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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棠抓着被子把赤裸裸的自己包得更紧,这样面对一个男人真的让她很没安全感。说他卑鄙无耻真的没有错,不然犯得着在她一丝不挂的时候跟她谈这种事吗?她连逃走的时间都没有,不听都不行。
讨厌鬼!他为什麽要说?她就已经说不要跟他谈了啊,他这个男人是听不懂人话喔?
她皱眉,不想理他。
事实上是心跳得太快,快到她有点喘,脑袋秀逗短路,根本无法说话。
她外表看起来非常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紧张得要死,就怕这个男人就这样扑过来,硬要问她是不是也爱他,那就完了!
她一向对强壮性感的男人没辙,何况是像他这样既强壮性感,又有钱有势到无法无天的男人中的男人呢?
可是,她真的不想当这种男人的妻子啊,她只想过单纯的日子,平凡的日子,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就好的那种日子,即使得外出打拚也没关系。
她从不想当少奶奶,然後一天到晚担心自己的老公出去会被枪杀或砍伤,或者一天到晚担心她的老公左拥右抱、逢场作戏什麽的,那她会累死!
「你听见了吗?」
「嗯。」她有点不耐烦的点了一下头。
麦格夫挑挑眉,专注的目光打从一进门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所以非常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每一种表情。
这辈子,他第一次说爱一个女人。
这辈子,他第一次用那麽感性又温柔又恶心的声音对一个女人说,希望她可以当他一辈子的妻。
结果……这个女人不仅皱眉,还敷衍的应了一声「嗯」就算了?
好吧,他不对,他的错,她还在生他的气,是他笨,是他呆,竟然选在这种时候跟她说这种话!
可是,他以为现在说会比以後说好,他以为现在说她可以很快的原谅他,然後接受他的道歉和他的爱……没想到却错得离谱。
麦格夫深呼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大大被蔑视的男性自尊叫屈,但比起他对她做的那种事,他丧失一点自尊也不算太大的牺牲吧?重点是,他必须要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答应当他一辈子的妻,如果连个老婆他都要用强的,那他麦老大的面子要往哪儿摆?
她,会爱上他吧?
头一次,他竟然开始对自己没信心了起来。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叫饭店大厨特地为你做的台湾小吃,你吃吃看,不好吃跟我说,我再叫他想点别的花样。」麦格夫想把餐盘端到她面前,却再一次被她喝住——「我叫你不要过来!」紧紧抓着被子,她绝对不要让这个男人再靠近她半步,尤其,他竟然对她这麽好,还对她说了那些话……不行!她非得让他打退堂鼓不可!而且要马上!
「我不会答应你的!」华棠的脑袋瓜子努力转着,想着要怎麽说才可以更难听一点。
这个男人一向狂妄自大,骄傲无比,如果她说到他心坎里去,他一定会气得打消念头的,她深信着。
所以,她深呼吸一口气,再继续:「我才不要当你的妻子!我爱的人是阿克!我说过几百次了,我爱的人是阿克,你听见没有?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更别说什麽你爱我这种可笑的话,你要骗女人去骗别的女人,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麦格夫深情的睨着她,可能是因为被她一天吼好几次吼惯了,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她对他吼的话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假话、气话,所以虽然左一句她爱阿克、右一句她爱阿克,听得他耳朵都快要爆掉,心脏也快要气爆,但以他修为多年的功力,终究还是发挥了深沉的效力,可以跟两位师兄一样达到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本领。
端着餐盘,麦格夫还是往大床边移动,半点也不计较这女人对他的无礼,只要想到昨天从大海里把差点灭顶的她给捞起,她那苍白又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就无法再对她狠心。
她真的怕水,否则以海滩边的海水深度根本难不倒她才对,是因为慌乱、恐惧再加上幼时不好的经验,才会让她当下慌了手脚又失了神,由此可见,两年多前她奋不顾身的在暗夜里跳入海中将他捞起,是多麽的值得让他感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让他感动的何止如此呢?她不只将受枪伤的他救起,还用尽气力把他移到安全的地方让他把伤口处理好,虽然後面有一堆人在追杀他,她还是撑到最後一秒钟,直到亲眼见他上了飞机……
无法忘记的与其说是她的这张脸,还不如说是藏在这张美丽容颜之下的胆识与似大男儿的气魄吧?
