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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惊叫出声,星儿吓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王爷。药,臣妾已经喝了。星儿,把药留下。我们走。”努力压制着心底翻搅的疼痛,不去理会北炎煌震惊的眼神、错愕大张的嘴角,一字一句,雅娉近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
他的行为,彻底侮辱了她的人格,也摧毁了她的信任。甚至,他能感觉得出她那空洞眼神中仅存的失望与怨恨。
“王爷,如果有效,您最好也喝一碗。”
走到门口,雅娉身子一顿,终归还是不忍心提醒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消失在北炎煌呆愣的视线中。
出了梦华园,雅娉拉着星儿就是一路小跑,直奔昭阳居,星儿担忧得问了一路,雅娉却只是赶路,紧咬双唇,一语不发。
“公主,您到底怎么样。倒是说句——”
刚拐进昭阳居,星儿重复了一路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雅娉一阵轻晃,猛地向前摔去,噗嗤一声闷响,顷刻间,红褐的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公主,您…?。我这就去请大夫。”。
扶住雅娉,星儿看着地上红中透黑的血,血色尽褪,差点当场瘫坐了下来。
“不。不能请医生。这件事,不能让王爷知道,否则…我的药就白试了…我没事,星儿…不要担心,扶我起来,我自己想办法…扶我回房……”
憋着一口气,雅娉紧紧攥住星儿的衣袖,拦住她的去路,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滴,艰难地走回屋子。
079 以血续命,主仆相依(1)
“公主,您要不要紧?。爱琥滤尖伐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甚熟悉的外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公主,您不能有事,星儿离不开你,现在…怎么办?。”
将雅娉扶上床,抹着她嘴角的血迹,星儿泪如雨下,一滴滴垂在雅娉垂落的手背上、痛打在她的心上。
“星儿,别哭。放心,药的成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应该可以的。蜈蚣、全蝎本来就是熄风解毒汤的成分,药酒可以引蛇入瓮,也可抵消大部分的蛇毒,我只是一時有些承受不起这药的强力而已,帮我去采点菊花,找白芷、夏枯草、半边莲这几位药,还有最重要的一味——七叶莲,另外,帮我找个叉状的工具,我要取…蛇胆入药……”
紧紧握着星儿的手给她安慰,雅娉气弱游丝交代着,却始终未解释,自己愿意以身试药,并不全然为了清韵,更多的是为了她名义上的夫君——北炎煌。她知道,这些日子,就算他可以侥幸幸免遇难,今日被划破手背,怕是也无法躲过这一劫。
她居然无法眼睁睁看他等死。
“我记住了,公主,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找。您等我,您先躺下,好好睡一觉……”
扶着雅娉躺下,星儿仿佛瞬间又看到了重生的希望,挥手抹去眼泪,转身往门外跑去。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清韵高烧不退,病情危急,几名御医连同会诊,北炎煌也寸步不离,可是所有医生给出的一致结论却是,麻风病毒已经明显受到抑制,不再扩散,高烧只是病情诱发的后遗症,只要熬过高烧的危险期,极有可能转危为安。爱琥滤尖伐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梦华园,没有人知道,昭阳居同样有个高烧不断、在鬼门关边缘垂死挣扎的女人。不同的是,梦华园人满为患;昭阳居,却只有一抹身影彻夜不眠,不停地靠着冷敷将温——
一天一夜,直至再度日落西山,月满高楼,梦华园传来额手称庆的喜悦之声,直至那喜极而泣的欢呼庆祝声一点点被无边的黑幕吞噬,依然没有人想起,曾经有个女人,冒着生命危险试过药,当然,更不会有人去主动关怀,更不会有人知道,那个舍己为人的女人为此昏迷了一天一夜,而她的贴身侍婢一个人忙前忙后,饿了一天一夜。
“公主?。您醒了,您吓死星儿了?。太好的,您的烧退了,指甲的黑色也消了,这是不是说您已经没事了,您的毒已经解了,是不是?。是不是?。”。
