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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美美,那个功课不俗,但是很受玛丽痛恨的女孩子却过来问我事情。
〃邻校举行游艺会,你想不想去?去的话,就在这里签一个名。〃她说。
〃什么游艺会?我最讨厌的了。〃我说。
美美掩住嘴笑,〃干嘛这么凶,难怪玛丽说你是个怪人呢。不去就不去好了。〃
〃什么?玛丽说我的怪人?〃我气问:〃她有什么资格破坏我的名誉?〃
美美没回答,一扭头就走了。
到了晚上,玛丽大哭。
〃你干嘛?〃我瞠目而视,〃你测验不及格了?〃
连妈妈都问:〃这是干嘛?谁欺侮你。玛丽?〃
〃你为什么跟美美说,我没有资格讲你?〃她问。
〃哦,你说我是怪人,我怪在什么地方?〃我说:〃你怎么可以对他们乱说?天晓得,还怪我呢!〃我瞪起了眼,〃去你的。快回家去。〃
〃你还跟美美有说有笑的,回去就回去好了。〃她拿起书包,抢起外套,奔出我家大门。
〃神经病!〃
〃这不是神经病。〃妈妈说。
〃不是神经病是干嘛?〃我问。
〃玛丽很喜欢你,你难道没有发现?〃她问。
〃牛屎!〃我扬扬手,〃管她呢,她不发神经的时候,我也对她很好。但是刚才她做的事情,难道是对的吗?不见得吧?〃
〃她妒忌了。〃妈妈说:〃为了你。〃
〃为我?才怪,她为全世界的东西妒忌,这就是玛丽了,为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特殊人物,对不对?你误会了,妈。〃
〃我没有误会,〃妈况:〃你真是糊里胡涂的,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也相当懂事,我照情形看,玛丽可真是相当喜欢你,她对你是很迁就的。〃
〃什么?我又不想娶老婆!〃
妈说:〃看你那副傻劲。〃她摇摇头。
〃玛丽如果真是这样可怕,我也不要睬她了。我不要谈恋爱,我也不要被一个女人霸占住。〃我说。
〃你们男人。不论大小,总是一个论调——不愿意被一个女人霸住,但是希望霸住很多女人,是不是?〃妈笑得很蛊惑的样子。
〃没有,我只要一个女人就够了。〃我说。
我的心里,想着蔡小姐,有她还要谁呢?
如果告诉妈我的梦里情人是一个这样的人物,妈会气死,爸一定会把我赶走。我择偶的范围很窄,要门当户对,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
要年龄相仿,或小我一岁,或小我两岁,或与我同岁,
相貌马马虎虎,不能天仙一样,不能过份丑怪。性格平常,庸庸俗俗,做一个好妻子。
结果我找到的对象,一定是玛丽这样的人物。
今天我看到美美,没有留意她,她长得到底如何?
我只觉得她极度做作,她的脸美吗?
如果玛丽正如妈妈所说,我最好不要引起她的错觉。
她生美美的气,不止一次,单单为我,我就危险。
我最好是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逃避被追求。
被追求并不是一件十分美丽的事情,这我知道。
象玛丽这样,我一直当她是好朋友,哼!
