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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勒?”
“去看。”对于凌霄望向他迟疑的眼光,罗勒只是轻轻颔首,便牵着凌霄的手,迈开了驻足的步伐向前行去。
来到那遍布着大大小小足有上百块石碑的场地中,三人小心留意着脚下,因为一个不注意,碰到那些石碑的话,已经历过无数岁月、只是勉强维持着形状的石块就会分崩离析。
“怎么样、怎么样?”
青年汪林奇猴急地询问着想要上前靠近凌霄,还没走几步,却被一柄赤金色光华流转的长剑拦下。握剑的罗勒默不作声,眼神沉寂,如同他的剑给人的感觉一样,罗勒此刻整个人都像是一簇在寂静中燃烧的火焰。
“我正在看,你不要着急,汪先生。”抬高视线微笑着安抚他身前的汪林奇,那个青年正神情焦躁、却又畏惧着罗勒的威压而不敢稍有擅动。凌霄于是朝罗勒摇摇头,示意之下,银发的青年便乖乖地将举起的剑刃又放下了。
一块接着一块,或弯腰或直接蹲下|身,凌霄细致地阅读过那些斑驳模糊变得难以辨别的石碑上的文字——这些的确都是泰拉大陆的文字。记载着数千年前,这座集镇是如何发展繁荣日渐兴旺的过往历史。有一块被沙尘覆盖、倾倒在地断两截的黑色石碑上,甚至还详细记录了香料镇曾经一年一度极为热闹的香料节盛况。
“每年的第一个月头一天,当丽媞与拜鲁坦同时升起,香料节便正式开启,为期十天……”
凌霄努力分辨着石碑上的文字,泰拉星球与地球不同,全年有十三个月,共四百天为一个恒星年。当每年的首月份,第一道曙光降临之时,泰拉的住民能看到全年唯一仅有的一次——天穹双王丽媞与拜鲁坦同升同落。
眼光缓缓掠过已变得坑洼不平的石碑表面,那些生动鲜活的文字描述,令处于无数个时光之外的凌霄,都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节日欢腾热烈的氛围。美食烈酒,鲜花与歌舞,还有整个节日里最重要的主角——那些自啸风平原各地汇集而来的各式香辛料,甚至连镇子的空气中,都日夜不散充溢着极为浓郁的气息。
凌霄神思恍惚起来。
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迟缓地摇了摇脑袋,忽然有些想不起自己究竟为何会身处此地。
沉闷的肉体倒地声,仿佛隔着重重阻碍才传入到耳中。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头,凌霄眼神空洞,他愣愣看着那个扑倒在尘埃里,全身麻痹,似乎努力想伸手碰触他的银发青年,双唇动了动,却并未出声。
这个人的眼睛是金色的……
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他是谁呢——
感觉被人拉着站起身,随后,充斥在鼻尖的那股香味就越发浓烈了。凌霄变得彻底无法思考,身体似乎被眼前的一片黑色阴影用力拉扯着,手腕好热……
“凌霄?”
那片巨大的暗影突然仰起头,变化成一张奇形怪状扭曲的脸,张开口似乎要将他吞噬掉般,一声又一声呼唤着他。
“……凌霄,你睡吧……你睡啊……”
凌霄——
是在叫他?
他是谁……
凌霄——
凌霄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38
38、第三十六章
他从沉眠中醒来。
睁开眼,入目所及的是一间布置简单却干净的石屋,他躺在一张岩石质地的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兽皮,墙壁上同样挂着一整张陌生的野兽毛皮,屋外嘈杂喧哗的声音与空气里各种浓郁交杂的香辛料气味让他困惑。
这时,石屋另一端,棕色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
一个高大魁梧的大胡子男人走了进来,爽朗地咧开了两排白色的牙齿,叽里呱啦冲他说着些什么,可是他完全都听不懂。
摇着头,他想要开口对那个男人说自己听不懂,下一刻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不可置信地捏住喉部,他又试了试,结果张开嘴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
他有些害怕了。
他畏惧地抬起目光,看着他面前那个仍旧咧开嘴在笑的大胡子,他想问他是谁?这里是哪里?可是,现在的他连出声都办不到,难道自己是哑巴吗?可自己,又是谁呢……?
为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头部仿佛有把小锤子在敲打,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的蜷缩起身体。一旁的大胡子见状,急忙从床边的小桌子上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小心地端到了他的面前——
“……”
他皱着眉头,戒备地看着面前的大胡子。还是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可凭借着男人脸上直率的笑容,以及往前再度递了递水杯的动作,他还是理解了大胡子的意思——这个男人,是想让他喝水吗?
他小心地接过了杯子,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清甜甘冽的净水,似乎令干渴的喉咙还有脑部的抽痛都得到了抚慰。
他感觉好受了许多。
“……”
大胡子从他手里拿过空掉的杯子,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可还是没有一个单词或音节是熟悉的。最终,自顾自说了一大通的男人,在完全没有得到他回应的情况下,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表情疑惑地向他又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语。
皱眉思索片刻后,面对男人困惑怀疑的眼神,他谨慎地伸出手指指向对方然后摇摇头,又点了点自己喉部,继续摇头。
他听不懂,也无法说话。
他把这个动作重复做了三次,对方才仿佛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那张满脸胡须浓密粗狂的脸上,溢出了与他外貌不相符的哀悯神色。
“……”对方又开口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意识到他听不懂而止住了声音。
挠着头,男人在原地转了几圈,忽然想起什么般大叫一声,风风火火如来时一样打开门走出去了。
被男人的大嗓门唬了一跳,他摸着自己怦怦作响的胸口,至少心脏还在跳动,至少他还活着。
他安慰着自己。
没等多久,伴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那个出门没多久的大胡子男人再度推开门走进来,这次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说着他陌生的语言,对方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件黑色的棉麻混纺长斗篷,是这次电影需要用到的道具之一——
他惊愕地瞪大眼,刚才一瞬间,从脑海里划过的念头是什么?
僵着身体,他努力定下心来想要再回想起更多,手里布匹的触感是那样熟悉,通过触摸它似乎过往的一切都正纷至沓来——可头部血管突突跳动,比之刚才更加迅猛的疼痛再度毫无预兆袭来。
他发出了一声无声寂静的哀嚎。
抱住脑袋倒在床上不停翻滚、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在仿佛快要爆炸的脑袋里,什么都无法思考,蜷缩起来,他想要把自己缩小到谁也看不见的程度,可疼痛依旧铺天盖地如附骨之疽般令人无处遁形。
身旁的大胡子哇啦哇啦慌了手脚,想要上前搀扶,可他的手才刚触及他的皮肤,那火燎针刺一般的痛苦就让他无声惨叫着剧烈挣扎起来,剧痛蔓延到了全身,他疼得浑身痉挛,瞳孔涣散,可就是无法丧失意识,遭受折磨的时间因此而加倍的延长,很快便让他奄奄一息。
“……!”
大胡子还在身边手足无措焦急地喊叫着什么,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回应或是怎样了。
他想他要死了。
在连自己是谁都无法记起的情况下,这样痛苦地死去。
他不甘心——
下一刻,疼痛渐渐地抽离远去,意识沉入了最深处,黑暗终于慈悲地降临。
他昏了过去。
……
谢天谢地,那场恐怖的折磨没能要了他的命。
一年的时间,他在这个小镇上居住了下来。他仍旧记不得自己是谁,时不时发作的头疼病,也让他已经不敢没事就去回想自己的过往曾经,他不得不抛弃了自己的过去,在这个空气里都浮动着香料气味的集镇上,每天浑浑噩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