天刚蒙蒙亮,见昏睡了两夜一天的雅娉终于睁开了眼,星儿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激动地紧紧搂着她又哭又笑,一把鼻涕一把泪。
“是。是。我…没事了。星儿,谢谢你,谢谢——”
见星儿满脸憔悴、双目通红,雅娉知道,这段時日,她肯定吃了不少的苦,紧紧回抱着她,也有些控制不住地痛哭流涕。从小到大,都是她们相依为命,这个世界上,她比任何人跟她都亲,陪她吃了这么些苦,她是真心感激她,也真正地心疼她。
“公主,您说什么傻话呢?。公主,趟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星儿这就去给你煮粥,公主,以后,您…千万不要再这么傻,也别再吓我了,星儿胆小,不经吓——”
一边抹着眼泪,星儿还一边笑着直咧嘴。
“好,好。我答应你,去吧,煮个粥,我们一起吃,吃完了你好去睡觉,瞧你,累得都出黑眼圈了——”。
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可以相依为命的知心人,雅娉保证地拉着星儿的小手,眼角上扬,却挂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雅娉的清醒无形中让了无人气的昭阳居平添了几许温馨的暖意,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灌注起薄弱的生机与活力,星儿的步子轻快了,雅娉的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公主,我看王府一角的小水池里竟然有银鱼,特意抓了些许,做竹笋银鱼羹给您补补身子,来,试试,我可是熬了很久的。趁热——”
一整天,星儿都像是打了鸡血般东奔西跑,两天两夜未吃未合眼,竟然像是没有知觉般,完全不知疲累,将热腾腾的银鱼羹端给雅娉,还笑嘻嘻地,一身活力地去桌边削起了苹果。
倚趟了一天,雅娉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心满意足地捧着手中热腾腾的银鱼羹,一直暖到了心底。
盛了一小碗小口地喝完,雅娉却将剩下的一半放大了手旁的桌柜上,她知道,她不喝饱,星儿是绝对不会喝的。
。“公主,吃个苹果,休息一下。我去收拾碗——”
眼角的余光瞥到雅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星儿起身递上苹果,刚想端起餐盘,却被雅娉抢先一步拉到了床沿上:
“星儿,您都累了几天了,就今天中午小睡了片刻。不急,陪我坐会儿吃个苹果,顺便把这个喝完,要不,多浪费。”。
“公主?。您怎么喝这么少?我不饿,真的,这个是特意做给你——”
“好了。我知道。我今天刚吃不动,根本不饿,快,不想我生气就喝完,就当陪我吃完苹果也好。然后,你就去洗碗,我们再一起早点休息。你太累了,都瘦了——”
拉着星儿的手,雅娉难得露出小女儿的撒娇神情,看得星儿一阵傻愣,竟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待她意识到什么的時候,雅娉的汤碗都已经按到了她的嘴边。
于是,两个人,一个啃着苹果,一个喝着汤,相视无语,却是彼此心照不宣,默默体会着彼此发自内心的关切与体贴。
“公主,我去洗碗收拾,您毒刚解,身子还虚弱,今晚您早点睡——”
吃完喝完,星儿接过雅娉手中的果瓠,扶她躺下,端起餐盘起身就往门口走,走到一半,眼前猛然一黑,身子顿時像是被抽去了骨架般软瘫了下去。
“星儿——”
080 以血续命,主仆相依(2)
霹雳啪啦的碗盘碎裂声重重敲击着地面,雅娉砰得坐起身子,掀开被子,光着脚就急匆匆地冲了过去:
“星儿,您怎么了?醒醒。爱琥滤尖伐不要吓我——”
拍打着星儿的面颊,雅娉慌乱得小手都有些颤抖,拖着星儿,刚想扶她上床,费力拉扯间,裙摆被扯动,不经意一打眼,一抹暗暗地跳动瞬间吸引了雅娉的全副目光:。
什么东西?。还会动?。
紧紧盯着那一处,雅娉放下星儿,疑惑地靠近想要一探究竟,突然,撕裂的裤脚里,一只已经吸附涨大的黑红水蛭吓得雅娉瞬间忘却了呼吸,望着那汩汩蠕动的巨大虫体,雅娉吓得赶紧捂上嘴,四处逡巡着,随即扯过一方丝帕,壮起胆子,快速抓向那超大的水蛭,连同丝帕一同捏起扔到一边,抓起桌腿就是一阵疯狂地狠狠敲打:
“啊——”
一边闭眼狂打,一边还不住尖叫,再勇敢,她也还是被手中那软软热热的蠕动触感吓到了,待她累得扔掉手中的桌腿,白色的丝帕已经红成一片,而她也受惊过度,抱着双腿缩在一角颤抖了许久。
“星儿。”片刻后,雅娉爬向地上躺着的星儿,唤着她的名字,还是脆弱地哭了。
生怕星儿身上还有这吸血的害虫,雅娉抽了一个床单铺在地上,又拿了一套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