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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二拍拍他:“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囧二却又不说话了。他就是担心瑶姬打得过分了,虽然这其实就是他的主意,但……现在看来,怎么好像要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好像,嗯,瑶姬确实比他想象的对他好太多了。以此类推,万一以后瑶姬知道这件事其实就是囧二在自导自演,那……等着他的恐怕就不只是驱神鞭了……太可怕了,所以还是别认错了,让瑶姬继续误会下去吧。
院子里的鞭声已经十分凌乱,必定是瑶姬也累了,所以使不出力。囧二数啊数,又数到了一百五十鞭,当初老舅打他五十鞭他都被打得半死,这一百五十鞭……就算有宝莲灯也扛不住!便连忙问人二:“到底怎么样了?你再去看看!”
于是人二又到窗前去一看,发现院子里已经躺倒两名,杨莲几乎也是伏在地上,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瑶姬终于放下了驱神鞭,坐倒在地,喃喃道:“三娘,……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相信你二哥他是为你好……”
杨莲倒在地上,已经连眼泪都流干了。瑶姬的问话迟了许久许久才辗转钻进耳里,她张了张口,嘴角却溢出血来:“我……我真的,错怪了……二哥……?”
瑶姬闭上眼,双目刺痛,她也已经流不出泪了。
“二哥……是为我好?这不是真的,不是,”杨莲语声哽咽,这大半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怀疑顷刻间奔涌出来,几乎冲垮了她全部的防线,“如果二哥……那我……我……”
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肯坦荡地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人二叹了口气,道:“差不多了。接下来如何?”
囧二盯着少了几片瓦的屋顶看了一阵,终于缓缓说道:“……回去吧。”
第四章·论三界第一电灯泡的养成、预防及逃生方法
人二将囧二带回自己家中继续调养,囧二在外面折腾了半天又受了风寒,半夜里就发起高烧来。人二早觉得那不是个好主意,现在就更以之为然了。他照顾囧二到第二天中午时分,囧二才昏昏沉沉醒了一次,问:“我娘没来吧?”
人二答道:“还没来。”但理应快了。囧二极费力地应了一声,很快又昏睡过去了。
到了下午,瑶姬果然来了,一看囧二病成这样,立时便想让人上天去找太上老君来治病,人二却说已经派哮天犬去了几日了,不需再去第二人。瑶姬一颗心才放下来,看看人二,怎么看都很靠得住,而且现在家里杨莲、刘彦昌、沉香三个都被打得遍体鳞伤,虽然有下人关照,但她作为长辈,总是不放心的,势必走不开太久,故而想着把儿子交给他理应没什么问题。便交代了人二一番,算是把囧二暂时托付给他了。但总是如此,瑶姬仍是天天至少来两趟照顾囧二,顺便陪囧二或者人二说话。
现在囧二平时真的是除了吃就是睡,自从服用了东华帝君的仙丹之后,胃慢慢地好起来,现在终于能喝药或是服用些药膳了。人二平时走不开,便从刘府挖了十个下人来伺候起居,每天囧二都是一睁眼就看到人二,然后喝水吃药都是人二,连聊天的对象都是人二,他表示这样非但不觉得无聊,反而很开心。但瑶姬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人二不喜欢人多,有时候会回避,于是囧二看见的就是瑶姬,聊天对象也变成瑶姬了。长此以往就导致聊天很没有乐趣,瑶姬悲伤地想,儿子大了,果然和娘没有共同话题,以前二郎多开朗啊……
问题是其实囧二现在也很开朗,虽然开朗的对象很有限。于是瑶姬表示很挫败,一次和人二说话,忍不住问:“二郎现在在做什么官啊?”
