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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阿初把北极熊搂过来,紧紧地靠着自己的身体,沉默了半晌才道:“阿次…你不要担心,我没事了…”
阿四觉得他老板天生就是别扭性子,骂人的时候劈头盖脸、火力极猛,感动的时候反而语无伦次、窝窝囊囊。
阿次见他这反应恐怕也在心里笑话他了,他笑着接着说“夏院长说胃溃疡的病人每天半夜溃疡痛比闹铃还准。既然你从来都不告诉我,等你出院以后我要搬到你房间睡,如果你夜里不舒服,有我照顾你。”
“阿次,你会睡不好的……”
“我知道,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
温存的一刻,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阿四抬头见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乍看上去温文尔雅,仔细看眉宇间真算得上是不怒自威。夏跃春唯唯诺诺地跟在他后面。
“大哥?”阿初显然十分意外。
那男人三步并作两部地抢到床前,俯下身揽住阿初肩膀把脸贴在阿初脸上,良久,才颤声道:“阿初……”
阿初紧紧地攥着北极熊的腿,呼吸有点急促,胸口明显地起伏着,似乎在平静情绪,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荣大哥,你别压着阿初……”跃春小声提醒着。那个男人猛地抬起身子,温言道:
“没事了阿初,没事了……”阿初呼吸终于慢慢地平稳下来,泪水也悄悄地没入鬓角。
荣升温柔地抹去阿初脸上的泪痕,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阿初,你真是要急死我了…我都没敢告诉荣华和雅淑…”
“大哥,”阿初的声音哽咽着“以前我太任性,让大哥操心了……”
“大病一场倒是懂事了,不过我也没被你气得吐血,累得胃穿孔!”荣升不知怎么就生了气,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阿四明显感受到了他强大的气场,被他看得低下头去,再抬眼却发现他的目光定在阿次身上。
“这就是阿次吧?荣华和我提起过你。”
“大哥!”阿初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是我自己不注意,和别人无关……”
火力果然引到了阿初身上,荣升立刻冷了脸“长本事了,敢吼我了?你的帐咱们慢慢算!酗酒无度,作息混乱,讳疾忌医,你这种医生真是给剑桥丢人!那几年藤条白挨了?这才几天没见,你就给我搞成这样!我托荣华带给你的话都当耳旁风么?!要不是今天当着你弟弟,我立刻把你拽下来打一顿!”
阿初见荣升动了气不敢回话,只是有气无力地瞪了夏跃春一眼。
“荣大哥,”夏跃春赶紧开口“阿初还病着,等他好了我帮您教训他……”
荣升冷冷地看了一眼阿初,转身对着阿次:
“阿次,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说罢抬脚就往门外走。阿次看了一眼阿初,撇了撇嘴默默地跟着走了,阿四接到阿初眼色,也紧跟着出去了。
阿初的办公室内,荣升与阿次对坐着,都是一脸严肃。
“跃春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还是听得出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阿初,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糟蹋自己。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等他稍微好点我会带他回英国。”
“荣先生……我大哥最近太辛苦了,是我没照顾好他,请你不要带他走……”
“英国的环境更有利于他身体恢复,更何况他也不用再这么操心受累了。”
“可我刚刚差点失去他,你又要带他走……”
“我以为血浓于水,原来亲弟弟也不过如此。你若真心为他考虑,自然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阿次红了眼睛,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荣先生旅途疲惫,先回家休息休息,等老板好点咱们在和他商量商量……”阿四赶紧把话接了过来。
“也好。不过这事他做不了主,我不仅是他大哥,也肩负了玉真阿姨的临终嘱托,就凭这两条,他……”
“玉真阿姨?”阿次敏感地意识到了问题“你是说我母亲?”
“正是。”
“母亲不是……嫁到荣家了么,你怎么还叫她阿姨?”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母子来时我母亲尚健在……”
阿次满脸疑惑地望着阿四,阿四心里也是震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二十多年前太太负气离家,老爷在机场声泪俱下百般劝说,太太还是带着大少爷毅然决然地走了。半年之后,写信回来说已嫁入荣家,与老爷永不相见……”
荣升并未马上回答,沉吟片刻才道“阿初怎么说?”
