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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来说很关键,对他余江游也很关键。兰超华去他家,跟他父亲谈过两小时。余江游记忆里,父亲很少跟人谈这么长时间,尤其年老以后,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足见兰超华这个人的魅力,余江游之前就很关注兰超华,他们这些人,目光总是逃不开这个圈子,自从和他父亲那一次长谈之后就更加关注了……
两人望了三分多钟,余江游先醒过神,主动伸过手来,跟兰超华有力地握住。兰超华依旧用眼神表达祝福,余江游忍不住开了口,轻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兰超华赶忙道:“欢迎省长。”
余江游笑笑,似乎不习惯兰超华这样称呼,更不习惯兰超华此时的态度。
“都还好吧?”
余江游又说。
“好,都好,谢谢省长。”余江游说。
毕竟人说,这时候也不宜有过多的表示,兰超华,做出一个礼让的姿势,要请余江游先走,兰超华熟练地侧过身,为余江游让出半个身位来。余江游仍旧不习惯,感觉迈不出那一步,一狠心跨出了步,兰超华很自然地跟步上去,动作衔接得又老到又沉稳,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别扭。
当天下午三点,省里召开大会,会议在省委礼堂举行,各市党政军领导都来了,省里各部门,四大班子领导、军区领导也都到会。会议由周书明同志亲自主持,中组部领导宣读了中央关于周若山调走和余江游同志的任命决定,任命余江游为贝湖省委常委、副书记,提名余江游作为副省长候选人,杨子川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杨子川在讲话中充分肯定了前一任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的工作,说贝湖班子是一个团结的班子、务实的班子、开拓进取的班子。中央这次决定派余江游同志到贝湖工作,就是想让贝湖承前继后,迎接未来。杨子川讲话的时候,兰超华几次都将目光移过去,似是有意观察着余江游,余江游倒是没把目光投向他这面,显得镇定、沉着,带着肃然之气。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轮到余江游表态发言了。余江游起身,先向主席台两侧各躹一躬,又冲台下躹了躬,这才轻轻挪了挪话筒,声音洪亮地讲起来。
余江游的声音充满激情,音质饱满,铿锵有力,他先是感谢了中央高层对他的充分信任,接着话题一转,开始作履职承诺。
余江游发言时,兰超华屏住呼吸,字字句句地听着。刚才杨子川讲话里他听到一些信息,但仍然不太确定,杨子川讲得比较笼统,原则性的话多,针对性的话分外少,这是杨子川特殊的身份决定的。
接下来他要从余江游的话里多听一些东西,留心捕捉每一个关键词。余江游先是发表了“忠实履职,忠心为民,竭尽全力,踏实奉献”的主题讲演,接着又谈到了工作的连续性,兰超华听到,余江游用了“沿着既定的战略目标和方向,保持贝湖良好的发展势头”等字眼,这些话让兰超华心里一亮。什么是信号,这就是!
兰超华将目光投向杨子川,果然见杨子川微微露笑,很会心的样子。这下,他的心终于轻松,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杨子川他们在贝湖只住一晚,第二天就要乘机回去了,虽然时间紧,不过杨子川还是利用这个机会和省委的主要领导进行了谈话,兰超华也在之列。
兰超华进入房间之后,杨子川并不急着讲话,兰超华也不好讲,两人先都沉默。这时候的时间是金子,每流走一秒都让人痛惜。沉默了一会,杨子川不沉默了,轻咳一声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
兰超华恭恭敬敬点了下头,道:“压力是不小,不过我会转为动力的。”
兰超华非常清楚,杨子川这样的一句话实际上就把所有的底都交了,就把对他的一些希望表达了,那就是让他协助余江游尽快进入角色。
“好。”
杨子川爽朗地笑了一声:
“有压力是好事,证明你是把心思用到工作上的。”
杨子川表扬起了兰超华,杨子川极不自在,他是怕听表扬的,首长表扬你三种时候,一是你真干得好的时候,情不自禁就表扬了。二是对你泄气的时候,也用表扬来打发你,还有一种就是有困难的时候要你上的时候,兰超华不相信杨子川会对他失望,想必杨子川此时的表扬属于第三种……
“对江游同志怎么看?”杨子川忽然话头一转,问了个尖锐问题。
兰超华没有马上回答,要是回答太快,容易让杨子川产生应付或者讨好之嫌,思忖一会,字斟句酌道:“现在贝湖工作正进入一个关键期,虽然一切有了雏形,但要做的工作还很多,江游省长担子不轻啊。”
“当然,中央就是要给他压担子,给政东同志压担子,也包括你,你不能怯步,更不能张望,要一如既往,明白不?”