忘不了呵,所以才会刻在心版上,每回抱不同的女人,醒过来时总是潜意识的希望她们就是她吧?就因为这样,所以忘不了……这两年来他却从未深层的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与结果,直到她再次回到他身边,她存在在他生命中的意义才得以昭然若揭。
他要她,一定要,虽然他也有点害怕这个女人根本不会爱上他,真的爱那个什麽阿克的,可是,他不会放手,也不退让,这就是他昨天抱着一直在无声哭泣的她时脑子里唯一所想。
见麦格夫完全不理会她的吼叫一再往前走,华棠在慌乱之中伸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我叫你不要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很重,下方是蓝色的半圆弧陶瓷,上方是米白色灯罩,她得用两只手捧着。
「你想用它丢我吗?」麦格夫挑挑眉,两手端着餐盘的他,虽然没有手可以将之挥开,但以他的能力却百分之一百可以躲开她的攻击,不管它从哪一个方向朝他飞过来。
「对!如果你再走过来一步,我就会这麽做;我说到做到,别以为我是唬你的!现在的我,恨你恨得要死,请你不要怀疑我绝对做得到!」
「你就这麽气我?」
「对。」
「那就砸吧。」
什麽?华棠瞠大眸,只见他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继续朝她这边走来。
他当真以为她不敢砸他吗?在他这麽可恶的把她丢到海里之後?在他那麽霸道的以别人的手脚来威胁她留在他身边之後?在他那麽卑鄙无耻的设计她欠下他五十万美金之後?
他凭什麽?
就因为她跟他上过床?
就因为他看准了她对他的渴望和根本无法忘怀?
她,对他无法忘怀……是这样吧?
所以日复一日的,总是常常梦见他,日复一日的,总是在梦里为他哭泣与心痛着?担心着?挂怀着?
不——她没有爱上他!她不要爱上他!她可以做到的!
把它摔出去,摔到他脸上去!
想着,华棠气红了眼,双手一扬,想也不想的便把那只台灯砸向麦格夫的脸不闪不避,台灯直直的撞击上麦格夫的额头之後,再重重的摔落到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大大的碎裂声响……
餐盘上的餐点完好如初的依然端在麦格夫的手上,显示在刚刚那重重一击的当下,这男人动也未曾动过一丝一毫,就定定的站在那里让她砸。
头破血流……
鲜血一滴滴,不,是一串串的从他额际一直往下流。
「不!该死的!不!你为什麽不躲开?你的功夫不是很好吗?你为什麽笨成这样?」华棠吓呆了,冲到他面前用手去抚他的额,沾得满手是血,心更慌,想冲到浴室去拿毛巾,却被他一手抓住——「拿这个去放好。」麦格夫把手上的餐盘递给她。「放好之後马上去找衣服穿,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他看了一眼她一丝不挂的胴体,笑弯了眼,血还差点流到他眼角去。「看来你很担心我,担心到连自己没穿衣服都忘了?」
交代完毕,麦格夫迳自缓缓地往外走,那血迹也沿着他的脚步一路往外……
「麦格夫!你、你没事吧?」被他一提,华棠边想着找衣服穿,边又担心的一直望着他的背影。
那血迹,怵目惊心得让她又想起了两年前她把他救起时的画面……
她想跟上他,可是衣服呢?裤子呢?该死的!它们究竟跑去哪里了?
麦格夫强撑着身体再往外走,伸手按了一道钮,对讲机马上传来声音!
「是我,进来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然後再送我到医院。」
之後,高大的麦格夫头晕目眩的当场倒下。
华棠穿好衣服冲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一向高大强壮无比的身体,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啊……」她大哭出声,泪串串地掉。「来人!拜托来个人!麦格夫,麦格夫,你绝对不可以死,听见没有?来人!」
她叫着哭着,才起身想打电话,一群人就冲了进来——「麦老大!」
「他怎麽受伤的?」其中一个人替他的伤做紧急处理。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