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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扑鼻，花蕊就在眼前。
我笑了笑：“很好看，好像玛丽的笑容一样漂亮。”
她脸一红：“那我再去采一些！”把花塞到我怀里，她捂着脸颊跑开了。
我敛了笑容。
取了一支百合凑到鼻尖嗅了嗅：“你觉得，她是谁？”
亚伯特的目光缓缓移向远处：“玛丽·克伦威尔。”玛丽身后的女仆提了个篮子，装满了百合花。亚伯特看着，轻声道：“科拉迪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因为诸神之战，又开始了。”
说起诸神之战，亚伯特的目光有些暗淡。
他就是因为战争开始之前逃跑，才来到了艾利兰斯。而那天之后，我也知道，他是因为我才做了逃兵。于是，我又开始不自在了。握着百合的手收紧，花茎上细微的刺划破了手指，我把手指凑到嘴边，想要吮净。
“不要！”亚伯特慌忙拍开我的手。
“你做什么？”我皱眉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脸红了红。
“血腥味会刺激你。”他别开头，脸颊绷得很紧，“小心又被刺激出魔性，施一些乱七八糟的咒语。”他的话令我炸了毛，我一把扔去手中的百合花，厉声质问“你在抱怨什么，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我到现在走路的姿势都很奇怪。
他居然还在这抱怨？！
“那恭喜你，你要吃亏永生永世了。”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我看到你胸口上的印记，就会……”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我会看好它的，永远不让你看到。”
亚伯特的脸色依旧很难看：“那是最好。”
“马修先生。”
有女仆走过来，她低眉顺首：“王子殿下邀请你们主仆二人去喝下午茶。”
主仆二人。
对这个称呼觉得奇怪吗？
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三天前，我在宫殿里醒过来。
……
玛丽。
理查。
我疑惑的睁大了双眼。
“感觉怎么样？”
端着下巴的玛丽公主打量着我，美丽的眼眸里带着关心的神色。看我一直盯着她看，所以她的脸有些红：“你昏睡了一天了，哥哥又说你伤的好重，我以为你快要死掉了。现在好些了吗，还有哪里痛？”
受伤很重？
我缓神了片刻，惊讶的看向他口中的哥哥。
满脸严肃的理查也在盯着我，显然他们看到我昏过去之后的样子，也明白了我是怎么受的伤。也很显然，笑容美丽的玛丽公主还不明白。想到这儿，我的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不说话呢？”
玛丽公主有些委屈的对着我眨眨眼。
我抿唇，移开目光。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公主是不是伪装的，所以对她有些戒备。
“他可能还需要休息。”
一直沉默的理查王子开口，他俯身拉起玛丽，“我们该去看父王了。”
“可是……我想留下看他，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玛丽，听话。”理查拍了拍她的头，即使面对心爱的妹妹，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柔软。他转身对身后的女仆说：“先带公主出去。”
玛丽嘟唇，但还是没有违背理查的意思，乖乖的出去了。
看她也应该是成年的年纪了，可行为却像是个孩子。
卧室里突然静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耳边是理查在床边踱步的声音，片刻后，他低沉道：“我妹妹很喜欢你。”
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依旧闭着眼睛。
“我希望你不要令她伤心。”
即使闭着眼，我还是能感觉到理查冰冷的目光，“虽然这只是我的希望，但如果你违背了我的意愿，你和你的仆人，都将要受到惩罚——以生命为代价。”
我的仆人？
缓慢的抬眼，我哑声询问：“他在哪儿？”
与理查的目光相撞，他的眼睛细长，目光阴冷：“先答应我的要求。”
“你要我怎么做？”
“每天都陪着玛丽，让她开心。”
“如果我拒绝？”
“你的仆人将会在地牢里离奇死亡。”
