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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三步并作两步就去了西厢房,一眼瞧见那来弟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自己的花棚子,另一只手拈了绣花针正在乱缝一气。
那来弟十岁光景,想是从小没有收拾惯,逢着个头,连脸似乎都没洗干净,手上还沾着柴草灰哩冬梅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一把从来弟手里夺过花棚子,没好气地问:“谁叫你乱动我的东西的?”拿到眼跟前一看,绣得乱七八糟不说,好好一块粉红缎子,也染得脏兮兮的。
这活计是冬梅从绣花铺子里接来的,说好绣一幅给多少价儿,布料还有丝线都由铺子里出。眼见得来弟绣成这付模样,自然要剪了去重绣不说,缎子弄脏了,只怕不好回话呢洗的话,还不晓得能不能洗干净冬梅本来在外头憋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这会子又碰上这样的事儿,当下就炸了,冲来弟嚷道:“你瞧你做下的事儿,让我怎么交差呀?我都绣了一大半了,这下子不但不能进钱,怕是还要赔人家的布料哩”
那来弟自作主张帮冬梅绣花,本想讨个好儿,二来也是觉得有趣,被冬梅一进来就把个花绷子抢了去,她手里正拈着绣花针,不觉那针就扎了自己的手,正痛着呢,又被冬梅直眉瞪眼地喝了几句,低着头也不敢辩,就瞧见手上血珠子冒了出来她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来弟这一哭,自然就把她的娘马氏招了来。进屋一看,自个儿闺女扎煞着一只手,正滴血呢而冬梅在边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来弟,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沉声问:“来弟你怎么招惹你姑啦?”
来弟抽抽噎噎地说:“我帮姑绣花呢,她一进来就夺花棚子,还把我手扎出血来,还骂我”
冬梅把花棚子伸到马氏头前:“你自己瞧瞧,这叫帮我绣花?弄得个乱七八糟不算,这布料也脏了,我这可是接来的活计,耽误时辰不说,现如今只怕要赔人家哩”
马氏晓得自家是寄人篱下,哪敢和冬梅犟嘴,却又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她是个孩子么,你说她两句得了,干啥用针扎她,这都扎出血来了”
“嘿,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呀?我拿针扎她了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针扎她了?”冬梅气道。
“那我闺女的手不是流血了呀?”马氏翻了个白眼接了一句。
“这都什么人啊?真没见过象你这样的青天白日,就敢红口白牙诬陷我你先问清自家闺女再开口成不?”冬梅气正没地方撒呢,借着这机会也就毫不客气地发泄道。
自这三舅舅一家投奔过来,住她们家,吃她们家,人又多,一天到晚不得消停,冬梅早就有点腻烦了。虽说是她娘那边的亲戚,她可是从未见过,也没得过三舅舅一毫钱的好处,自是不会把他们这一大家子放在眼里冬梅的嗓门大,一下子就把秋菊,顾何氏,还有三舅舅,三舅母都引来了。
顾何氏本来不喜欢这来弟,又见她弄坏了冬梅的针线活,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只是当了自己的弟弟和弟媳,不好说什么。
三舅母心疼自个儿孙女伤了手又挨骂,表面上还得帮着斥责自家人,谁叫她们是来投靠亲戚的呢?不是亏了顾何氏,只怕住的地儿也没有,吃的粮食也没有,还敢不看人家的脸色?
