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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方拓急忙赶上前,背起重伤的杨忠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冷静,冷静!”方拓在心里念叨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丧心病狂的凶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村里人都死了,谁干的?”她蹲到杨忠的面前,沉声问道。
“我过去曾跟着鸽子山的赤面虎叶五做些无本买卖,在扬州买下楣儿后决定洗手不干了,但赤面虎心狠手辣,知道他很多秘密的我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杨忠哭着说:“所以我和楣儿逃到了这里”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残厉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里,还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乡亲们;害死了楣儿;害死了我那没出生的孩子啊!”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地面的泥土,指甲脱落处,渗出了血来。
“鸽子山赤面虎?”方拓站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都是我不好!我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乡亲们遇害!”杨忠擦擦眼泪,突然跪到方拓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他们废了我的武功,又给我下了药,眼看我是没指望了,兰姑娘,希望你能替全村的人报这个血海深仇啊!”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方拓眼望着那燃烧的村庄,里面也有她的回忆,更有她眷顾的人。这个仇恨,怎能忘?怎能忘?
“那就先谢谢你了!”杨忠突然笑了,他啷呛得站起身来,趁方拓一个不注意就纵身跃入火海。
“你干什么?”方拓气得大吼道,却没有办法,眼前的一切都掩在火海中了,她个根本就进步去,只能眼看着杨忠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
“我要去找月楣儿,去找我的孩子!”杨忠的话此时已经不带有一丝伤感,在大火的霍霍声中,异常的清晰,似乎蕴藏着一种奇特的力量,将他死前的心意传达了出来。“苍天啊!你糊涂了!善良无辜的人惨死,为非作歹的却享尽荣华,你糊涂了,那就塌了吧!老天,你是何等不公啊!”这是杨忠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句话,他是喊出来的,嘶哑,惨烈。说完这一句,他就完全被大火吞没了。
方拓不为他伤心,他去找妻儿去了,应该高兴才是。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而自己……
她仰头望天;沿着原地就这么传了两圈;这天啊;可能被乌云遮了眼睛;要不怎么始终是灰蒙蒙的呢?看那乌云。一片一片黑压压;像野兽。更像魔鬼。和这大火产生的热浪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阿!此时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杨忠临死前的话:“苍天,你是何等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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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小山脚下;长有一带竹林;山道穿林而过;转入后山。路旁;齐齐的排开两间竹屋;建造的极为精致;外搭一个凉棚;檐角上用竹竿挑出一长条牙边布旗;白底黑字;上书“兴隆茶舍”四字。
这个茶舍虽然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但生意特别得好;为什么?因为它设在三叉路口的中间;往东是京兆;往西是秦州;而西南面那条则连着成都;来往旅客路径此地;都要喝茶歇脚;吃点东西充饥;生意自然红火。
“听说了吗?鸽子山的飞虎寨被人挑了!”一个大胡子的旅人兴致勃勃地说道:“据说是一个人做的!”
