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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献和战绩来制定赏金,而每年有升官亦有降职。这不都只是形式主义是真刀真枪拿自己的未来来赌命。
有时候坐在烛台前的宋漫贞想到皇上对于国家建设中的奇思妙想,都会觉得宋漫郡是不是有些妄想了?她看不起的皇上,一心想要倾覆的朝廷,竟是这般稳若磐石,宋漫郡……你真的有能力斩杀皇上吗?
皇上是奇才,离他越近越能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
他耽于酒色,夜夜笙歌,但一到青天白日便像换了个人,勤朝政、促法务,变成了人人称赞的明君。
宋漫贞见过皇上三次,每次见到他时都能感觉到黄袍加身,他整个人就像是真龙下凡,周身散发出万丈光芒。那光芒就像是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告诉别人:朕就是皇上,就是天子。
没错,这位皇帝有着无限的精力,就算三天不睡也不会显出一丝的疲态。宋漫贞的睡眠也不是很好,但她可以不睡,却无法在睡眠不足的时候拥有一个良好的状态。只要睡眠少于三个时辰,第二日她就会浑身乏力注意力无法集中,做任何事都倦乏得很,勉强去做也无法做得精致。
就算皇上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华,单就他精力极其丰沛这点,亦是非常强大的优势。
宋漫贞不免为宋漫郡担忧。
宋漫贞入朝以来,宋漫郡一直都托人带信进宫给宋漫贞。
这些信自然不是明目张胆来的,每日用膳时,在装着饭后点心的水晶盘的最下面,掀开吸油纸,都能找到一张对折的纸片。纸片中的内容并不明写,用只有她们姐妹俩才知道的暗语,三五七九循环取字,方能明了信中含义。
“柳将寻尔,里应外合。”
宋漫贞一边吃着米糕,一边读出了这几个字。
信中的“柳”,不用多想,必定是柳语堂。三年前宋漫郡复国失败,柳语堂从新投靠了夏朝,坊间传闻柳语堂这墙头草是为了活命才出此下策,亦有人道这是缓兵之计,他是为了和宋漫郡再次接头。
所以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柳语堂今年官途不顺,虽官位二品,但毕竟有了黑历史,皇上虽是表现出一幅对他完全信任的模样,但谁都心知肚明不能与她走得太近,否则将来定有无法脱身的窘事。
宋漫贞把纸烧掉,吃完米糕洗洗手,继续看文书去了。
大抵是大学院太过幽静,宋漫贞看着文书竟然睡着了。等她昏昏沉沉醒来之时,院内一片沉寂。
她去了恭房再出来之时,已是夕阳西下。宋漫贞望着那夕阳在院中踱步,似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召唤她往前行去。
等脚边一片将离花开,宋漫贞突然笑出声。
她弯腰想要折下一枝,指腹已贴在花枝之上,却停住了。
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时思念,而对这支花来说,却是全部的思念,她何必为了一己私欲损了花期?
宋漫贞并不是这般多愁善感的人,但一想到多年前的在花市那般温柔亲吻将离花的春水,宋漫贞就觉得这花之于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连同所有的花,都变得不同了……
将离花开得正艳,宋漫贞席地而坐,滞于花海之中,合目嗅其芳香,心里念着不知身在何方的春水,竟渐渐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她甚至有种感觉,或许此生就这样过,不再见春水也罢。
让最美好的记忆留于心中,后半生都在回味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且不说她和春水是否还有缘分再相见——若是一个人刻意躲着你,天涯海角,肯定是再也寻不见的——就算是再见面,也有太多的问题摆在她们眼前,是否能解决好?她们的关系会前进还是倒退?或是前进倒退都不重要,光是想这些问题都要烦死了……
不如一场春梦来得自在。
随意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醒,何时相聚又何时分离。
现实太残忍,而在记忆和想象中的,是永恒的美好。
再悠然醒来,微风徐徐,举目而望,苍穹无尽,丝毫没有身困皇宫之内的压抑。
原来心境竟是如此重要。
宋漫贞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往大学院的方向走去。
原来她被将离花吸引了这么长的路程,走了半晌竟还没走回。
皇宫之内戒备森严,宋漫贞不过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遇见巡查卫兵两次了。
让她想不到的,就是如此密不透风的守卫,居然有人堂而皇之地溜进了宫。
若不是宋漫贞被巡查的卫兵搅乱了步伐在黑暗中走到了大学院的后门,正想要推门而入,忽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爷现在是朝廷大官,乾某高攀不上了。”
宋漫贞像是被雷击中一般——乾沐青!