“来弟你个不懂事的东西,好好儿帮啥倒忙还不快向你小姑赔个不是?等着我大耳刮子打过来呢?”三舅母又嗔马氏说:“你不数落孩子,倒和你妹妹辩个什么劲儿?赶着把那布料洗一洗,看能不能洗干净;实在不行,要赔多少钱,只好咱们从牙缝挤出钱来吧难不成让你妹妹破费?真是不知礼数”
那马氏再不敢多话,垂着头不吭声。
三舅母说完了这番话,又向冬梅陪笑说:“别和她两个一般见识,毕竟山沟沟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说话行动都让人笑话。你消消气,还看我这张老脸,别怪她们罢”
冬梅看她一脸的皱纹,堆出一脸的笑,倒又有些不落忍了,因此说:“算了算了,我自个儿洗洗再说吧”一扭身,自回了她住的屋子。
顾何氏也是看在她三弟的份上,只好合稀泥说:“没事没事,都是自家亲戚,何必分得这么清呢?只是来弟这孩子,以后得拘着她些,别让她一声不响,乱动人家的东西这如今还是小事,若是捅出大篓子来,可就不好收拾啦”
三舅母连连点头:“是哩是哩,这孩子平日倒是很听话,今儿个也不晓得闹的什么鬼,我和她娘都会管束着她。一家子住在这儿,给大姐姐添麻烦了,还望担待则个”
顾何氏到了此时,也是无可奈何,亲戚再好,其实也是远香近臭,待在一块儿时间长了,总免不了磕绊。然而他们又无处可去,也无处可住,叫他们上哪儿去呢?还只能呆在这里凑合着等过个一年两载,一家子能攒上几个钱,那时才有可能另立门户。而他们想赚上些钱,只怕还得依靠自家的老2才行
第187 准备帮赵华赚钱
那日朱氏凭借狼心狗肺,从李美云那儿弄到手一大注银子,心里的狂喜和得意自是不必提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两只手轮流着在贴身藏银子的地方摸捏着,生怕眼睛一眨,那银子就不翼而飞啦又觉得无形中,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想要谋夺如今属于自己的这分财产因此不长的路途,竟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一路走来。
好不容易进到自家院子,劈面遇着顾何氏,似乎脸色不是很好看。她生怕顾何氏发现什么,只得陪着小心叫了声娘。好在顾何氏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朱氏一头钻进自己住着的东厢房,连忙把门闩上了。怕有别人撞进来,还趴在门缝里往外瞅了好几回。见没有异状,这才将藏在身上的银子掏了出来,解开层层包裹的布,露出里头一大锭足色纹银,登时眉开眼笑,对着那银锭子叭叭叭亲了几口,一边小声道:“我的娘哎,没想到我手里也有这么些银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真的拧了自个儿胳膊一下,有痛的感觉这下她放心啦再次把银子凑到嘴边咬了咬,重新确认了一次,自言自语地说:“是真的”
不一会儿,朱氏又犯开了愁,这一大锭银子,藏在什么地方好呢?可不能让家里的人发现啊顾守礼虽是她的丈夫,朱氏可一点儿也不放心他要是顾守礼知道家中有了这么些钱,还不得全身骨头发酥啊?肯定惦记着吃香的喝辣的,去外头喝酒赌钱啥的,想方设法把钱花了他才甘心哩就是家里两个儿子,朱氏也防备着。老大早就会从小店赊帐不还,这要晓得家里有钱了,肯定会打主意的小的那个若是被他哥一撺掇,说不定也会伙着他哥哥,动这银子的脑筋。
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思,所以朱氏一时把银子藏在这里,想想不放心,又寻出来,重新换个地方藏了;这屁股才坐下去,又立起来把银子再次挪到另一处。折腾了好半天,才算是搁妥当了,外头就有人拍门:“干啥把门闩着?有什么怕见人的事不成?”
朱氏一听,正是顾守礼的声音,连忙把闩着的门开了,嗔道:“一回来大呼小叫的,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我耳朵又不聋。这不是想换件衣裳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
顾守礼狐疑地看着她:“这好好儿的,换什么衣裳呀?你又不出门,又不去喝喜酒,谁还嫌你不成?”
“衣裳脏了不该换洗呀换洗呀,没见过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啰嗦的一大家子挤在一个院里住着,我就有心想干点坏事,也瞒不过这么些眼睛去呀”朱氏这一大篇话,立马就把顾守礼的嘴堵上了,想想也是,家里的黄脸婆年纪一把了,还能偷人养汉么?她真要做这样的事,还敢把野汉子领家里来呀?
他近来因为收仙人草,再卖给二弟顾守仁家,到手了不少的钱,所以心情大好,和朱氏说话也就不象从前乌眼鸡似的,只一笑而过、后来朱氏终究不放心,还是把那一大锭银子换成了一个五两的锭子,其余的则换成小块小块的,也有一两的,也有二两的;此外还有些散碎银子和一些铜钱,用起来也方便些。不过自然得避着顾守礼和两个儿子的眼睛。
冬梅自从亲眼遇见林生和李美云的事情以来,情绪是一落千丈。爱恋一个人,却又得不到的苦恼、悲伤滋味,她如今是全部都尝过了有时候不免忘不了林生,有时候又恨毒了他,咬着嘴唇想:他在这杨柳洲,不过是靠着我二哥才有今日。若是我拼命求着二哥,把他赶走,看他还神气什么只是,二哥会不会听我的话呢?二哥曾说过,林生是他的好帮手,只怕二哥不会应允我哩。
可是,我真是不愿再见到他了一见到他,我便会想起那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