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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是戈多,张起灵也是戈多,相爱相恨直到沧海桑田,两千年后吴邪找到张起灵,再由张家后人闷油瓶将张起灵送回刘彻身边。
闷油瓶在刘彻的注视下将黑金古剑放到张起灵散落的白骨旁,一段漫无休止的等待终于落下帷幕。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吴邪诧异地问。
闷油瓶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打了一架,我花了点时间把他们分开。”
吴邪哑然,“打……打了一架?”
闷油瓶点头,似乎他说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后来呢?”吴邪已经没法思考了。
“我对他们说,如果继续打架就把黑金古剑送回张家。”闷油瓶面无表情,“然后他们不打了。”
闷油瓶是皮外伤,好在恢复力惊人,最重要的肩膀没伤着。吴邪让他在自己等了整晚的地方坐着休息,伸手替他抹去脸上的血痕。闷油瓶没动,不知为什么保持一副很乖的模样,吴邪对这样的闷油瓶感到震惊,因为他以为闷油瓶会抗拒自己的行为。
“吴邪,有点冷。”闷油瓶盯着自己的脚尖,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鞋已经湿透,全是泥,想必墓里有地方积了水。衣服也破了,一条条挂在身上,擦痕,割痕以及红色和青色的各种淤痕。终于,吴邪再次把闷油瓶搂进怀里,用自己去温暖闷油瓶瘦小的身躯。闷油瓶依然没有反抗,静静依偎在吴邪怀里闭起眼睛。
“小哥,好些没?”吴邪收紧手臂,尽量使闷油瓶感到暖和些。
闷油瓶沉默着,一言不发。
就这样坐了会儿,吴邪开始有想法,不能老这么呆着啊,闷油瓶身上有伤,得洗干净上药,严重的话还要找医生。
天完全亮了,遥远的东方,鱼肚白变成暗红色的狭长丝带,慢慢扩大,最后镶上无比刺眼的金边。
闷油瓶抬起头,发现枝桠阴影下的吴邪正看着他,身上罩了层薄薄的红纱,眼睫点缀着柔和的金黄。
“他们走了。”闷油瓶说。
“嗯。”吴邪弯起嘴角,“希望他们不要再吵架。”
闷油瓶不置可否。
“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情绪这么不对劲?”吴邪拨去闷油瓶挡在眼睛前的刘海,“该理发了,小鬼。”
闷油瓶转过头,眼神飘向汉武帝巨大的封土堆。
他不懂,一人杀了另一人,为什么那人最后的愿望却不是报仇。族里专司训练的师傅说,张家倒斗数千年,没见过会流泪的鬼,可他分明见到两只流泪的鬼。沧海桑田,不过刹那,千余载魂魄不散,千余载执着等待,相聚时所有怨恨戾气烟消云散。他被影响了,巨大的思念与悲戚的爱意包围着他,到现在还无法自拔。
“没什么,我的青铜铃铛落在卫子夫的斗里。”闷油瓶低低地说。
吴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闷油瓶仰起头,有一丝犹豫。
见到他的模样,吴邪微微笑起,“有什么话直说。”
闷油瓶摇摇头,想了会儿,终于问道:“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邪差点没喷出血来,闷油瓶这种一直无欲无求的人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这个你算问错人了,你叔我也没恋爱过。”吴邪无奈地道,“我有个认识的姑娘,叫霍秀秀。她说真正的爱情从不用说出口,不用山盟海誓天荒地老,可以和别人嬉笑言欢,可以无穷尽徘徊等待,甚至可以各自婚娶,但他或她永远是心口一颗朱砂痣,硌得后半生隐隐作痛。”说完,吴邪蓦地悟到,当初他愣是没明白,秀秀这是他娘的在说霍老婆子和他爷爷吴老狗吗?