我和亚伯特生命相连，他死了，对我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依照我们的能力，别说菲斯城，就连整个伦撒星也不一定能找到与我们匹敌的对手。只是，我的魔性没有被激发，并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再招惹麻烦。如果只是陪陪那个女孩子，我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我点头：“好。”
……
就这样。
亚伯特成了我的仆人。
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理查会认为亚伯特是我的仆人，而且既然他认为亚伯特是个仆人，那么他为什么要用一个“仆人”的生命来威胁我？我将我的疑问告诉了亚伯特，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并且对“仆人”这个称呼十分不满。
华丽的走廊，女仆在前面引路。
我换上了正式的紫色西装，亚伯特穿着标准的侍者服，走在我身后。
看他规规矩矩的样子，我心情甚悦：“你还真是个当仆人的料。”
他脸一黑：“……闭嘴，走好你的路！”
于是一直走路姿势怪异的我，又暴躁了。
放慢了步子，用手肘狠狠的顶了亚伯特一下：“还不是因为你！”
此话一出。
我又尴尬了……
【第十四天】（2）
******
诺大的落地窗前，摆着一张西式小桌。
一袭王子装的理查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帅气，但那张英俊的脸却因为冰冷的表情而显得有些冷酷。听到女仆的声音，他微微颔首，并没有回头，只是做了个手势，女仆便退下了。
桌旁，还有另外一个人。
海蓝色的长袍，镰刀型的水晶手杖。他缓缓侧头，露出那样仿若冰雕一样完美的脸——人鱼国国王，弗朗西斯！
我怔住，瞳仁因为惊诧而微微颤抖。
亚伯特也是面色一僵，下意识的进入了戒备状态。
“你们来了。”
理查说着客气的话，却没有露出笑容，“真不好意思，本来想邀请你们来喝茶的，可不巧有客人来访。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人鱼国的国王，弗朗西斯陛下。陛下，这是我妹妹玛丽的客人，马修和……”
亚伯特脸一暗：“亚伯特。”
理查点了点头：“对，和他的仆人亚伯特。”
亚伯特的脸色顿时如同锅底。
弗朗西斯向我投来目光，我下意识的别开脸：“那么，就不打扰王子殿下与弗朗西斯陛下了。我们先走了。”我转身，碰了碰亚伯特的手臂。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费解。
“不要这么着急走。”
弗朗西斯站起身，手中的手杖敲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怎么，叔叔与他认识？”理查扬了扬眉。
“恩，我们也算是……故人了。”弗朗西斯的脸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他缓步走到我面前，目光从我紧握的拳头移至我的脸颊：“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我想您是认错人了，尊敬的陛下。”
“我怎么会认错你？我儿子为了你与我闹得不可开交，你这张脸，我不会忘。”
我的唇角有些僵硬。
他端起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在他眼中，我看到厌恶的情绪。而在那张脸上，我看到艾伦了影子——艾伦，那个曾经背叛我的人。
心头一热，我抬手挥开弗朗西斯的手。
愤怒的情绪袭上来，我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失去理智。
弗朗西斯一怔，微微蹙了眉：“刚才听理查王子提到了你。听说，他是在树林里捡到你的，而你当时的境况——可是不怎么雅观。”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亚伯特，随即不屑的笑：“被我儿子抛弃了后，又另寻新欢了吗？”
我嚯的抬眼，有魔气溢出。
亚伯特上前扣住我的肩膀：“我们走。”
眼底的魔气渐渐消散。
我稳下心智，低头：“陛下认错人了，我只是个普通百姓而已，无缘得见王子。”
弗朗西斯冷哼，抬手摸了摸鼻尖，目光倏的一冷。就在那一瞬，我的背脊突然一阵肿痛。只听唰的一声，身后硕大的黑翼突然张开！
理查王子惊得站起：“恶魔！”
弗朗西斯佯装诧异的后退几步，但唇角却是带着笑意：“六翅黑翼？难道你是……堕天使或者恶魔吗？”
在崇尚圣洁的菲斯城。
任何与黑暗力量有关的东西都是被禁止的。
所以理查王子在恐惧后退之外，还不忘喝道：“修斯！”
鬼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