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去找他。”这回是理直气壮,黄沙俊脸写满了“即使你不同意,他一样会离开”的决心。
小队长毕方看了他许久,面色凝重地自姚虹女手中取回辞职信,慎重地摆进上衣口袋里,北二联队的众人吃惊不已地来来回回望着两人。
“辞职信我暂时收着,但这不表示我同意你离开。我相信你有线索,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不怪你……不过,我要你记住一件事,世乐是我们所有人的亲人,我们也很担心他,有什么困难,一定要通知我们,知道吗?”
眼神坚定、不容反驳地瞪视着黄沙,直到那名年轻人点了点头,小队长毕方才算满意地放松神情,意义深切地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隐约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见这个年轻人,接下来的寻人旅程将是超乎想象的艰辛,不过他对他很有信心,这两个小王八蛋一定能逢凶化吉。
“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就这几天吧!”
“自己保重。”
+++++
向北二联队辞行后,黄沙的心情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站在韩世乐的小公寓里,属于他的私人物品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蔓延。
他没自己以为的那么无情,这段时日的相处,让黄沙重温被朋友包围、被家人关心的滋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恢复了“杜雍和”这个身份,一个正直、负责任受到队友爱戴的特勤组成员。
不过在韩世乐“消失”之后,黄沙才惊醒,他的世界还是在黑暗中挣扎着的世界,这一切不过是短暂的美梦而已。
“预备什么时候动身,去哪?”冷不防地自黑暗中闪出,即使没了红膜遮罩,罗彬的双眼依旧通红。
神情不再像以往般意气风发,眼睁睁地错失了进入隧道的机会,这个打击比什么都更大,有时他会不禁反问自己,如果当初没听黄沙的意见,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跃向电梯前方,结果会不会就大不相同?
不过理智的那一面浮现,“隧道”不是普通的隧道,冒冒然地跳了进去,下场只怕不会多好看,轻则被放逐到这个世界哪个不知名角落,严重的……就像沉不住气的艾丽跟Louis,不知是生是死地永远消失。
“你应该知道我要去哪。”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着行李,黄沙一点也不意外罗彬会潜伏在这里。
相反的,他很惊讶对方来得这么迟,可见得他的前团员们仍旧不死心,在西宁国宅里又彻头彻尾地搜索好几遍,最后才不得不接受事实,那个隧道不再出现了。
“你认为他会出现在“那里”?”
“我们都出现在“那里”,凭什么他会有例外?”
“例外?我们都死了,他还活着,你说算不算例外?”
无法控制情绪地暴喝一声,小公寓里气氛顿时变得死寂,黄沙与罗彬一语不发地瞪视着彼此。
这就是为何黄沙会如此担心、如此不希望韩世乐插手这件事的主因,他的前团员们不论是谁穿过了隧道都无所谓,因为他们都死过,没什么好损失了,那个年轻救难队员却不同,没人能预料一个活人通过那个隧道的结果,如果只是跨过一个空间到千里之外那还算好,万一逆转生命现象反而死了,那该怎么办?
“你确定……那个隧道不会再出现了?”咬了咬牙,罗彬忍不住的再追问一次,他们离得那么近了,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
“如果那么容易出现,那么简单就撞上,那栋建筑物里肯定全是跟我们一样死而复生的怪物。”
不像罗彬那么天真,黄沙嗤之以鼻地冷哼数声,他们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活,满世界地寻找隧道,现在又为什么要死守着一个据点,就为了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出现的隧道?他没那么多时间好浪费,就算不管自己正在倒数着的性命,他也要确定韩世乐平安归来,否则才真的死不瞑目。
“好吧!既然你要回去“那里”,我通知其他人,等我们几日,准备一下……”
“三天,我只等你们三天。”
+++++
浑身无力,四肢像被厚重胶水牢牢沾住般无法动弹,韩世乐挣扎着睁开眼睛,只是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意识仍旧模糊?总之眼前一片仿佛强光交织出的白茫,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的平台之上,然后就探索不到更进一步的资讯了。
耳边冷不防的传出令人感到毛骨耸然的各式吵杂,紧接着一股重压由上而下地欺近,韩世乐张口想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如此,干燥的口舌让他觉得难受,重压引起他阵阵恐慌,总觉得五脏六腑快要爆裂,就在他以为自己扯着嗓子惨叫的同时,令人难忍的压力骤然消失。
意外熟悉的哔哔声在吵杂间破空而出,韩世乐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数着哔哔声,毫无意外,和他心脏跳动的频率相仿,就好像有台机器在暗处悄悄地记录着他的生命现象。
脑袋里无数个疑问盘旋,韩世乐一再想张口,却不禁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控制下颚的能力?他很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正跟张岳苹搭电梯上楼,她还好吗……黄沙呢?他还好吗?