人二想了一下,现在应该还是司法天神,就如实相告了,并说:“伤好之后还会上天继续做司法天神的。”
司法天神可不是个好职位,其实权势不大,最多就是在玉帝和天规的压力下处理案子,要是玉帝觉得处理得不好,一句话就能改判,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官。瑶姬左思右想,却没说出来,后来却去找囧二商量,问他能不能不要做司法天神了,回家一起过日子。囧二当时正躺在床上练习动手指,漫不经心地答道:“谁要那破位置,还不都是老舅逼的。我在灌江口跟他打打猎多好。”忽然又想起按照历史,他好像还是应该去做官的,便又反悔道:“不过司法天神挺好玩的,每天批奏折,想想老舅生气就很高兴。”
瑶姬表示:“……”这儿子的性格好像和人二说的不太一样啊?是不是我问问题的方式不对?再问一个:“那这件事就算了吧,你既然喜欢,娘也不勉强你。对了,三娘已经明白你了,这两天也都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想着要向你赔罪呢。”
囧二知道瑶姬想说什么,而且他反正也就是穿过来的瞬间发现自己居然还要在那屋子里“再来一次”的时候很郁闷很生气,其他的也就那样,便瞥一眼人二,模仿他的口气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
人二一口茶差点呛出来。瑶姬却喜道:“二郎,你真是娘的好儿子!”果然是刚才问问题的方式不对,现在儿子终于和人二故事里的性格合二为一了……
之后数日,杨莲等人身体好些了,纷纷来向囧二道歉。囧二不想见人,人二便推说他身体不好,不宜多见人,瑶姬也帮忙拦着,总算没让他们闯进家里来。又有一天,瑶姬来给人二和囧二送水果,走到房门口却听见囧二叫人二:“喂,把我的拐杖拿来,我出去走走!”进去一看,人二很听话地把拐杖递给囧二,动作各种熟稔各种默契。瑶姬表示这怎么行,下午临走前又和他俩谈心,表示:“二郎,李先生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怎可对他呼来喝去?而且我看你俩感情不错,不如就结拜为兄弟,你称他一句‘李大哥’,他称你一句‘杨二弟’,这样不是很好?”
囧二表示这他喵的是什么神展开!他们才不是兄弟好吗,他们是……是什么说不清楚,但怎么可以让他叫人二“大哥”?!再抬眼看了看人二,指望他能说点什么来拒绝一下,岂料人二马上就把头转过去了,全当没听见。
一定在偷笑,一定……囧二表示万分无语,而这厢瑶姬已经开始看吉日了,好像跟成亲没什么两样。好吧,要是成亲囧二还能接受……
靠人不如靠己,囧二想了想,表示:“娘,其实我比他大。”
瑶姬翻着黄历,左耳进右耳出:“你别骗娘了,你哪有李先生半分稳重大度?”
囧二想了想,又表示:“娘,其实是我救了他。”
瑶姬翻着黄历,点了点头:“好好好,是你救的。”
囧二想了想,又表示:“娘,其实……”
“算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瑶姬合上黄历,“李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人二表示无所谓,就不说话。于是瑶姬就往桌上放了水果鸡鸭鱼肉,点了蜡烛和香,扶着囧二道:“来,娘扶你,慢点跪……”
囧二想了想,表示好像哪里不对:“娘,你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说完已经被扶,哦不,摁着磕了一个头。
瑶姬道:“娘知道你一定很愿意,李先生对你这么照顾,娘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说完又扶,哦不,摁着囧二磕了一个头。
囧二道:“可我其实不想……”第三个头也磕完了,于是囧二表示还是不说了,说也白搭。瑶姬将囧二扶起来,表示:“好了,二郎,叫李大哥。”
囧二表示:“……李……大哥……”
人二点了点头,道:“我还有点事要忙,很快回来。”就以极快的速度走开了。囧二暗暗咬牙,什么“有事要忙”,明明是忍不住了,想找地方偷笑去了吧?!
瑶姬看人二走了,扶囧二坐下,帮他整了整衣领,忽然说道:“娘这两天想过了,既然三娘已经明白你的苦心,你也不再责怪三娘,那不如你就回家去住吧,不要再在这里叨扰李先生了。李先生大恩大德,我们现在或许难报,但能少拖累他一些就尽量少一些,万不可让我们的家事烦扰了人家。”
囧二本来还在气闷,想着要让人二把这声“大哥”叫回来,现在一听便有点急了:“娘,我不回去。”
瑶姬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温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