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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宝宝并排躺在一起,胖一点的那个张着肉嘟嘟的粉嫩小嘴睡得正香,另一个宝宝抓挠着手指,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的手看,听到响动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挪到阿次脸上,眨巴着大眼睛研究着他的五官,手还兀自举在空中忘了放回去。
阿次被他看得的心都快化了,伸出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手比宝宝的头还大,生怕碰疼了似的赶紧缩回了手。
Susan轻轻地把孩子抱起来:“他们就像两个天使,他喜欢你,抱抱他吧。”
阿次小心翼翼地接过宝宝,宝宝果然一到他怀里就很开心的样子,小嘴一鼓“噗”一声就用口水吐了一个小泡泡。阿次满脸都是慈爱,也盯着孩子错不开眼珠了。他刚把脸凑近了,宝宝大张着巴掌就摸上了他的鼻子。
“爱中,叫叔叔。”
阿四闻言不禁笑道:“这才出生几天,哪里会说话!”
阿四也激动着,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吵醒了熟睡的爱华。他睁开眼睛那一刹那流露出的光彩和纯真让每个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可他看到爱中在阿次怀里抱着,“哇”一声就扯开了嗓子。
Susan见状赶紧也抱起了爱华,爱中见爱华哭了,白玉小脸也红了,嘴巴也张大了,一副马上就要大哭的架势。阿次哪里见过这场面,手足无措地胡乱颠了两下,慌张哄到“别哭!”完全一副跟俞小江领命令的口吻。
阿四心道不好,这哪里是哄,分明就是凶!这下两个宝宝非得哭翻了房顶!刚要上前帮忙,却没想到小爱中居然买账,立刻就收了势,伸出一只小胖手想把他弟弟抓过来。
阿次一只手抱稳爱中,另一只手稳稳地接过爱华。爱华到了阿次怀里立刻就不哭了,只是还有些抽噎,脸上还挂着可爱的小泪珠。爱中看见他弟弟来了,也安静下来,继续盯着阿次的鼻子研究。
“抬头!”阿四突然喊了一声,把三个姓杨的都吓了一跳,阿次下意识地抬起头。
“咔嚓!”阿四迅速地按下了手机的拍照键。后来,这张阿次和爱中一脸呆萌,爱华脸上挂着泪珠的照片在阿初的床头柜里放了几十年。
爱华受了点惊吓,却也没再哭闹,瞥了阿四一眼,把脸蹭进阿次的臂弯,身子缩在阿次怀里,眼看着又要睡着。
“小胖子杨爱华,跟你爸爸一个德行!”阿次虽然这么说,却笑得合不拢嘴。把快睡着了的爱华交给了 Susan放在床上,自己也轻轻地把爱中放在爱华身边。
看着渐渐入睡的兄弟俩,阿次的笑容却冷了,嘴角终究弯成了一个无奈的弧度。
“宝宝现在吃什么?”
“荣华小姐送过来了市面上最好的配方奶粉,宝宝很喜欢吃。还有换洗衣物之类的……” Susan也收敛了笑容“关于他们的母亲,我很抱歉……”
“荣华呢?”
“她昨晚把东西送过来之后就走了……还说摆脱我好好照顾宝宝。她走的时候很难过,我告诉她初已经醒了,她就哭了。东方人的想法很不一样,她明明很担心却又不去看初……” Susan撇了撇嘴。
那个善良、高贵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终究要和他们越走越远了。现实,永远都是最残酷的。可事已至此,也只有勇敢面对。阿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教授,可不可以让宝宝再待几天,我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家里也需要安排一下……”
“我会把孩子安排在初隔壁的病房,这就是用到朋友的时候。放心吧我懂的,我住在苏格兰的时候,村民们会把大羊和小羊都圈在一起,用一只牧羊犬看着就可以了。”赫尔曼教授认真地眨了眨眼睛。
阿四用了好几秒才弄明白赫尔曼教授的比喻。他家少爷是牧羊犬?他老板是一只大羊?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实在违和,再看阿次也是一脸无力吐槽的黑线。德国人的幽默感还真是幽默!
宝宝沉沉睡去,阿次回到了阿初的病房。一进门却见那人已经醒了,正咬着下唇尝试着伸直双腿。阿次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轻轻压住了他的腿,急道:“你干什么?!”