还没来得及理出任何头绪,嘶一声,无数根尖刺钻进韩世乐的脊柱里、四肢中,椎心刺骨的痛楚让他像离水的鱼般张大口失控颤抖。不知是酸还是痛,又更像是想抽干他骨髓中的一切,韩世乐的身体自然反应般地大力跳动,仿佛要捣碎他五脏六腑似的重压又一次袭来。
内外夹击让韩世乐飙出一身冷汗,心脏终于承受不了这些折磨,疯狂颤动几记后停止,哔哔声归于平静。
原以为死亡会很可怕,却没想到有种意料之外的平静,身体像是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暖包围,韩世乐依旧睁大眼睛,瞪着那无止无境的一片白茫,心底仅剩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杜雍和”被流沙吞没时的感觉?
韩世乐以为自己闭上眼睛了,也许,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份,在他大脑完全停止运转之前,刺耳的哔哔声再度响起……
+++++
悠哉地躺在沙滩椅上,任由海风一阵阵轻抚全身,听着潮浪规律地拍打,游乐祺舒服地呻吟数声,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暖的日光熨烫。
如果现在遇上任何一名他从前的朋友,肯定没有人能认出他来。游乐祺原本的容貌,肤色虽然不健康的惨白,脸上永远挂着黑眼圈,一看就是个嗑药过量、纵情渡日的年轻人,但好歹也算得上高挺、帅气,自有一股他独有的阴沉魅力。
可是现在的游乐祺饱受病痛折磨,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静脉血管让肤色白得泛青,安静躺下不动时,就连胸膛起伏都微弱得几乎停止,游乐祺曾不只一次自嘲,以他现在的模样,随便在哪个路边昏倒,都会被当成尸体抬去埋了。
虽然如此,这名骨瘦如柴的年轻人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因为他现在人在南太平洋上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舒舒服服的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如果“等死”都是这种待遇,只怕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不会再畏惧“死亡”。
身后的小木屋突然出现一连串的动静声响,游乐祺没有任何反应,继续享受令人发指的安宁。
这座小岛根本不在地图上,就算依座标都不可能有船开到这里,因为岛外始终飘散着似有若无、无法捉摸的白雾,那不仅仅是白雾,更是大名鼎鼎的狐烟,若是冒冒然地闯了进去,只会在里头打转、迷航个三天三夜,然后又莫名的回到原点。
游乐祺很清楚木屋里是什么人,他也不在乎对方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他跟管彤就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谁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了,这么说起来,只是个平凡人的游乐祺,算赚了。
一名有着白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拎了件毛毯悄悄走近,无法形容的精致五官异常俊美,仿佛怕惊扰到游乐祺般,没有丝毫脚步声,无声无息地“飘”到沙滩椅旁,居高临下地睨了许久,披在手腕上的毛毯始终没有为对方盖下。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没想到游乐祺会这么有耐性,管彤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抬脚轻踹着沙滩椅,比起那名苍白男子的种种恶作剧,重压在他心头是对方的病情,睡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再也醒不过来。
“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嘴角微微上扬,游乐祺满意地望着那名白色短发的男子隐含怒意的神情,拿“生死”这件事开玩笑,铁律般地踩中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