这个声音宋漫贞或许一辈子也无法释怀,甚至和对春水的念念不忘是同一个级别的。
和她喜欢的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那个人。甚至是春水曾经的此生不渝,是春水的今生最爱,是她求之不得不惜自损的人……
光是这些,就让宋漫贞嫉妒得无处发泄,暂且不提之后那些看不清说不明的关系了。
乾沐青就像是纠缠在她生命柱上的蛇精,无法将之驱赶,一旦想到她就会觉得自卑、气馁、人生的趣味都降到最低。
她不觉得自己比乾沐青差,却因这个女人的存在而感到害怕。
可是,乾沐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漫贞缓下脚步,站到大树之后。
“你何必说这些话。”
回应乾沐青的,居然是沈侍卫。
“我既站在你面前,就是来见你的,你说这些带刺的话有任何的意义吗?”
沈倾容在宋漫贞身边也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从未听她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
原来,沈倾容居然和乾沐青相识?
这世间人与人的关系,竟如此奇妙。
“你答应夜半时分来见我,是否已经代表答应我的提议了?”乾沐青得寸进尺地问道。
“……还未说到这么深入的部分。”
“所以,我冒死到皇宫中来找你,你想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些?”
沈倾容叹气:“乾沐青,你永远都是这么直接、心急,你何时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话说完?”
☆、60将离花
乾沐青索性坐下:“好;那我就慢慢听你说完,你且一字不漏一句不假地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沈倾容四周望了一下,说:“此处常有人经过,不宜久留。”
“你这人真是好笑;嫌我心急的也是你,现在说什么不宜久留的还是你,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办?”
宋漫贞站在树后发笑:这乾沐青倒真是不怕死,私自潜入皇宫本来就是砍头之罪;偏偏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生怕别人听不见么?
“你且收声!”沈倾容心中恼火;作为侍卫她自然是知道私闯皇宫是何等重罪,“你不顾我的阻拦非要入宫来;现在还在这里发疯;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别人发现,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不用吓唬我,我自然是知道的。”乾沐青感叹,“可惜我对你一往情深,纵是有千难万险也无法阻扰我想要见你的决心。翻越这皇宫高墙又有何难?我只是想要你给我答复,不要再磨磨蹭蹭了。”
沈倾容沉默了许久才换了长长一叹。
“你随我去我住处,慢慢聊吧。”
“去你住处不就害了你?万一有人发现……”
“无碍,我那处基本不会有人到访。”
“就算无人到访,你我共处一室,你不怕……”
沈倾容笑道:“乾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游移不定?完全不像你的作风啊。”
沈倾容的话绝对算是一种暗示,别说狡猾如乾沐青,就算是宋漫贞也感觉到了。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乾沐青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得逞的快乐,沈倾容假装没有看见,转身走了,乾沐青跟上去,两个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两人走远宋漫贞从大树之后慢慢走出,想来乾沐青竟是这般到处留情,也不知春水知不知道这些事。又或者春水早已知晓,却是睁一眼闭眼?对于乾沐青,宋漫贞也一直是反感的,这种轻浮多情的人最后肯定不得善终。
春水和乾沐青一直纠纠缠缠,其中扑朔迷离之处宋漫贞也不曾知晓。
本来都觉得和春水已是天各一方,但乾沐青的出现却让宋漫贞感到无奈——是啊,咱们总有一天还是会相遇的吧?你看,全天下的缘分都在我们身边鬼祟潺潺,就等着我们自己走入那漩涡里了。
宋漫贞回到大学院,闲来无事再去读书。
书中所言一字一句刻板深奥,宋漫贞不自觉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