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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能喝多了,有点上头……嗯。”
“不能喝就别喝,到时候难受的是你自己。”
“输了就得认罚,输了赖账是狗熊。”
“这么逞强。”
“我就这样儿。”有气无力的快要睡着似的声音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太对劲儿了,四肢有些发软,拓永刚硬撑着。让他料想不到的是,齐桓竟然抓过他拿手机的手,对着手机说,“喂,他喝多了,别聊了啊,回头等他酒醒了再打吧啊。”说完,齐桓不容抗辩地挂上电话,动作之流畅真可谓一气呵成。拓永刚呆呆地看了齐桓两秒钟,然后不可抑止地笑,齐桓也不废话,一把拖过他的手就往外走,拓永刚不挣扎,跟着齐桓走。恍惚间,他想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齐桓这么拽着手走了。
齐桓把拓永刚塞进车里,观察了他一下,发现他没有要走掉的意思,于是齐桓就开始给两边打电话。先是给自己的哥们儿打,就说自己有点儿事儿,先走了,这次是他不够意思,下次他请。接下来就给吴哲打,说他把拓永刚领走了,领哪儿了回头告诉他。拓永刚听见齐桓这么说,不由得笑了笑,他完全猜得到吴哲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吴哲不可思异地瞪着手机半天不吭气,林栋看着不对劲儿,就问他,“谁的电话?”
“齐桓。”
“哦。”
反应很平常。
“他把刚子拽走了。”
“嗯……啊?!”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吴哲,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前因后果来似的。吴哲耸耸肩,“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演的那一出?”全智宇完全糊涂了。
“演哪出就看哪出呗。”吴哲干巴巴地笑着,喝了一大口啤酒。
车外是相对寂静的马路,车不多,偶尔可以看见很晚才下班的人们骑着电动自行车在路上走着。路灯在马路上投下大片绿树的阴影,绿化带里有点点亮光在闪动,如果不是绝迹已久的茧火虫,那就是某些细碎的会发光的塑料装饰带之类的东西。齐桓闷不作声地开着车,旁边坐着个同样闷不作声的拓永刚。齐桓心里想着的都只是一个问题,他该把旁边坐着的这个人怎么办?拓永刚的手机一开始时总在不停地响,但他不接,齐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他也没有忘记在KTV里拓永刚是怎么样地靠着墙冲他笑,一种无奈又放纵的笑,但他很明显不想解释为什么。就像他现在不想接仁青的电话一样。齐桓知道他心里藏着事,不开心,帮不上忙无从下手的烦燥从一开始就缠绕着他。齐桓知道自己在自寻烦恼,自己给自己挖个坑随时让自己不小心就掉进去,然后爬不起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动手去挖,就比如他自作主张扣掉拓永刚在通话中的电话以及把他塞进自己的车里,并且让他的车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的道路上跑。
他不是喝多了就是神经了!齐桓皱起眉,比前面两种情况更糟的事实恐怕是——他真的会爱上他——亻旁的他,不是女字她!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他对男人向来没兴趣,既不想跟男人谈恋爱也不想跟男人亲嘴上床。书上都说性取向是天生的,后天诱因完全是可以纠正,只要摆个女人在面前就能纠正过来的。就刚才在KTV里,他还跟包厢公主你来我往地消费荤段子,手还摸了一把她丰满的屁股,说他会爱上个男人,那不是无稽之谈又是什么呢?可谁能来给他解释一下他现在的所做所为?
