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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相见,自然要寒暄一番。
赵一芒的注意力其实也放在陆政东身上。
这个陆政东,看到如此绝色的美女神情都没有怎么波动,还真是有些深沉啊!
别人都只是道听途说的讲陆政东是如何如何的锐气骄傲,却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陆政东。
陆政东的那片文章让京城里的某些少爷小姐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在他赵一芒面前指桑骂槐,说是陆政东毕竟不是云家正统,为了政治目的,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
对于这些说法,他自然是笑而不答,不过他对于陆政东用文章公开自己的观点也同样有些不以为然,觉得陆政东有些浮躁气,但今日一再试探,却又觉得大为不同。
似是而非,琢磨不定……总之,陆政东这个人,他还真是没完全看清,似乎,陆政东的某些东西不过是掩饰他的那种沧桑,那种洞悉一切的明悟,在所站的层次上,陆政东比之同辈又高了一层,这种东西只能隐约觉察,而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陆政东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吗?赵一芒有些感慨。
他们这一辈,其实也在激烈地竞争着,虽然,在很多场合,在很多问题上,他和胡云林等人,一直都以陆政东为主角,但相互之间,那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竞争,也始终存在着。
虽然论家世,论目前的前景,陆政东要高于他们……但有些事情很不好说,特别是云家有云维熙,之前他们这些依附于云家的主要是把重注下在云维熙那边的,但现在看来陆政东的成长度若远过他们,也远超云维熙,也就没有比头了两人谁将脱颖而出,成为云家未来的主导者,恐怕有些微妙了。
家里让他和陆政东加强接触,也许对自己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吧?
里面闲闲散散聚着一些客人,或坐或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着话。
这些人看上去表现得倒也还算得体,不让陆政东觉得有暴发户的那种粗鄙。
“陆主任、赵会长,里面请……”
温迪岚一边领着两人往里走,一边不时与陆政东、赵一芒交谈两句,以免怠慢了贵客。
赵一芒的心,已经很平静了,他就是一个为陆政东这辆车能跑得更快的架桥铺路的角色,而陆政东心里,则不住揣摩,这其间的主人到底有何种不凡,让他与赵一芒两人一路行来,却始终不露尊容。
终于,来到了最里间,行到门前时,温迪岚歉意的道:“我先生前段时间去瑞士滑雪伤了脚,所以不能不能亲临门口迎候二位,还请见谅……”
陆政东和赵一芒也客气着。
温迪岚也就莞尔一笑,然后对屋里道:
“惠郁,客人到了”
陆政东与赵一芒在温迪岚的引领下也进了房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不良于行,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男子四十来岁的样子,脸颊棱角分明,两道剑眉是又黑又浓,一双精眸炯炯有神,陆政东回忆了一下他所知的后世工商巨子,没有这个名字,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看来又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主。
其实有时候那些天天抛头露面的那些所谓的工商巨子,不一定有这些低调的人士的家业大。
“陆主任,您好,鄙人姓安,名究惠郁,今天冒昧请您来此一聚,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陆政东也微微一笑:
“安先生客气了。”
此时此刻,陆政东仍旧摸不清这个安惠郁的底细。
一开始的交谈很显客套,安惠郁不时会恭维陆政东两句,不过这种恭维,陆政东并没有拿它当回事儿。
他知道安惠郁既然能够让赵一芒邀请他来,看重的不是他西河体改委的副主任身份,所以恭维的也就不是他陆政东本人,而是他身上的云家印记。
慢慢的,在赵一芒的穿插承接带动下,三人的话题逐渐有些深入。
安惠郁似乎对他在西河的所作所为很感兴趣,见陆政东探寻的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在西河当过知青,在西河呆过整整五年。”
这句话,让陆政东心中一愣,这个安惠郁不会与武岚的事儿有关吧?
