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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儿!凉儿……”他颤着手将步夕凉捞进自己怀里,还没等他去探脉,就瞧见步夕凉揉了揉眼睛,怔忪地望着他。
“花花?”
“表哥?”
唐琪也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愣愣地看他,“来的好快啊,有马车么?我受伤了哎……”
“……”
步生花怔住,看着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的两人,一瞬间心底百转千回,缓了一缓,冷着脸看向旁侧不远处的颐雪和鹿鸣。
那样子,分明是……
“谁杀的颐君妃?”步生花凉凉地问。
步夕凉刚想开口,就被唐琪抢了先,“他没死!就是中了点小毒,已经给他喂了解药,不妨事的……”
一件唐琪这样急着解释,步生花就是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谁下的手了,欲盖弥彰!
“回去吧。”
步生花示意随行来的侍卫将唐琪扶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低眸看着默不作声的步夕凉,伸手直接将他捞上了马背上。
步夕凉一愣,扭头看他,却不料鼻尖正撞在他的唇上,温热的触感骤然袭上鼻尖,步夕凉脸一热,赶紧转回了脑袋,一路无言。
都城内,一夜战乱,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待一切整顿好,已经是三五日之后。
宫璃暂时监国,东方崎还是他的大将军,步生花叫青溪去修缮了他的幻香阁,连当初的宫府都在开始重新修建……
步夕凉也终于不必挂着旁人的姓氏,唤回了自己的姓氏,宫夕凉。
颐君妃被接回王宫疗养,本就快要临盆,疗养不到半月,就生下了一个羸弱的男婴。
那男婴的额角有一块殷虹的胎记,指甲大小,印在雪白的皮肤细嫩的皮肤上,像似一点红梅那般。
男婴出生的第三天,颐雪就消失了……
☆、第四十六章 对饮
今年的冬天特别长。
昨夜开始,就飘落起了碎雪,清晨时分,整个都城已经被漫天的白色覆盖,将空气中残留了些许日子的血腥味,洗涮的干净了些。
城门之上,悬着一截粗糙的草绳,尾端系着覆了雪花的乌黑发束,再往下……是一张霜白僵硬的脸,那头颅的眉紧紧皱着,没有了焦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城门之下,站着一位白衣的公子。
白色的衣和漫天的雪融为一体,唯有那墨色的发丝在寒风中凄零地舞动。
“我终是等到了这一天。”
颐雪看向那高高挂在城墙上的人头,像似说给那人听,也像似自言自语,可话音落下的时候,一抹冰凉的液体也顺着脸颊冷不丁地滑落下来。
“鹿鸣啊,我恨你,我是恨你的……”
他说着,盘腿坐了下来,对着城门,对着鹿鸣高悬的人头,从怀中取出一白玉瓶,往放在雪地上的两个小盅里倒了去。
“你杀了鹿轩后,我就没有一天是不恨着你的。”
他仰头,饮下清酒,喉咙像似火烧似的难受,可再难受,也比不上心里的滋味。
“我也恨我自己,没能保护鹿轩,没能阻止你。”
又一口清酒入喉,烈火焚身般疼痛。
“更可恨的是……我竟然对杀死了鹿轩的你……对你……”
他一直盼着鹿鸣死,一直盼着他死。
可在他终于打开心结,丢弃过去恩怨,愿意接受那人的时候,那人却真的死了。
那个被千人所指,万人唾弃的暴君……
真的死了。
他的头颅被挂在他自己曾经君临天下的城楼之上,覆着厚厚的雪,狼狈不堪。
“该死的不是你,不是鹿轩,而是我。”
白玉瓶中的清酒见了底,颐雪的手垂放在膝上,殷红的血顺着苍白嘴角滴落到落了雪的衣裳上,十分扎眼。
“若是那年阳春,没有遇到你们,就好了……没有遇到你们就……好了。”
他看着那孤独地悬在上面的头颅,那眉眼,那轮廓,熟悉又陌生。
视线开始模糊,周身冷的仿佛掉进了冰窟,他倒在雪地里,红的血,白的雪,渐渐融成一片。
思绪回到那年,恍若上一世的美好。
他不慎落水,被那有着温煦笑容的男子救起。
“在下林轩,不知小公子贵姓?”