“大哥很少提英国的事情……”
荣升紧绷着的脸渐渐柔和了下来,沉默半晌终于轻叹了一口气,“真是难为他了……”荣升调整了坐姿,娓娓道来:
“阿初和他的母亲曾是我家的佣人,父亲并没有娶她。她跟你们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不过她已经去世多年,我就不妄加揣测了。
当时我家刚刚辞退了一名佣人,管家就找到了玉真阿姨。她很能干工钱也要得很少,但一直找不到长期的雇主,就因为她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
荣家着急用人便雇了她。第一次见到阿初的时候,他怯生生地站在属于他和玉真阿姨的那间佣人房门口,见到我走过并不害怕,只是儒儒软软地喊了一声”大哥”。当时我已 16岁,算是懂事了。看着他眼睛里的纯真,我真的很敬佩玉真阿姨………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才能在每日为人打零工、操心温饱问题的同时,让她的儿子不沾染一丝生活的艰辛和现实的黑暗。
她很会做事,阿初也很乖巧。她为我们收拾房子,阿初就帮忙拿拿报纸,摆摆餐桌。没事的时候,我就把他和荣华叫到我房间来教他们写字画画。他非常聪明、勤奋,天资比荣华要好,难得他处处给荣华留有余地,对我和父亲母亲也都恭敬谦卑,全家都非常喜欢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有一天玉真阿姨偶然之间给父亲送了一杯咖啡。
她很漂亮,又知书达理。父亲离不开她,她却经常偷偷地哭。母亲容不下她,她就静静地听着冷嘲热讽。阿初八岁那年她身染重病,临终前终于和父亲说出她的身世,说出了她对杨羽桦刻骨铭心的爱和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荣家能把他的儿子培养成人,父亲就当即给阿初改姓了荣。她知我向来爱护阿初,又悄悄地把他托付给我。
阿初十二三岁的时候个子一下子蹿高了,越来越帅气,五官越长越深刻,竟有几分玉珍阿姨的气质。父亲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母亲越来越容不下他,待到父亲也去世后,尽管有我和荣华护着,阿初的日子也难过到了极点。
偶然之间,我在他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整瓶安眠药。我吓坏了,第一次狠狠地揍了他一顿,那时他身体已经很差了,直接被我打得进了医院。我抱着昏迷的他坐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心里疼得发抖,满脑子都是初见他时那干净的眼神。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决不能就这样毁了,我不信我荣升管教不出一个好孩子!
这种管教一直持续了三、四年,待到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一块劳力士和最后一个道理:永远要做一个赶在时间前面的人。
他很优秀很争气,考到了剑桥医学院。上大学之后,他就搬了出去,身体和精神都好了很多,也认识了一些像夏跃春这样的朋友。我那时已经在伦敦证交所做交易员了,供他读大学绰绰有余,他却半工半读地读完了博士,在皇家医学院当了一名外科医生。后面的事情,各位就都知道了。
我太太早亡,也没有孩子。阿次你知道么,阿初是我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
荣升说完最后一句话,眼泪应声而落。办公室里再没有一个人讲话。
第18章 如获新生
18。如获新生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两个护士端着托盘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小孟。阿四不知道阿初出了什么状况,赶紧迎过去,却见阿次已经跑过去了。
“他怎么了?”
“杨先生你别着急”小孟笑道“杨医生的出血已经止住了,三腔管已经撤出来了。按照这个恢复速度,过不了几天就能吃东西了。”
“太谢谢你了!”
小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阿次郑重其事地道谢了,她羞涩地笑着走了。
“趁你还记得,赶紧说说,频死什么感觉?看见什么了?”病房里传出夏跃春的声音。
“迷信……亏你还是医生。”这是阿初的声音,虽然依然中气不足,但语气十分轻松。
“真小气,我不吃不喝地抢救了你一夜,最重要的是还把你给救回来了,让你说说见闻都不肯……”
“我看见爸爸了……”
阿四听得心里一紧,强烈的后怕又一次浮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