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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夫将她的一举一动全冷冷的看在眼底。「你以为你走得出这间房间,就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胯下的剧痛让他失去了戏弄这个女人的耐性,方才魅惑性感的脸庞此刻转为一抹诡谲的阴冷。
翻脸像翻书一样快,指的就是他这种男人吧?华棠暗暗心惊着,抓着门把的小手拧得更紧,紧到都发痛了。
她在害怕,一点都没错,她害怕得要死,可却又硬要假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就是她!一只纸老虎。
说来说去,她跟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根本就和陌生人没两样,偏偏又曾经如此如此的亲密,甚至还结过婚,在结婚证书上盖过彼此的手印……
怪就要怪她太好心太善良又太笨太愚蠢,生死关头,就是无法弃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於不顾,硬是把身高一八五的他用自己纤细的背给挺着一路的逃,不让那些追杀他的人发现他的踪迹。
他说他得改名换姓,立刻搭机飞离那个见鬼的中南美洲小岛,所以迳自拉着她到机场旁的一间小教堂便草草结了婚。拿到结婚证书後,也不知用什麽鬼法子就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办成了一张假护照,亲密的搂着她的腰到机场买机票。
受重伤又戴着墨镜和英国绅士大黑帽的他,看起来是直挺挺又潇洒迷人的站着,事实上他全身的重量都快压倒她,脸上却还是挂着迷人的微笑,告诉机场票务人员说是要带他的美丽老婆去拉斯维加斯度蜜月……
她真是佩服死了他的镇定,更佩服他演戏的本事,明明伤重得已经快要晕倒,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对着别的女人笑……
华棠再次甩甩头。
真是够了,不是说忘了吗?就忘掉吧,忘掉这个男人曾经带给她的回忆,不管是惊恐的还是思念的……不对!她怎麽可以拿他的词来用!她才没有思念这个男人过,一次也没有!
总而言之,她相信此刻的他一定是痛不可抑的,只是强忍着不愿示弱,否则,他大可直接扑过来掐死她,而不是用他那冷得快要冻僵人的眼神威胁她过去。
「信不信我可以逃得掉?」下巴一抬,华棠高傲无比的对他宣战。
麦格夫笑了,只是一张俊脸显得有些扭曲。「那你现在就逃吧,关於你欠席尔斯的五十万美金,我会找王阿财和阿克讨回来!你知道的,我的身价高到可以让一堆人跑到中南美洲那种鸟不生蛋的小岛上去追杀我,所以,要处理这种小小的债务问题对我而言根本是轻而易举,你走了之後就别回来求我,我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家伙,绝不搞什麽仁慈那一套。」
王阿财?阿克?五十万美金?
这三个名词怎麽会从他口中蹦出来?难道……
「是你?是你害我被报社开除的?」华棠想起前两天在席尔斯和向千晴的婚宴上见过他,她还以为自己当时是眼花看错人了,更以为是他没多大本事可以查到她,所以没有跟上来,原来,他根本就是等着这一天来绑架她!
他绑架她,不是因为他真的思念她,而是为了要她偿还那五十万美金。
他,是替席尔斯来要债的。
不知道为什麽,这样的认知竟然让她的心轻轻地抽了一下,有种怪怪的感觉,很浅很淡,但真的……怪怪的,不舒服。
「原来,你真的是席尔斯那个大坏蛋派来的!你是他的跟班?小弟?还是你混黑的?专门负责讨债勒索兼绑架?」
麦格夫觉得下体的疼痛渐渐减轻,说起话来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吃力,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深锁的眉转为轻佻。「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们结过婚!」
华棠很快地打断他的话。「我们没结过婚!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必要认识你!」
「可是你是王牌女记者华棠啊,既然可以查得出席尔斯远在纽约的八卦新闻,怎麽会查不出来我是何方神圣?」
「要我查出你是谁,至少要给我你真正的名字吧?你当我是神啊?看到你的脸就知道你是干什麽勾当的?」当初他跟她虽然结了婚,可是他签的是一串英文名字,而且保证是假的,是她笨笨的,才会把真名给写上去……真的很笨!