那年,鹿轩还是太子,他骗自己,他说他叫林轩,是商人的儿子。
他迷失在那温暖的双眸中,却从来不知,还有一双阴厉的黑眸,在自始至终地觊觎着自己。
如果没有那次相遇……
罢了,罢了,没有如果。
一切都无法重来,选择什么,就承受什么,短短二十余载,尝尽酸甜苦辣。
此生,有憾也好,无憾也罢,都随这末冬的大雪,深深藏进了地下,凭后人去评说。
飞舞的雪,很快就将倒在地上人覆盖了去,那绝世的样貌,也在风雪中渐渐隐匿。
北风嘶吼,似凄苦的哀鸣。
宫夕凉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唐琪在宫府的外头来回踱步,神色焦灼。
远远瞧见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儿,顶着一身的碎雪回来,唐琪先是一愣,继而上前紧紧捏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袖中捂着,果真是冰凉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见他脸上毫无血色,唐琪担心地看着他。
“唐琪……”
宫夕凉低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缓缓将额头抵在他肩上,良久默不作声。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唐琪还是轻轻拂去他身上的雪,轻轻拍着他的背,尽可能温柔地安抚他。
“别想了,都过去了。”唐琪拉着他的手,往府里走去,眼里都是故作轻松的笑意,“表哥给你做了糯米糕,等着你回来吃呢,再晚些就冷了。”
☆、第四十七章 娶你
初春的时候,幻香阁重新开张,还是那个格局的大堂,还是那些熟悉的香料。
唯一不同的是,坐在柜台后的不再是一个干净俊秀的少年,一直在大堂中转悠的,也不再是一袭红衣招摇的年轻人……
步生花静静地坐在书房,手中的书已是半晌未曾翻过。
眸光掠过之处,都是那孩子的身影,笨拙地给他泡茶,虽然苦涩难喝,主动帮他整理书架,结果越理越乱,连研墨都弄的一桌子都是……
做错的时候,丧眉搭眼的模样,开心的时候,雀跃不已的模样,生气的时候,黑眸圆瞪的模样,犯懒的时候,撒娇赖皮的模样……
每个模样,都刻在了心底深处。
好想,将那孩子永远留在自己身边,那短短五年时光,弥足珍贵。
“花花,你在么?”
正出神,外头忽地响起了敲门声,没等步生花出声,那孩子已经推门进来,见步生花坐在书桌后头,微微一愣。
“花花,你在呀,你在怎么不搭理我?”
宫夕凉快步走过来,皱了皱鼻子说。
步生花浅浅笑了,“还没等我答话呢,你就自己闯了进来。”说着,他起身牵着宫夕凉往外头走去,“我给你煨了鸽子汤,这会儿应该好了。”
“真的么?太好了,我还没吃午饭呢,我哥说宫里还有些事情,晚上才能回来,我一个人在宫府又无聊,唐琪又在跟那个东方崎打架,吵死了……”
一路走后院的小筑中时,宫夕凉愤愤然地说,宫璃现在是监国摄政王,太子尚在襁褓,显然是不成事儿的,自然需要宫璃在宫内顶着,东方崎隔三岔五地往宫府跑,唐琪一瞧见他就来气,几乎是见面就掐!
果然,还是步生花这里最好,还有好吃的!宫府的那些新厨子做的东西,都不合他的胃口,这些年嘴巴都被步生花给养刁了。
等到唐琪赶来的时候,宫夕凉已经将鸽子汤喝的见了底儿。
“没给我留一点儿么?”
唐琪眼巴巴地瞅着那小罐儿,还没走近就闻着香味儿了,他就知道宫夕凉肯定来这儿蹭吃了的。
宫夕凉横了他一眼,“打完了?”
唐琪嘿嘿笑着,在他身侧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盏茶,“瞧凉凉说的,我哪里有打架,都是那个家伙挑衅!我才不屑跟他动手呢!”
“哼!”宫夕凉轻哼一声,把仅剩的一条鸽子腿儿塞进他嘴里,“就你会狡辩!”
步生花看着两人一如既往地闹着,静谧的眼底掠过一抹不明的意味,他放下茶盏,看了宫夕凉一眼,便不着声息地离开了小筑。
宫夕凉跟唐琪闹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步生花不见了,微微一愣,便想立刻起身去寻,却不料被唐琪抓住了手腕。
“凉凉。”
宫夕凉回头,不解地看他,“怎么?”
唐琪看了他一会儿,言又欲止。
“快说呀!”宫夕凉皱眉,唐琪什么时候变得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