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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他侧身去打开门,指了指浴室。然后继续圈着胳膊倚在门上,缓声道,“虽然你没问,但我还是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亚伯,汤姆的室友。”
亚伯——
有些耳熟的名字。我对他点了点头,还算友好的说:“很高兴见到你。”
亚伯扬眉,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也是。我感觉斯瑞塔先生似曾相识。”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还有些古怪的感觉,可我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我从他身侧走过,将他的目光隔绝在浴室的门外。我锁了门,走到镜前打量自己,头上的绷带一直没有被我取下来,现在有点泛黄。
我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扎手。
镜中的男人眼中一片寂灭,无喜无悲。我苦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老头子。转身脱掉衣服,我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浇到我的脸上。红色的发贴到脸上,水滴沿着睫毛滑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马修·斯瑞塔”
我将头发捋到脑后,喃喃自语,“一定有什么不对。”
温水令我的头清醒了很多,我细细的将醒来后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将那些零星的碎片一点点的拼凑,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我的记忆很模糊,感觉像是一个拼图,差一点就可以完成。
艾伦、梅拉、汤姆、阿尔、莱恩。
等等——我关上水,看了看浴室门,还有门外那个陌生男人,亚伯。
亚伯、亚伯,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我皱眉想了一会儿,脑子剧烈的一痛,那瞬间似乎闪过了一道白光,疼痛感令我一下子扶住了墙——【记得,你的爱人永远只有亚伯特一个!】
亚伯特!
是这个名字。
我收紧五指,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浑身甲胄,举着骑枪。
【第四幕】(4)
亚伯特!
是这个名字。
我收紧五指,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浑身甲胄,举着骑枪。
可是,这个人是谁?
我的视线突然飘忽了一下,身子倏地一轻,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赤/裸的背脊后是冰凉的瓷砖,我缓缓的滑下,头疼欲裂。身体有些轻微的痉挛,我捂着胸口,似乎只有那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要不然,我真的会觉得自己会被这疼痛折磨死。
指下的皮肤突然有些发热。
我低头看了眼,手指触摸到的地方有一个类似于纹身的东西——
那个金色的盾牌轮廓。
里面什么都没有。
“啊——!”
心脏里突然像是被插了一把匕首,我大叫起来。
口腔里有浓郁的血腥味,细细的血丝从我嘴角蜿蜒出来。我无力的倒下去,听着敲门声和亚伯的呼喊声,可我没力气回答。很快,浴室门被咚的撞开了,亚伯慌张的进来,透过浓浓的水汽看到蜷在地上的我。
“马修!”
他大步跨过来,扶起我,“你怎么了?”
我的眼皮很重,只能从一条缝之间看着他。他满脸紧张,乌黑的瞳上浮上一层恐慌。剧痛令我闭上了眼睛,紧皱的眉头里都是汗水。我伸手揪住亚伯的胳膊,指骨泛白,“我不想喝药——”
“该死,该死!”
他一个劲儿的咒骂着,伸手把我搂紧了怀里。这个钢铁一样冷峻无情的男人,在无助的颤抖着。他没有艾伦无助,却更令我有安慰他的欲望。我想抚平他的眉毛,想让他不用担心,可我没力气,我觉得自己要痛死了。
“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亚伯按住我的头,恐慌化作泪水溢满眼眶,“混蛋,看到你这样痛苦,我宁愿将你让给他——”他的手托着我的后脑,五指陷入我的发内,“没有我,你也不会这样痛苦,你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他哭了。
像孩子一样懊恼的大哭。
比起一个小孩子,一个一向冷漠的大男人哭起来更令人心疼。
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我脑子了全部是零星的碎片,可就是拼凑不起来。我知道他是亚伯特,却想不起来我跟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再也不能思考些什么了。
亚伯拍了拍我的脸,沙哑着嗓子喝令我要保持清醒。然后我感觉他把我抱到了床上,用大毛巾迅速的擦干了我的身体。我蜷缩着身体,身体里不断有汗冒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苍白的像一个鬼。
他无计可施。
因为除了艾伦的药片,没人能帮得了我。而且,在这场戏里,药片是道具,也是毒药。不会有人给我解药的,那些演员绝对不会给我解药的。我想要屈服,却不想那么做,似乎在我仅剩的灵魂里,已经没有了软弱和屈服这两个词。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坐上来抱住我,手脚冰冷,“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就这样离开——不要像乔恩那样抛下我离开。要知道,我爱你早已胜过了爱他,如果离开他会让我痛苦的话,那么离开你,会让我无法生存。”
他说的可真好听。
我突然好想哭,我疼得不能忍受,却还想扯出精力来听他多说一会儿。可在那之后,他消失了。毫无预兆,前一秒还抱着我的他突然不见了,好像蒸汽一样蒸发了,好像不存在。
同一瞬间,汤姆突然出现。
他好像刚从梦里醒来一样,被人驱使着出现,“发生了什么事?”