不过安惠郁的后话让陆政东打消了顾虑:
“西河地处内地,还是很保守,我也就是去试了一下水,就撤退到俄罗去发展了……”
陆政东点点头:
“那安先生是把握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安惠郁一听也是微微一动:
“看来陆主任对俄罗斯也比较了解。”
陆政东摆摆手笑笑道:
“我只是猜测,其实越是乱的时候也就越是机会。”
“陆主任很敏感啊,确实我是幸运的赶上了那边的惊天变革,不过那也真是乱,有时候就是提着脑袋在玩命。”
安惠郁就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脸上波澜不惊,但陆政东知晓其中的风险的惊涛骇浪,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涵盖的。
这几年的俄罗斯,真是一个冒险者的天堂,只要你敢用血,敢用命去赌,或许就会获得一片璀璨的天空。
有些人其实也是希望和俄罗斯一样,快速的国退民进。
赵一芒为陆政东解释道:
“惠郁和俄罗斯的不少高官都有十分深厚的友谊,在总理副总理那里都是座上宾。”
陆政东轻轻点了点头,神情还是平静如常,但面上的镇定并不能抹去心头的惊讶,俄罗斯最富油水的石油公司、矿山企业就是这些高官交到了垄断寡头的手上,这些寡头,依靠整个俄罗斯的财富,非常迅地在国际财富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陆政东并不怀疑赵一芒所说的真实度,能够让赵一芒这么当回事儿的,要真没什么实力,陆政东反而不信。
陆政东客套了一句,微微笑了笑。
在随后的交谈中,三个人都放得很开,特别是陆政东,借机向安惠郁请教了一些问题,安惠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赵一芒在中间推波助澜,发挥着润物细无声的协调作用,不多时,陆政东和安惠郁已完全融入了氛围。相互之间之间也不再“陆主任,安先生”这样客套的称呼,而是直接互道姓名。
“政东,你怎么看带俄罗斯的改革?”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
“我想现在的俄罗斯,也许用一个沙俄时代诗人的名言来概括:俄罗斯不能用理智来理解……”
陆政东顿老了一下道:
“国内总归是有所不同,恐怕更愿意循序渐进吧。”
陆政东不由浮现出俄罗斯的场景,九三年俄罗斯强行废除旧卢布,银行存款一律作废,每人凭身份证只能用旧卢布兑换十万万新卢布,其他的也作废。接下来就是物价如同沱江的野马,站在路边的老妇人拿着兑换出来的钱,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而整个九十年代,俄罗斯经济常年处于崩溃状态,当时去商店买东西,如果发现居然没有比头一天更贵,都会当作大新闻。为了保值,把家里的钱买上几箱罐头放在家里。需要钱用了在上街卖几罐罐头。这样的情形,陆政东决计不愿在国内发生……
第147章 小儿女之态
安惠郁也稍许询问了一下他对于企业改制进程的看法,关于这个问题,虽然陆政东是认认真真、系统化的考虑过,但陆政东没有说得太多,只是粗略地谈了几句,有些空,基本不超出他文章里所谈的内容。
所谓的企业改制,恐怕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个私有化,只不过在国内叫得好听一些而已,就像失业青年不交失业而叫待业青年,工人失业不叫失业而叫下岗一样。
这个问题很敏感,可不是那么好谈的,特别是在安惠郁这种身份的人面前有些话就更要注意分寸,就算是安惠郁是赵一芒介绍的,和赵一芒关系特别密切,也同样不行。
这些所谓的工商界的巨子,和政府官员接近,绝对不是简单的联系联系感情那么简单,当然像安惠郁这样的人物,无论到哪里,都会混得如鱼得水,这一点,陆政东完全肯定,对于这样的人,有必要结交,但陆政东摸不清安惠郁的真实目的,所以本能的就采取了保持一点点距离的办法。
陆政东一边和安惠郁谈着话的时候,一边也注意着赵一芒的神情,看情形,赵一芒与这个安惠郁的确关系颇深,至少,刚才那番言论,赵一芒之前肯定已经知晓,甚至在很多方面,两人应该是有很多共同的观点,或者至少两人的观点并不相冲突。
赵一芒这次把自己拖来,仅仅就是介绍朋友认识这么简单?
或许是安惠郁想通过赵一芒把自己也拖进这个圈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