兰超华暗自振奋,要等的话杨部长终于说了,虽然詹继东还没走,但他的副书记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当下就带着兴奋道:“我一定牢记首长教诲,绝不辜负首长期望,精神振作义无反顾。”
杨子川似乎对他的反应显得平淡,继续道:“当然,江游同志刚来,一切都不熟悉,你们要多交流,毕竟你对贝湖熟悉嘛。”
这话透着温馨,也透着一种期望,甚至还有……兰超华敛起脸上表情,郑重道:“我会的,请首长放心。”
第201章 别意(四)
周若山高高兴兴的走了,出任黔东省专职副书记,也算是升了一小半格,詹继东虽然也是确定要走,不过还在下一步,最近的詹继东让兰超华感觉有些奇怪。
詹继东对谁都显得比之前客气和谦虚,这不是兰超华所了解的詹继东,詹继东骨子里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即便是之前和周书明之间还是显得不卑不亢的,可最近不管是对周书明还是陆政东乃至新来的余江游,詹继东都是如此,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詹继东是人之将走,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这里面有没有故事,兰超华不去猜,他眼下的注意点在余江游那里,他观察着余江游,可惜余江游让他观察不到,余江游就像个古代的新媳妇,到任之初,还蒙着盖头,不但把脸遮住,把整个人都裹住了。
祁玉民讲话的时候,兰超华多少有些分神,他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余江游身上,从余江游上任,兰超华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心思一直被余江游牵着。
他必须把余江游想明白,这是兰超华交给自己的一项重任,只有想明白才能知道怎么跟余江游配合,怎么支持他工作。还有,如何帮余江游过了那个关?
是的,兰超华发现,余江游在他面前是有道关的,这关可能跟上面有关,也可能没,但是余江游在他面前显然表现得不大从容,自信是有,但自信是敛着的,是用客气取代了的。未来的省长和秘书长客气,不好。一周两周行,时间久了,会让别人有想法,会影响到大局。
大局绝不能受影响,这是原则。
余江游并没有像人们期待的那样,一来就烧出三把火,给下面的干部一个印象。他表现得太为沉静,甚至有些低调。这似乎跟他的传奇色彩有点不相符,跟他以前在别的省份表现也不一致。一时间,人们充满了猜测,说各种话的都有。包括兰超,也感觉余江游在下一着非常陌生的棋。
其实不是余江游不想烧三把火,事实上他比谁都想烧。但情况不容许。
他到贝湖,是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的。中央最初有这想法,找他谈话时,他兴奋过。贝湖是个大省,又是一个呈现出兴旺势头的省份,作为一个在政治上有所追求的有梦想的人,谁不渴望到贝湖这样有极大发展潜力的大省来主政,谁又不渴望到这样一个大舞台来施展自己?
但余江游第一次没敢答应,原因也不复杂,那就是贝湖有周书明有陆政东,依他对贝湖的了解,包括对周书明和陆政东的了解,他认为自己的能力还有胆略以及政治经验能够在贝湖游刃有余。
贝湖情况太过复杂,这点不只是高层领导跟他强调过,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尤其陆政东对贝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这让他这个省长做起来,难。
但是没想到中央最终还是选了他,而且一再强调,要他肩负起新的使命,勇担重任,将贝湖带到一个新的高度。这个高度在余江游心里是有的,他自己能描绘出来,也被那个新的贝湖鼓舞着、激励着。可脚步真的到了这块土地上,余江游才发现,幻想终归是幻想,激情也只能是激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