其实做好朋友又有什么不好呢,大家都是人。
我们现在的年龄,正是做朋友的年龄。
我这样的爱蔡小姐,尚且可以与她保持距离。
因为这段距离,人家才不觉得我荒谬。
或者我跑过去跟她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就完了,我会被开除,永远见不到她。
虽然我的腿细,我的脖子长,但是我的脑子发达。
比起玛丽,我还的行的。玛丽实在太离谱。
我会是什么好对象呢?将来她会笑她自己。
我长得这么丑,象头掉毛鸡,妈又催我去理发。
所以我回到学校里,便去找美美。
她确是很好看,而且倨傲。眼睛很大。
大眼睛是本钱,而且,她脸上没有小疤。
上地理课时,我把笔记本子传给她看。
她斜斜的给我一个微笑,这女孩子有天才。
我故意不去看玛丽,这样是对她有好处的。
何必对我一个人好呢?她也可以对其它的男孩子好。
我觉得我很成功。
美美有长头发,卷曲有致,她是那种天生的女明星胚子。
奇怪的是,她的功课很好,人特别聪明。
凡是这样的女孩子,天生注定要赢得全世界。
但是她不会赢得我。
她是一瓶艺术插花,蔡小姐是原野。
老天,那分别实在是很大很大的。
美美很漂亮,但是蔡小姐——唉,蔡小姐。
她瘦了一点,我看得出。我每分钟注意着她。
她的衣服开始渐渐穿得薄了,展示她苗条的身材。
有些男孩子喜欢大胸的女人,我们班上就有几个。
这一类的男人都有点神经病,我与他们不同。
我喜欢刚刚好的身材。当然象块烫衣服的板也不好。
反正特别大的胸部引不起我的兴趣。
当他们拿着那些裸体照片看的时候,我总是走远一点。
他们笑我。
我狠狠的说:〃谁要是再笑,我就把校长找来搜书包。〃
〃老天,〃他们说:〃你怎么了?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我也觉得过份,但是我最近很不能忍受刺激。
我不反对裸女照片,事实上十六岁的男人也不算太小。
以前中国人常常在十六七岁结婚,避免不少麻烦。
我们看看这种图片,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我不想看。
我也不觉得到舞厅去有什么好,对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多么尴尬,不管她美不美丽,我该说写什么才好,恐怖。于是其它的男生开始取笑我。
〃他喜欢玛丽。〃他们说。
〃我的确喜欢玛丽。〃我说。
看见我没有多大的抗议,他们反而沉默下来。
我又不是那种意淫的老头子,见到女人手指都会想到那方面去,我是一个正常的小伙子。十六岁。
所以我觉得我不必看裸体图画,上舞厅去。
或者是去听欧,看着歌星的脸蛋在台下发呆。
我不做这些事情。蔡小姐给我的负担已经够大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们不会明白,他们实在不会明白。他们心里没有这种享受。
一星期一次,我还是在操场上玩篮球。
但是蔡小姐的车子一共才坏过那么一次。
一星期只有七天,时间象飞一样。
然后校长把考试场所与号码给了我们。
当我接过那个考试场所与号码(奇*书*网^。^整*理*提*供)的时候,我心里作闷,几乎想呕。
我马上想到一排排的台椅,一张张的试卷,一个面孔象锅底的监考,踱来踱去。
监考的老师常常使我神经紧张得要死。
他们一走近我身边,我一定掉钢笔掉橡皮。
要不就是明明记得的试题,都忘得一干二净。
班主任笑说:〃我不是叫你们紧张。但是每天考试之前,要在家里检查一切,用具是否准备妥当了?〃
这是一种上屠场的感觉,屠夫对小猪们说:〃不要吃太多,先洗一个澡,放松神经……〃
完全一样。
蔡小姐微笑,她搓了搓双手,说:〃学了那么多年的功课,就要派上用场了,题目要看仔细,象平时测验一样,你们的功课都不错,我有信心。〃
她有信心。
她是头一次那样讲的教师,她有信心。
而且她的的确确,一点也不紧张,与平时——样。
我们可以问问题,可以温习,五年中学的课程,已经告一段落了。我记得我升到中学的那一年,十一岁。我自觉是大人了,神气呀。然后就巴望可以升二年级,二年级又巴望升三年级,现在毕业了。
我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玛丽不与我说话已经有几个星期。
大家都说美美是导火线,但是我从来没有约美美。
我只是偶然跟她说说话,这一阵子,谁都没有空。
我渐渐瘦了下去。我那副尊容,再瘦就跟鬼没有两样了。
妈很担心。
〃是因为考试吗?〃她问。
我点点头。
〃不要担心,你的功课,是全班之冠。〃她说。
〃但是全班只有几十人,参加考试的,有几十万学生。〃
〃唉呀,你这样忧虑下去,吃仙丹都补不回来。〃
我鬼鬼祟祟的笑,〃但是有几十万学生陪我忧虑。〃
〃该死的考试!〃母亲说。 '
我笑了,母亲们总是这样,痛恨很多事情,很多东西。
尤其是对她儿子有损害的。
所以母亲们都讨厌战争。
不用说,去打仗的一定是她们的儿子。
母亲们总是那样子,为了很多事情,变得自私起来。
但是我原谅我的妈,她实在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人。
要做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实在很不容易。
考试终于来了,我变得很沉默。
每天我带了各样文具,整整齐齐的坐在小桌子前答问题。
桌子左上角贴着我的号码。每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