拓永刚的电话早就不响了,也许仁青已经放弃了追问缘由的想法,也许是明白拓永刚不可能接他的电话。电话总是响的时候拓永刚看都不看电话一下,等到电话不响了,他反而看了它一眼。
“停车。”拓永刚毫无预兆地开口。
齐桓照做了,车一停稳,拓永刚就下车去了。他关上车门,手扶着车窗弯腰对齐桓说,“我自己可以了,拜拜。”他直起了腰,迈开脚步沿着人行道往前走。齐桓坐在车里,既不拦他也不劝他,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往前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大道很长,长得像走不到边,大道很直,直得无处藏身。拓永刚有些机械地看着,走走路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夜深了,入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吸进肺里有了些痛楚的滋味,拓永刚前所未有地清醒,他意识到这是正在死去的爱情在挣扎——他和仁青的爱情。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两条腿已经不会累了一般,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不停地在走路,迎面吹来的风带来的凉意真实得像正在吹过湿着水的脸庞,但他明明没有洗脸,他也不愿意抬手去摸。怎么样都没所谓了,他的爱情死了,哭一哭又怎么样呢?他只是在哭他死去的爱情。
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超速的车辆卷着风刮到他身边,然后听到刺耳的刹车声。齐桓失去理智般地冲上人行道,不管不顾地把人揽进了怀里,死命地抱紧,“你TMD真是要我的命。”
“我TMD谁的命都不想要。”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拓永刚的一声哽咽几乎出口,但他咽下去了,抬手费劲地挣开齐桓的手臂,又在齐桓没有做出回应前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嘴堵上了齐桓的,粗鲁的亲吻成功地让齐桓傻了。
37
吴哲快要被烦死了,他现在是真真正正地理解了什么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早知道有今天,他真的会改掉自己好管闲事的毛病,管一次抽一次嘴巴,绝不手软!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学某人消失上个十天半个月!放在边上的手机响了,吴哲下意识地皱眉,不情不愿地把脖子往手机的方向看了看,是林栋。他暗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
“喂……”装出来的有气无力。
“怎么了又?”
“没怎么,这几天习惯性情绪低落。”
“自找的。”
“自找的怎么了?拉我去批斗啊。”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爽,我不说了好吧?”
“覆水难收,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当你没说过?”
“那好吧,你说要怎么样才行?”
吴哲仰头望着天花板,张着嘴愣了半天,什么好辙都没想出来。“林栋,我觉得我完蛋了,脑子都不会转了。”
“可怜的娃。”
“我上辈子就是那折翅的盐局鸡啊。”
“这个还真不好说啊。”
吴哲“悲悲戚戚”地叹着气,“命苦啊。”
“我有点奇怪,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局面吗?”
“梦寐个P!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简直是以光年来计。”
“刚子也够狠的,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他是挺能折腾自己的,我可就冤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呀!为什么没人信我呢?”
“我信。”
“谢谢。”
“不客气。”
吴哲下了班和林栋回家自己做饭吃,鼓捣了快一个小时才把晚饭弄好,两人拿上碗筷,这就开吃了。正吃着,吴哲接到了齐桓的电话,他差不多是硬着头皮才按下接听键的。
“哎,齐桓啊,吃饭没有?”
“还没。”
“哦。”吴哲用筷子戳戳碗里的牛肉。
“他还没回来?”
“没呢。”
“哦。”
吴哲在心头又叹了叹气,突然一片牛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想都不想,张嘴把肉片咬进嘴里,隐蔽地咀嚼。齐桓也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吴哲咽下牛肉,终于忍不住想劝他一句,“你别想太多了”的时候,他说话了,“那行,他回来的话你告诉我一声。”
“啊,可以。”
吴哲扔下电话继续吃饭。
林栋说,“我发现他的电话比仁青多得多。”
“得了吧,那位要是能随便用电话,肯定不比他少。”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就这么简单。”
“真TMD能折腾。”
“谁让黑黑魅力大啊。”
林栋差点笑喷。
严谨的老教授在台上讲解如何在复杂的已知条件下正确认定死者死因,台下坐着的数十位在职法医们认真地做着笔记。拓永刚坐在第二排,面前摊着厚厚的一本笔记本,笔下飞快地记录着教授提及的重点,手不动的时候就认真地面向投影幕,一脸的心无旁骛。等到教授宣布下课,他收拾了一下书本笔记,跟一起参加培训的同行们走出教室,一块到餐厅吃饭。下午到实验室观摩尸检,完了下课吃饭,吃完饭就窝在酒店里睡觉哪儿也不去。
一个人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