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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那边。
“哈哈!”谁知玉竹反手一拉,便笑了起来:“慕姐姐,你别着急。我就知道你也害怕那个大胡子老头儿。别怕别怕,司南大人已经出宫回府去了,说是让师父代为过问一下,确认你的针灸之术便好啦。”
“是吗?”慕禅心下一松,却一下反应了过来,故意拉下脸来:“玉竹,你是才称呼院使大人什么呀?”
“司南大人啊。”玉竹不解,顺口答道。
“不对。”慕禅拢起眉头,故意又道:“你适才好像说司南大人是什么大胡子老头儿?”
“呀!”玉竹赶紧捂住嘴巴,嗡嗡地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是你听错了!”
“呵呵,我可没听错,我听得可仔细了。”见玉竹害怕了,慕禅捉弄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憋不住便笑了起来。
“坏姐姐,你戏耍我呢。”玉竹嘟起嘴,扭了扭身子,此时却突然瞥见慕禅唇角挂着一点猩红,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呀!慕姐姐,你嘴角怎么流血了啊。啊,那右边脸颊还有些肿呢!”
“别叫。”慕禅赶紧伸手捂住玉竹的嘴巴,低声道:“你小声些,莫让其他人听见,白白担心。”
重重地点头,玉竹拂开慕禅的手,着急地问:“是谁弄的,谁能下了如此的狠手啊!”
见玉竹担心的都要哭了,慕禅只得说实话:“是徐妃娘娘,说我不懂规矩,叫宫女掌掴了我两三下。无妨的,看起来吓人,其实一点儿也不疼。”说罢还笑笑,却一下扯得嘴角有些痛了,慕禅“咝”了一声,赶紧又捂住嘴唇。
“看你,疼成这样了还说不疼。”玉竹的小嘴儿厥得老高,焦急地跺着脚:“走,赶紧让师父给你上些药才好。”
“别”慕禅一手将玉竹拉住,“等下你千万别和沈大人说,若他问起,我只说是不小心撞到的就好,免得大人担心。”
“那你得答应上药。”玉竹埋怨地看着慕禅,却又心疼,表情很是可爱。
“好啦。”慕禅忍不住揪了揪玉竹那张粉脸,点头道:“等下玉竹帮姐姐上药就好,别打扰师父啊。”
“你以为师父瞧不见你受伤啊。”玉竹摇摇头,“院使大人说了要师父今日好好考问你的针灸之术明日向他汇报的。”
“你我都不说,他不会怎样的。”慕禅并不担心沈澈会怎样,毕竟自己也不准备把今日的事儿告诉他,告诉任何人。
第二十五章 玉露缄愁
只是过了些时候,慕禅半边脸颊上的五指痕迹却也更加明显了,再加上嘴角上挂着的一点儿血渍,沈澈除非是双目障叶,否则又怎能发现不了。立在惹翠园的天井中,沈澈蹙起眉头,盯着慕禅的唇角:“怎么回事儿,你的脸怎么了?”
慕禅勉强一笑,抬手捂了捂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儿的。”
“摔跤能摔出个五指印么?”沈澈话音有些冷,语气也夹杂着淡淡的不悦。
玉竹瞧见沈澈发问,心中早就忍不住了,张口便道:“是那个什么徐妃娘娘!”
“徐妃?”沈澈挑眉:“你哪里得罪她了,竟下如此狠手。”
“我真的没什么,大人别担心了。”慕禅侧眼瞪了瞪玉竹,示意他莫要多嘴,又解释道“
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娘娘,这才被她的宫女教训了一下。再说这些日子徐相生病,她想来也是忧心太过,可能有些气燥火大罢了。”
“师父,你赶紧为慕姐姐上些药吧,那宫女下手真狠,才两三下就掴出了个口子,都渗血了呢。等晚膳的时候,怕是脸上会疼得吃不下呢。”玉竹说着就往后屋跑,看样儿就是取药膏去了。
单手捂着脸,慕禅见沈澈还板着脸,轻声道:“我真的没什么,等下自个儿回去弄碗粥喝了就行,明日定会好的。”
“等下让玉竹给你上药吧,考问针灸的事儿就先缓缓。”沈澈说罢略微蹙着眉头,也不再多言来,只身上前来到屋角一侧拉开窗户,静静地立在那儿。
听他说让玉竹给自己上药,慕禅不知怎得心一下就松了,自顾坐在茶桌前静静地等着玉竹拿药过来。
不一会儿,玉竹又匆匆回了花厅,手上拿了个青瓷小瓶儿,上面一方红纸写着“玉露”二字,慕禅觉得稀奇,便问:“这是什么药膏?”