“阿次……”阿初还是喘得厉害,但声音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把他弟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次没有理会他的道歉,气定神闲地坐在床边,把双手搓热了,小心地按摩着阿初膝盖周围的肌肉,缓缓地推拿着疏散淤血:“我刚去看了宝宝,他们好小……爱华能睡又能哭,还不认床,在我怀里都能睡着。爱中特别好动,小手力气挺大,反应也很快,等他长大了我教他跆拳道……”
他的话说得温馨,可看着他大哥的炯炯目光说的却是另一番话。阿初心虚地躲开了阿次的注视,看了一眼阿四,后者迅速低下了头。阿初只好再次道歉“阿次,对不起……”
阿次依然不理,接着给阿初按摩小腿的肌肉:“大哥,你肌肉都僵硬了,紧张什么?我是你弟弟,又不会吃了你。”
“我……阿次,我怕生气,以后我会不让你担心了……”
阿次像没听到一样,绷着脸继续说“大哥,荣华给宝宝买了最好的奶粉,宝宝很喜欢。我和荣升也谈得很好,没有正面冲突,他已经回剑桥了。只是那个荣得胜真讨厌!”
“阿次,别这样……你看你都把我吓坏了……”阿初情急之下把手按在了胸口。
阿次迅速扫了一眼心脏监控仪,见指数平稳,才悠悠道:“我,把你,吓坏了?”
“是啊……”阿初赶紧朝他弟弟眨了眨眼睛。
头一回见阿初狗急跳墙地卖萌,阿次不禁破功,但仍努力绷着脸道:“大哥,我是警察,贼喊捉贼的事见得太多了……”
“我让你着急了,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阿次,要不你打我一顿吧,别怄气……”阿初一口气说了一长句,又“嗬嗬”地喘上了。
阿次看他大哥真急了,赶紧凑过去用手自上而下地轻抚阿初的胸口给他顺气,却一下子被阿初抓住了手。
“好阿次,别生气……”
阿次听他软语恳求,终于破功,长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大哥,你是我的亲人,因此我不需要你道歉。可是阿次还是要劝劝大哥。虽然你只比我大十分钟,但长兄如父,有什么说得不合适的地方,阿次先跟大哥道歉了。”
这一番开场白说得十分严肃,连阿初都不敢再吱声了,静静地等待着阿次往下说。
“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阿次停了一下,继而一字一顿地说:“可阿次是个男人,不会哭号,不会婆妈,这辈子我只说一次:你是爱中爱华的父亲,是我的大哥,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如果你累了,请信赖我靠着我,但是,你没有权利倒下!”
一席话干脆利索,却字字戳中了阿初心中隐隐的痛和喜悦——原来那个他惦记了二十多年的二货弟弟,再坚强勇敢终究是离不开他的。
他迅速地闭上眼睛,掩盖着汹涌而来的情绪,却感觉自己握着阿次的手上覆上了另一只手,他的手掌被包在中间很暖很暖。他睁开眼睛,泪光中是阿次坚定而深情的注视。终于忍不住了,任泪水滑了下来。
“我只想让你平安开心,却总是弄巧成拙……”
“那是因为你总是不平安不开心……”
“阿次……”阿初沉默半晌,调整好了情绪,“去把书包拿来,我们一起上网看看财经新闻。这两天国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行,你需要休息。”
“阿次,”阿初正色道:“我心里空得要命,必须做点什么把脑袋塞满,而我现在只会干这个了……”
虽然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要和阿初一起承担,听到他第一次直言不讳自己的痛苦,阿次还是一怔,心里五味杂陈,心疼,难过,却又坚定不移。“好,我读给你听。等你好点,我带你出去玩……”
“我又不是爱中爱华……”阿初小声嘟囔着。
阿次起身去阿初随身的双肩包中拿电脑,正打开拉链时前却听得阿初急道:“不是这个口袋,阿次,在后面那个口袋里……”
为时已晚,阿次已经拉开了拉链,正盯着里面的东西发呆。病房里一时极其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眼泪落在书包上“啪嗒”、“啪嗒”的声音。
“阿次……”
一阵悉悉索索,阿次捧出了书包里的东西,那是一块刻着“次”字的银锁,一只白白胖胖的北极熊玩偶,还有一枚熠熠生辉的奖章。
往事历历在目,两代人的对命运的反抗是杨家人人心酸的血泪史,也是一个人孤独的回忆录。岁月如刀,把它的利刃磨钝的,竟是一个人的血肉之躯。
阿四一瞬间热泪盈眶,他似乎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