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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我要报警了!”来人正是薛功灿,他边跑边掏出手机,做出要拨号的样子。
“切,给我把这个小子也抓住!”被撞破的大哥狠狠地啐了口血水,凶神恶煞的领着一个人扑过去,顿时就把从未遇见如此野蛮的情景的薛功灿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手里举着拨了一半号码的电话,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你小子是来拖后腿的吗!”正雨又气又急,一咬牙,硬生生的挨了背后一棍,冲过去把发呆的薛功灿拖开。
“正雨!”终于回过神来的薛功灿急坏了,使劲摇晃着他,“怎么样啊,有没有事?”
“别晃了,”正雨倒吸着冷气支起背来,苦笑,“你再晃就有事了。”
正雨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怎么都好说,打不过说不定还能跑,这下又加了一个根本就不会打架的薛功灿,根本就是左支右绌,连跑的几率也低到不行。
“功灿,快点打电话啊。”正雨护着他,压低了声音。现在这么晚,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人迹罕至,被动的等待救援是不现实了,只能让薛功灿主动求救了。
“老大,那小子要叫人来了!”棒球棒有些慌了。
“蠢货!”大哥恶狠狠的骂回去,一咬牙,“都给我快点!把这两个小子身上值钱的东西抢过来,手表手机皮夹一个不留!”
几个人又扑了过来。
正雨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自己不过一个人,平时也没有多张扬吧?怎么就被这些家伙盯上了呢?
“正雨!”功灿的惊呼一下子就惊醒了关键时刻走神的正雨,后者一抬头就看见对手闪亮的水果刀近在咫尺。
正雨不禁暗骂自己一声,竟在这种时候走神,真是活腻了。
躲闪已经来不及,更何况自己身后又有一个打架废柴薛功灿,退不得,正雨下意识的就抬手去挡。
“唔!”眨眼功夫正雨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强行拖开,然后就是一声闷哼。
“大,大哥,怎么办?!”
“混账,跑,当然是跑啊!”
只准备打劫从来没见过血的敌人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吓坏了,几个混混结结巴巴的交流几句,丢下沾血的刀子仓皇逃窜。
血?
正雨愣了下,然后一把掀起蜷缩着身体的薛功灿,就见他肩胛骨的位置赫然一道血口,正不停地渗出鲜血,湿透了单薄的呢质外套,滴滴答答的溅在地上。
“喂,薛功灿!”正雨真的被吓住了,哪怕是自己受伤都没有这么紧张。刚才,明明是应该划在自己手上不是吗?薛功灿你这个白痴!从来没受过伤的人突然来这么一下,要疼死吗?
“呼,呼呼,”薛功灿嘴唇惨白,额头上迅速渗出来一层冷汗,一本正经的脸勉强挤出微笑,“正雨是要画画的人啊,手怎么可以受伤。”
“神经!”正雨只觉得鼻子似乎酸酸的,飞快的抹一下眼角,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的衬衣袖子撕下来,两根系在一起,简单的给薛功灿包扎一下,又蹲下去,一把捞起薛功灿背到背上,飞快的往前跑去。
“正雨啊,画,画啊!”薛功灿竟然还拼命地扭头,拍打着正雨的脑袋嚷嚷。他知道正雨有多看重自己的每一幅作品。
“白痴啊你!”正雨头也不回的大声吼回去,奔跑如飞,“都这个时候了还画个屁啊,那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给老子闭嘴!”
☆、第5章
薛功灿被送进医院的事情很快便被两家知道了,薛爷爷大怒,张女士也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骂了满身青紫涂满药膏的正雨,不过,骂着骂着自己倒先哭了。丈夫已经没了,唯一的孩子正雨几乎是她生命的全部支柱,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张女士简直不敢想。
几乎从未在人前落过泪的女强人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呜呜的哭起来,毫不顾忌形象,看上去格外心酸。
正雨低下头,小步小步的蹭过去,用带着青紫的手扯扯张女士的衣角,小声道歉,“妈,对不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张女士哭泣的动作一顿,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碰碰儿子泛着淤青的脸,然后就一把将已经与自己齐肩高的正雨死死地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对不起,功灿是为了保护我。”正雨一边小大人一样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慰,一边极力伸出脑袋,对着薛爷爷和功灿爸妈认错,心里也特别后悔自己的托大。如果那些人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而是真正的亡命徒什么的,今天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真的是无法想象 。
“不是,”包扎好的功灿挣扎着坐起来,“是我拖累正雨,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一个人早就可以跑掉的。”
“是我!”