有些卖弄地举起瓷瓶儿,玉竹摇着脑袋慢慢解释道:“这可不是药膏呢,这是今年入冬第一场雪来的时候,师父用梅上雪化成水,再泡了好几位药材制成的玉露。就像是观音娘娘手上拿的那种,擦在伤口上可清凉了。慕姐姐,你半张脸都有些肿了只消用上小半瓶儿就能全好了。”
“这玉露应该很珍贵吧,我用普通的药膏擦擦就行,别浪费了。”慕禅摆摆手。
“无妨,你也不想后天进宫针灸的时候被钱妃或者其他人看出来端疑吧。”冷不防立在窗边的沈澈开口,却仍旧背对着,没有转身。
慕禅听了觉得也对,便不再拒绝了,对玉竹道:“那让我自己来吧。”
“不行不行,师父这玉露是有讲究的。我上次才学会擦拭的方法,正好在慕姐姐脸上练练手,姐姐愿意吗?”玉竹甜笑着道。
“好啊,我让你练手。”慕禅浅笑着点点头。
玉竹欢喜地拔开瓶口紧盖的塞子,又从袖口拿出一张干净的白布,倒了些玉露在布上,拿起来轻轻地涂抹在了慕禅的脸颊上。
只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瓶中传来,那是一种混合着花香味道的清甜气味,慕禅不禁有些好奇:“这里面加了哪些药材,味道怎生如此好闻。”
“听师父说这味道好闻是因为加了桂花的缘故。”玉竹边答边认真地用沾了玉露的白布在慕禅脸上涂抹,只是手劲儿一变,慕禅吃痛,“唔”地一声便呻吟了出来。
“呀,慕姐姐,疼吗?”玉竹赶紧拿开白布,瞧见她半边脸竟越来越红,起身问沈澈:“师父,不是说要三分用力,五指轻触吗?为什么慕姐姐还是疼呢!“
听见玉竹问,沈澈这才回头,见玉竹手中的白布,不由得皱眉道:“谁让你用布来上药?”
“难道不是?”玉竹傻眼了,挠挠头:“难不成我又记错了呀。”
“好了,你去烧一盆热水过来,把药瓶放下吧。”沈澈说着来到茶桌前拿起瓷瓶在手,吩咐玉竹道。
“是,师父。”玉竹赶紧点头,收了白布就转身出门烧水去了。
“对不起,玉竹学艺不精,他给你敷脸的法子是另一种‘水蓼’所需的。”抬眼看着慕禅愈发红肿的脸颊,沈澈不禁轻声问:“疼了吧。”
抿唇,慕禅只是摇摇头,别开眼不想看沈澈担心的样子,也顺带拉开些两人的距离。
“内宫的宫女姑姑,但凡掌掴都是专门学过的。五指怎么分开,怎么用力,那都是有讲究的,目的就是掌掌落在脸上都能掴出血痕来。”一边说,沈澈一边将瓷瓶儿里的玉露滴在右手中指的指肚上,只是小小的一滴,便又收起了瓷瓶。
“大人怎么知道?”慕禅觉得疑惑。
“母亲小时候常在我耳边念叨宫里的事情,我便记下了一些。”沈澈一边答,一边轻手地用指腹在慕禅受伤的半边脸上柔和地按压着:“等下就好了,开始微微有些凉,不一会儿就会觉得热热的……”
说话间,慕禅已经感觉道了沈澈的指肚在脸颊之上,只觉一阵清凉沁入肌肤,触感轻柔,却有带着些温热的感觉。
下意识地侧头,慕禅俏脸缓缓烧红起来,喃喃道:“还是让玉竹来吧,慕禅不敢劳烦大人亲自为慕禅上药。”
“玉竹手劲不知轻重,而且这玉露若敷不好药效就废了,此时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就别太过拘泥了。”沈澈说着又伸出手指轻点在慕禅的脸上,动作轻柔地画起了圈。
如此一番,约莫过了半注香的时间玉竹才端着个铜盆回到了花厅。
“将那白布在盆中泡一下,然后把布拧干直接覆在慕姑娘的脸颊让热气把玉露散入皮肤。”沈澈见玉竹回来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吩咐玉竹道。
“师父,您都给慕姐姐上完药啦?”玉竹按沈澈的吩咐拧干了白布走过去,轻轻替慕禅覆在脸颊上,示意慕禅自己用手轻轻捂住,转身问道。
“嗯。”沈澈将玉露瓶收起,递给慕禅道:“等下我让玉竹去御厨房端些粥点过来,你就留在这儿用膳吧。另外这个你收起来,今夜入睡前再滴些到热水中用布浸湿了敷在脸上直到热气完全消散再取下,第二日一早起来就不会这样红肿可怖了。”
“是,大人。”慕禅伸手接过瓷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