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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感受到他们气息的波动，沉着声音道：“认真调息！”
言殳终于被这个声音惊醒，揉揉眼睛，一看老师站在他面前，吓了一跳，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坐正了。
“言殳，你在干什么？”
“我在调息！”声音带着一点点慵懒。
“趴在桌子上调息？”
“……我在开创调息的新模式，老师。从理论上看，趴着调息更节省能量，身心更加放松，更有助于我们平心静气。老师，您要不要试一下？”
“平心静气到睡着了？”
“一个实验总是要经历很多失败才能成功的，老师，你不需要安慰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老师沉默的看着他。
言殳无法，只得悻悻道：“对不起，老师。”
老师看言殳真心认错的样子，心中的火气总算下去了一点儿：“对不起什么？”
“我能力太差了。”
老师是个心软的人，见言殳这样伤心，又想着他留了两年级，心中肯定非常自卑，柔声安慰道：“没事，现在好好认真学习就行。”
“我能力太差了，需要试验很多次才能成功。不过既然老师这么鼓励我，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师期望的！”言殳说完继续趴下，蒙头睡觉。
老师怒不可遏：“言殳，你给我滚出去！”
言殳耸了耸肩，弧度小的几乎看不出来。
他往教室外面走去。
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
他顺着视线一看。
路修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睛里带上一点嘲弄，好像丝毫不把他的小伎俩看在眼里。
言殳很自然的转头，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那漠然的眼神，好像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有点意思。
路修远扯着嘴角，走出教室。
早晨的阳光正好。
言殳恬然自得地走在校园里。他想了想，为了不浪费好天气，还是找一个可以吹风的地方睡一睡吧。
看他，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是个刚刚被老师从教室赶出来的人。闲适的姿态，享受的心情。
找到一颗树。在树下找了一个位置，可以晒一点阳光，可以吹一点舒适的风。
大夏天的，只需一点阳光就够了。
言殳从树上扯下一片较大的叶子放在眼睛上，当做眼罩。躺下来，沉沉睡去。
路修远远远跟着，看着他躺下来。白色衣服在绿色的草坪上显得干净显眼。
他说不清为什么要跟踪言殳。也许是因为刚刚那个眼神，那种视若无睹的姿态。
路修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往言殳那边走去。
脚摩擦草地，发出轻微的声音。路修远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言殳。
“睡得这么快？”他在心里喃喃，在他旁边坐下。
不光睡得快，还睡得很死。这么大的声音都没起来？路修远又给他下了一个评语。
风吹草动，言殳突然转了个身，面朝路修远的方向。眼睛上的树叶子掉了下来，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醒。
就这种防御，几条命都不够死。路修远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要留级了。
风一吹，他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言殳恍惚的听到有什么声音。他朦胧的睁开眼，却见他的身边躺了一个人。
“啊！”他惊呼一声，一下坐起。
路修远睡眠极浅，言殳一起来，他马上也醒了。
言殳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也许是刚刚起床，言殳的反应真实得……可爱。
路修远的心里突然浮现出这两个字，心里一惊。
“没什么。”语气淡淡的。
“没什么？你不觉得你需要对你的行为解释一下吗？”言殳挠了挠脖子。
“这颗树不是你的。”路修远言简意赅。
言殳沉默的看着他。
过了几分钟，他的思考能力终于回来了，又换上了平日的模样。
“那我先走了。”丢下这么一句话，言殳起身。
突然。
路修远做了个自己也没想到的动作。他拉住言殳的胳膊。
言殳还没站起来，膝盖还是弯着的，路修远这么一拉，重心严重不稳。
他一下扑在路修远身上。
路修远在一瞬间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要挣脱胸腔。
言殳急忙挣扎着起来，可是因为两个人姿势的问题，他一动，路修远就跟着动，反而让他更加不稳，和路修远贴的更近。
路修远闻到言殳头发上清新的洗发水香味。
“你、你别动。”言殳道，“你别动，我站起来。”
路修远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言殳终于站起来。因为事发突然，他情绪有点激动，所以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要干什么？”言殳怒道。
路修远摊开手，耸了耸肩。
言殳道：“路修远，你……”
路修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安静的等下文。
“算了。”言殳脸色恢复如初，转身离开。
背后的目光像蛇一样黏在言殳身上，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戳出一个窟窿。
言殳起了一身鸡皮，越走越快。
路修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如炬。
最近路修远上课很勤。
言殳却越来越不想去上课。
几个老师都惊讶于路修远的转变，一对比，更加显得言殳不听话、能力不济。
言殳作为老师的重点栽培对象，基本上每节课都要被点名。要不就是因为他老走神，要不就是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淡然自若的起来应对，波澜不惊。
老师们拿他也无可奈何，他其实不是没资质，但就是不学，这样的学生拿他有什么办法？
下课一打铃，言殳直奔学校的面包店。
“呼，热死我了，篮子，给我一杯绿茶先！”
篮子把茶端上来，正要和他聊几句，客人却陆陆续续的来了，言殳见状挥挥手，“你先去忙吧。”
“嗯，想吃什么你自己取啊。”
面包店面积不小，冷气开得很足。中午高峰期，人非常多。
店里只有三个店员，还有一个负责收银。言殳看人这么多，拿着喝完的茶走到吧台后，“人这么多，我来帮帮忙吧。”
篮子笑，“隔靴搔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言殳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会抓紧解决问题的，”他把围裙系上，“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给我一杯毒药，一杯解药。”
“好的，请稍等。”言殳熟练的做好饮料，端过去。
“您好……是你？”言殳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愣了一下才道：“你要点什么？”
路修远挑眉，“你推荐一下。”
“呃，”路修远后面还排着几个人，给他介绍势必要花很多时间，他只对面包和小蛋糕比较熟悉，他来推荐只怕要更加浪费时间。他迅速思考了一下，叫旁边的人，“篮子，你招呼一下这位客人吧。”
“嗯，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篮子从旁边走过来。
路修远道：“言殳，我就要你介绍。”
言殳是商量的语气，“我对这些产品的了解度不如篮子，让她给你介绍会更好。”他看排在路修远后面的人有些不耐，眉头拧了起来。
路修远看他一眼，“那就上你喜欢吃的吧。”
“咦？”言殳愣了一下，“那行，你等一下。”
很快，言殳把做好的东西端到路修远面前。
客人终于少起来，言殳取下围裙，“篮子，我要先走了，家里人还在等我吃饭呢，饮料钱我放在这里。”
“好咧。”篮子应一声，又和另外一个女店员去忙了。
言殳一头扎进阳光里。
路修远慢吞吞的吃着。
篮子收拾桌子，从他旁边走过。
“喂。”
篮子停下，“您是在叫我？”
“嗯。”
“什么事？”此时店里的客人已经散的差不多，总算是过了高峰期，篮子这才有时间和路修远闲聊。
“你……和言殳是男女朋友？”路修远的话里没有情绪。
篮子突然笑了，“不是啊，您认识言殳？”
“他同学。”
“哦——”篮子道：“这样啊。我怎么可能是言殳的女朋友呢。”
“那他刚刚那样帮你……难道他以前在这里工作过？”
“没有。”篮子看他还是很疑惑的样子，温和解释道：“他是我老板。”
“老板？这家店是他开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