“胡扯!飞虎寨多大的名头?赤面虎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能说挑就挑了?里面可有一百多号人呐!”对面做的一个黄连汉子撇撇嘴,不相信道。
“那是真的!”伙计插嘴了:“据说是一个女人,有人亲眼看见她上了山,第二天好端端的下来,身后的寨子却火光冲天,他们上去一看,好家伙!里面的人全死了!”他放下茶壶,比手划脚:“一个不剩,全部被人”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别地方一点没伤着;就这里。那得多大的准头阿?”他见人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更加得意:“赤面虎被人用旗杆钉在寨子门口,旗杆啊!”说到这里加重的口气:“那么粗的旗杆,就这么穿过肚子……”
“那女人是谁?长的怎么样?不是什么山精野怪吧?”其中一个人问道。
“听人说,那女人长得可漂亮,象画里的仙女似的,就是赤着脚,脸色……”伙计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睁得老大;震惊得盯着西南路口……
“怎么了?”人们感到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时倒吸口凉气。
初冬的风大,也干燥,那土道的黄沙被风刮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小风旋,在那飘扬的黄沙中,走来一个女子,黑色飘逸的长发简单却整齐的梳理在身后,露出那罕有的静止面孔,眼睛很亮,在风中闪烁着一样的光彩,身上的衣服破旧,甚至膝盖上有了补丁,却特别干净。这可是初冬,她却光着一双洁白的脚,走在尖锐的小石头上也似乎毫无感觉。她的身后,远远的还跟着一条黄色的小狗。
“老板!两个馒头!”那女人走进茶鹏,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大方地坐了下来。
“是!”伙计回过神,连忙拿出馒头,小心地摆在她的面前。
那女子拿起馒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那小狗跑了过来,一跳,就要攀上她的腿,却被一脚踢开了。那小狗也不气馁,仍然摇着小尾巴,努力地想引起她的注意,却始终被轻轻踢开。
“姑娘!这狗不是你养的吗?”那黄脸汉子看大家都不说话,就随口问道。
那女子却没有回答,仍然吃着自己的馒头。
黄脸汉子被这么忽视,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有些恼怒地拍桌站起来,却见那女子仍是看也不看自己,叹口气,闷闷地结账走了。
茶棚里的人们见这样子,更是不肯说话都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又有一个穿着劲装的黑脸大汉走了进来,发现这里的沉闷,开口笑道:“哎呀,这儿怎么这么安静?”察看四周,当目光扫到那女子脸上的时候,眼睛一亮:“伙计,来壶好茶!”说完大咧咧地坐到那女子的对面,换上一副轻佻的笑容:“姑娘,一个人啊?”
那女人头也不抬。更别说说话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又轻声说了一声:“姑娘?”
女子还是不吭声!
他皱起眉头,提高了音量,沉声道:“喂!”
女人仍旧一言不发!他再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吼道:“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茶鹏众人有几个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黑脸大汉看看四周;正好看见他们那怜悯同情的目光;不由更是气恼。“小妞!大爷说话你听到没?”恼怒中,他已经口不择言了。
那女子慢悠悠地吃了一个半馒头。将剩下的一半扔给向自己讨好半天的小狗,然后长叹口气,放了两个铜板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老板,结账!”竟似乎没看见旁边的黑脸大汉,直接往外走。
黑脸大汉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拦住她的去路,气急败坏道:“你,你今天得给我个交待!”
那女人“终于”看到了他,目光有些疑惑。
他见这样,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却感觉鼻子一凉,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女子带着小狗向东走了,众人怜悯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家伙,同时叹口气,气氛又活络起来,却没人管他,那家伙膀大腰圆,很是沉重,伙计搬了搬,却怎么也拽不起来,苦恼的搔搔额头,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从道边搬来一块石头放在黑脸汉子的旁边。
陡然,听得一阵马蹄声,得得,清脆而急促。众人展眼望去,远远的只见黄尘起处,两匹快马从西边,风驰电掣般的赶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花黑马,转眼便到跟前,猛然勒住缰绳,黑马前蹄扬起,一阵嘶叫,山谷合应。紧接着一匹白色骏马随后而至,两匹马都在茶舍前停了下来。马上的人下马,走到了近前。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好出色的两个人物。一个肌肤白皙冉冉有须,体态优雅,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只是这大冷的天,他竟然还摇着一把折扇。美男子的旁边。是一个魁梧的大汉,身着华丽,浑身透出慑人霸气。却不相称地背着把大刀,而且他那刚正的脸上,却长着一对迷人的凤眼。
“真是,今天怎么净遇到怪人?”伙计在心里叹口气,却还是迎了上去:“两位大爷?吃东西还是喝茶啊?”
“喝茶!”魁梧汉子回了一句。把后背的刀放在桌子旁。
“这是怎么回事儿?”美男子收拢扇子,向地上昏迷的黑脸大汉指了指。
“噢!是这样!”伙计解释道:“刚才他出了门,天上却正好掉下来一块石头,砸到了他的鼻子,昏过去了!我们不好违背天意,就只好让他先躺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