******
白色的房间。
没有一丝缀余的装饰。
黑袍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镂花小桌前,他的黑发飘逸漂亮,眼眸幽深清湛。他的面前摆着一个花盆,里面植着一小株曼珠沙华。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瓶,微微一倾,倒出些血液来浇灌它。
“亚伯特,该回来了。”男人的笑容温润。
“该死,他需要我!你快放我回去!”曼珠沙华上传出怒吼声。
“这可不行。”戴蒙摇摇头,他掏出脖子上带的项链,把那缀着的红水晶拿起来,“这是凯勒的血,有了它,你就能复活。”他用指尖摸索着水晶,笑容之下有些犹豫的情绪。
“不,我不要复活!”
曼珠沙华的花瓣在剧烈的颤抖,“如果要用他的灵魂作为交换,那我宁愿死。”
戴蒙笑了笑,眼中却生出些敬佩的神色,“你们的感情让我感动,只是——”
“戴蒙,你爱过么?”
亚伯特几乎恳切的说,“当你爱了,你会知道。爱情的滋味远比灵魂美味。”
戴蒙的眸子颤了颤:“我不需要爱情。”
“不,你需要。”
亚伯特很肯定,“只有爱情才能令你的灵魂超脱,脱离恶魔的行列,变回人类。”
戴蒙抿唇不语,片刻后,他展颜一笑,碾碎手中的红水晶,撒到曼珠沙华上。
“复活吧。”
戴蒙的眸子变成了红色,“只有灵魂才是我所想要的。”
******
这一次,我并没有昏过去。
我蜷在床上,汗水浸透了床单,手指抠破了褥子。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没了呼吸,胸口的几乎没什么起伏。我没有痛感了,连感觉都没有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迹象。
我半阖着眼,唇齿微张。
这种濒死的状态反而带走了我的痛苦,它也许不会令我死亡,却让我有了死亡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死亡的脚步逼近,却带给了我一种奇异的快感,似乎只有死亡才能保护我,才能给予我力量。
我只有半个灵魂。
另一半被种莫名的力量填充,火焰般灼热。
那种力量狰狞残忍,在我的胸腔里不断膨胀着,可我却无力阻止。我的手指抽动,几近消失的呼吸,又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身体里的氧气变得滚烫,我感觉自己都能呼出火来。
身体在一点点的发生变化。
血管凸出,蜿蜒成恐怖的青色细龙。它越胀越大,最后竟变成红色!我不禁惊诧,看着它变粗,然后平下去,变成纹身一样印在我的胳膊上。像一条条红色的彩带,将我整个人都缠了起来。
“啊——”
诡异的疼痛令我沉吟出声。
我的背脊开始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堕落吧,将封印你所有的邪恶灵力,让恶魔将你的灵魂侵蚀,让懦弱成为你的枷锁。去吧,去邪恶的土地救赎你的灵魂,让它得以解脱吧——带着你肮脏的灵魂——离开失乐园。】
让懦弱做我的武器,
让死亡做我的铠甲。
我要用肮脏的灵魂,
割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