“我!”
“好了,”薛爷爷打断两个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功灿是哥哥,保护弟弟也是应该的。你们两个都很为对方着想,这很好,我很欣慰。”
“不过,”老爷子突然狠狠地拍一下桌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哼,竟敢伤害我的两个孙子,真是大胆!功灿,正雨,放心,爷爷一定会抓住他们,送他们去监狱呆上几年!”
薛徐两家在韩国,尤其是首尔影响力巨大,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警署和政府都很配合,没几天就把嫌疑人抓住,狠狠地审了一顿。因为犯人早已经过了十四周岁,符合少年犯的标准,警局便毫不客气的将他们送进监狱,还特意挑了几间全都是刺儿头的房间,据说那几个家伙没几天就被收拾的脱了几层皮,全身的力气都被用来哭爹喊娘。
从未直接遭遇过暴力事件的薛功灿被强行按在医院养伤,小小一道伤口硬是睡了二十多天病床才勉强获准回家,被中途几次过来探望的玄振轩笑个半死。
后来的事情正雨倒是不关心,不过他跟功灿的感情是更好了倒是真的。
高中俨然便是大家族和普通家庭孩子们的一道分水岭,许多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将孩子们送往国外深造,以便将来更好的继承家业。
玄振林早在几年前就前往美国,此时正忙于准备康奈尔大学的入学考试。而玄振轩因为是次子,被爸妈暂时留在国内读高中,他的女朋友柳熙珍更是推掉了与父母同去美国移民的机会,一个人留在韩国陪他,顿时让周围的亲友们对玄振轩这个小子羡慕嫉妒恨了一阵。至于薛功灿,也已经前往美国,目标也是康奈尔大学的酒店管理系。
而徐正雨么,张女士认真问了他的意见,“正雨啊,你呢?将来你想要去学习酒店管理吗?毕竟我们家也是有一半股份的。”
“不要,”随着年岁增长而越发精致的脸上挂着熟悉的漫不经心的笑容,正雨头也不抬,继续摆弄那一盒盒的颜料,“张女士啊,我已经在准备意大利高中的申请书了,我的目标可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呢。”
佛罗伦萨美术学院,世界上历史最为悠久,艺术氛围最为浓厚的美术学院。前世的郑雨便是在巴黎美术学院试读了半年之后便不顾教授的挽留,毅然决然的重考入了佛罗伦萨。
虽然他最喜欢的莫奈是法国人没错啦,但是相较之下,文艺复兴中心地带的意大利的艺术氛围则是更为自由和浓厚而深远的。
而且,正雨笑笑,一味的模仿,永远都只能是赝品,他会在作品中加入真正属于自己的元素,那才是他一个人的成就啊。
张女士有些无奈的叹气,明明早就已经知道这种结果,可是还是隐隐觉得有些可惜呢,这么一来,掌控酒店管理层的,除了自己,就完完全全只是薛家的人了。
“张女士,”与她的忧心忡忡相比,正雨则显得洒脱多了,“这么年轻美丽的张女士怎么可以整天唉声叹气呢?不行不行,”他伸手过去压平张女士眉间的褶皱,“会变老的。”
“臭小子,”张女士哭笑不得的拍开他的手,“你总是这么不上心,以后酒店里还能有你的位置吗。”
“那就没办法喽,”正雨满不在乎的摊摊手,把画具收拾好,潇洒的往肩上一背,“我不是那块料嘛。”
“你又去哪儿?”
“出去找点有意思的东西画啊。”
“十点之前记得回来啊!”张女士看着背影,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个臭小子,一旦出去就不记得时间,有几次自己简直要被急死,最后都报警了,结果人家还在早已经关闭的摩天轮顶上一动不动的抬头看天。后来火冒三丈的问他做什么,回答竟是理所当然的“当然是观察天空颜色的变化啊。”
几天之后,正雨提交的留学申请被回复说是通过了,张女士半是开心半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