然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妻子——一日妻。
麦格夫笑了,云淡风轻地问:「你怎麽知道我当初写在结婚证书上的名字是假的?」
华棠想也没想便道:「那是当然,你不是说要办假护照吗?护照上的名字跟证书上的名字是一模一样的,不是假的,你当初干什麽还要再办一张?」
闻言,麦格夫笑得更大声了,像是中了乐透然後快要发疯的前兆的那种笑……
「你笑什麽?」害她越看越毛。
「还跟我说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亲爱的,你连我办假护照的事都一清二楚,还想耍赖吗?」
嘎?天啊!
头好痛……
华棠抚额轻吟,觉得今天的自己真的是白痴加三级!她平日的精明干练、能言善道都到哪里去了?竟然会一头栽进对方设下的陷阱里?!
麦格夫朝她走来,当高大的他站定在她面前,像尊伟大的神那样居高临下笑望住她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马上把自己变小,不,是变不见,因为真的是丢脸死了。
「你究竟想要干什麽?」认了,反正一切都是假的,承认她曾经跟他用的那个假名字结过婚又怎样?那名字是假的,婚当然更不会变成真的,而且当年她送他上那架破飞机的时候就说过!别忘了,等你一上飞机,我们就算离婚了。
她亲手撕了那张结婚证书,撕得碎碎的,跟着飞机飞上了天空,挥撒在天地之间,如烟灭。
那场婚姻,不是闹剧,只是为救他的一条命。
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常常梦见他,梦见他在她的梦里死去,让她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那种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好痛。
呼~~她深呼口气,小手摸着心脏,感受那曾经为他伤透心的悸动,扑通扑通地,她的眼眶红了,因为那感觉就像他真的死掉一样,那样的让她觉得无依无靠,抓也抓不住。
明明,就是个陌生人而已啊。
她就是不懂,她为什麽要为他一再伤心,而且是在梦里?
麦格夫皱眉,一手的掌心罩住她摸在心口上的小手,另一手则轻轻挑起她的脸,望着她莫名其妙泛红的眼眶,还有那红通通尖挺俏丽的鼻子……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轻问着,像冬日霜雪中绽放的阳光,那样柔、那样软、那样的温暖心扉。
「没有。」华棠瞅着他,被他的指尖轻抚上颊畔的触感舒服极了,心,也因为他此刻的温柔而舒服极了。
多想呵,一辈子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分这一秒,可是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连在梦中她都可以为了他的死那麽伤心,如果这事是发生在真实的世界,那她的世界不就会因此崩塌了吗?
她受不住的!也不想受!
所以,非逃不可。
她不要遇见他,不要再看见他,就永远当作是一场梦境就好。
「没骗我吗?」犀利的眸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似的,麦格夫的俊眸中带着一抹绝对的认真。
「没有。」她又说了一次。
「那就……谈公事吧。」轻锁的眉解开了,罩在她小手上的大掌也很君子的自动移开。
「什麽公事?」
「你欠席尔斯的五十万美金。」
讲到这个,华棠的元神马上归位,无梦无幻也无情。「我没有欠他!他有未婚妻却脚踏两条船是事实,我的报导没有错!是他怕我坏了他的事,所以才气到想找人教训我一顿吧?现在他婚也结了,顺利娶得美人归,还跑去美美的地方度蜜月,有必要这麽小鼻子小眼睛吗?五十万美金是有多少钱啊?在他眼底,那根本就像是根煮菜时要放不放都可以的葱而已!」
「说得没错。」麦格夫同意的点点头。「所以,他本来要报社赔偿的是五百万美金,而对你……他根本就没打算用钱来教训你,是刚好被我听见了,我告诉他你是我的前妻,亲口帮你说情,他才答应把你交给我的,还把赔偿金打了好几折,所以,这五十万美金,一毛都不能少。」
华棠气得说不出话来。「卑劣!恶质!你干脆杀了我比较快!你当我华棠是富婆啊?我连五万美金都没有,哪来的五十万美金?」
她说了一堆,麦格夫有听却没有很懂,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所以,你是付不出来喽?」
「没错。」两手环胸,华棠美丽的下巴扬得高高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这样!」
啧。麦格夫越看她越觉得可爱。
这张脸呵,又倔又强又美得让人直想亲吻她……
不对!他又不是为了她很可爱才想把她带在身边的,他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