闷油瓶破天荒为爱情露出迷惑的表情,这是吴邪认识的那个闷油瓶绝不会出现的表情,对他来说,爱情或许是比“终极”更难解的秘密。
“好了,”趁闷油瓶还迷糊,吴邪大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也不错,不是还有我等你,哈哈。”吴邪后来想到,他要是个姑娘,对闷油瓶的种种执着在别人眼里恐怕就是爱情了,云彩对闷油瓶的喜欢算啥啊,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走吧,小哥。”吴邪最后看了眼汉武帝的封土堆。功与过,是与非,情爱纠缠,最后都在这里画上句号。
闷油瓶好像恢复了,躲开吴邪的手,低头拿起自己的包袱。
“我拿了件东西。”他说。
吴邪没趣地收回手,心想他不是没拿明器吗?专门交代这东西,难道非常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离开茂陵的路上,吴邪和闷油瓶竟又见到昨晚送他们来的麻子小孩。小孩蹲在路边,油乎乎的手正往嘴里送撕开的油条,那香味勾得吴邪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你们来了?”麻子小孩起身,手在自己的粗布褂上擦了擦,“走吧,我爹在家等你们。”
“小哥,现在觉得怎么样?能走吗?”吴邪偏头问闷油瓶。
闷油瓶“嗯”了声。
趁天刚亮,路上行人少,麻子小孩七拐八绕,走了半个多小时,把吴邪和闷油瓶领进城郊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爹!”麻子小孩推门大喊。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穿着最常见的粗布褂子,黑棉裤,黑布鞋。“我是张爷的朋友,张爷已经交代过了。”男人说。
这人叫赵五,因为在家排行第五。解放前很多人没文化,起名不讲究,家里孩子多了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往下排,而且结婚早,赵五的年龄跟吴邪差不多,可是孩子却和闷油瓶一般年纪,还是晚婚晚育。所以,在张启山没有特别交代吴邪与闷油瓶关系的情况下,赵五一度以为闷油瓶是吴邪的儿子。
吴邪心说,我没那能耐生出小哥这种儿子,难以想象孩子他娘会是什么样的女人。
两人在赵五家歇息了一天,吴邪换了件干净的青布棉袍,没啥事,主要是闷油瓶,闷油瓶的精神非常不济,收拾干净,上了药后倒头便睡,提也没提他带出来的东西。赵五和他的麻子小孩出去替人干活,吴邪就坐在闷油瓶床前看书,直到日薄西山,残阳在窗间染上深红的霞影。
“小哥?”吴邪伸头去看闷油瓶,见闷油瓶没反应,走到窗边活动手脚。
闷油瓶可谓一整天滴水不沾,途中愣是没有醒过。吴邪叹了口气,推开窗户,眼神毫无焦距,不知望向那里,而就在此刻,闷油瓶居然睁开了眼睛。
多年前,闷油瓶记得一双抱过他的温暖的手,他相信这份记忆很久远,直到他再次见到董灿,他才明白把这种温暖带给他的人是谁。后来董灿离开张家,并且一去不返,闷油瓶开始独自站在天井里,静静地望着天井上的一方天空,愣愣地发呆。
他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遗弃,不被任何人关怀的孩子。
他是一个孤僻,有着混乱童年的孩子。
于是他不再需要与这个世界产生任何联系,也不需要多余的关注。
“小哥?”吴邪忽然转过头,对上闷油瓶深不见底的眼睛,“我说了不知你信不信,我就觉得你醒了。”
闷油瓶掀开被子坐起来,刘海凌乱地贴着额头。
“饿了没有?赵哥说厨房的灶里有面。不过我估计那面早成汤糊了,要不我给你重新煮一锅?”吴邪笑眯眯地说。
闷油瓶没说话,仅仅看着吴邪。
吴邪有些奇怪,走近闷油瓶,拉了张凳子坐下。“怎么了?从茂陵回来就怪怪的。难道影响还没消除?那我们马上坐火车回去找大狗拿青铜铃铛。”
“不需要。”闷油瓶马上拒绝,“已经没事了。”
“好吧。”吴邪倒了杯水给他,“先润润嗓子,吃过饭,把你从汉武帝那摸来的玩意给我瞧瞧。”
闷油瓶皱眉,点了点头。过了一个小时,闷油瓶把带出来的东西递到吴邪眼前。那是块上好的白玉双鱼玉佩,圆雕,用阴线刻出眼、腮、腹鳍、尾等细部,双鱼嘴部穿孔用金链系佩。说起鱼,吴邪自然想到蛇眉铜鱼。蛇眉铜鱼的制造者和所有者都是汪藏海,他用三条这样的鱼记录了东夏和万奴王的秘密,而这个双鱼玉佩中的两条鱼显然就是长了蛇眉毛的鱼,鱼中间还刻了一个字,等于两条白玉蛇眉铜鱼围着那个字,有点双鱼戏珠的意思。
吴邪愣了,他见过这个玉佩,是他奶奶的贴身之物。他奶奶是大家闺秀,当年结婚的物品里就有这么件东西,只不过那两条鱼没有眉毛。这两块玉,无论质地还是雕刻工艺全都一模一样,吴邪自认这点鉴赏眼光还是有的。不过闷油瓶给他的玉佩显然在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