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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陈凡问。
“这是最好的威慑。”流光回答。“那个男孩儿倒霉，子弹正好打到他头部，当场死亡。”
“没人管这事吗？”流光皱着眉问，“军队也不能为所欲为呀！”
“听说男孩儿的父母不在了。倒是有个姐姐，可惜长期不在第三区。其他人眼看着男孩儿被打死，没一个敢动的。加上军方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没一会儿就散了。”流光看了一眼陈凡，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是军队。在这个海中要塞，错的永远不会是军队。”
陈凡沉默，夹菜的手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又继续。经过刚才一番对话，屋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你怎么一身的玫瑰香水味儿？”半响陈凡开口问。
流光一愣：“我明明记得艾瑞丝今天喷的是薰衣草香的香水。”
“你女朋友不是乔安娜吗？”陈凡觉得他可以同时分析10行数据的脑袋不好用了。
“是啊。不过今天没见到她。碰到艾瑞丝就顺便聊了几句。你知道的，住在我们旁边的楼下。刚刚才出去，你没见到吗？”流光满脸无辜的回答。
“。。。能告诉我你们怎么在家偶遇的吗？”
“呃，我先去洗澡。。。”
看着落荒而逃的流光，陈凡大笑出声，声音里是少有的畅快。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畅快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的是无止境的灾难。
☆、发现（修）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只少量修改了错字，看过的可以跳过了
李小暖曾经问过陈凡，如果知道自己明天就会死去最想做什么。当时的陈凡觉得这问题太矫情，没认真想过。然而如果现在有人问陈凡，他一定会说：管它天塌下来还是地球毁灭，先抽根烟再说。
陈凡不是烟鬼，相反他已经戒烟几年了。刚来第二区的时候因为新鲜染上了烟瘾，后来还是在流光的软磨硬泡下戒了。但现在，他只想狠狠抽几口。从3。5区被带到第二区时，他还小。只听鲍威尔说第二区有明亮的街区，温暖的住宅和吃不完的食物，就毫不犹豫的跟了过来。到了第二区，陈凡果然见到了宽敞明亮的街道，住上了温暖的屋子，每顿都有吃不完的食物。同时，鲍威尔亲自教授了他很多知识。直到现在陈凡还很感谢鲍威尔，不仅仅是因为他让自己吃饱穿暖，更是因为他让自己不再空虚。自从接触到研究所的工作，陈凡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做科研。知道研究病毒是很危险的，但是想到自己的研究可以帮助很多人，可以发现以前人类不了解的事物，陈凡就觉得兴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要抉择的时候。
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路灯泛着微微的光亮。陈凡坐在办公室里拿着烟。深吸一口然后吐出，看着白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里，陈凡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内心的安宁。灯光透过窗子落在他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窗外的景色有些朦胧，就像他久远模糊的记忆。陈凡试图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其实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做过了。
那些本以为被遗忘的记忆随着陈凡的回忆突然鲜活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流光，第一次见到温和的鲍威尔所长，第一次被带到第二区，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喜欢做一件事。
躁动的心渐渐平复。看着显示屏上的实验数据，陈凡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是没办法装作不知道。不死心的又看了一遍数据，陈凡还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无论如何 ，就算很危险，他对科学的坚持都不允许他做出隐瞒。果断的站起身，拿出营养片，吞下一粒后剩余的放在口袋里，再到监控死角给流光快速发了条信息，陈凡深吸了一口气坐回显示屏前按下通话键。很快所长办公室的视频通话就接通了。
“你是说，X…16病毒有变异趋势，很有可能通过实验样本传播到海中要塞？”鲍威尔所长无意识地双手握着拳，来回踱着步子，声音有些大。
“准确的说是在某种条件下，病毒离开寄生生物后仍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存活，鲍威尔先生，”陈凡尊敬的说。
“例如，以往这种病毒只会在人类触碰到病毒寄生体或其唾液等□时传播，碰到病毒寄生体触过的物品却不会感染。因为病毒在离开寄生生物后会迅速死亡。而一旦病毒离开寄生体后还可以存活，便意味着间接感染成为可能。这是非常危险的。当然病毒存活条件还需要详细实验才能确定。”
信息来的突然，鲍威尔显然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从X…16病毒爆发到现在已经190年了。按正常速度，病毒变异的可能性很大。但过去190年，却没有一项实验表明X…16病毒有变异。也许他们有些过于疏忽了。鲍威尔坐回椅子，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会马上上报军方，让他们发布公告提醒公民尽快采取一些防范措施。”他抬起头看向陈凡，“之前接触过病毒样本的都有谁？”
“我和李小暖，史蒂文组或许接触过，我也不确定。”
“你们继续试验病毒离体存活条件，其他的我来处理。”鲍威尔说，又不放心的补充道：“记得周围要全部隔离。这几天都待在那儿吧。。。还有，感谢你的贡献。”
接下来的两天很平静，平静的异常。陈凡没有再见到鲍威尔所长，也没有其他人。实验室里只有李小暖和他。这两天李小暖情绪有些问题，总是慌慌张张的。陈凡试着开解她无果，只好放弃。
仅仅过了两天，对陈凡来说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周围的空气异常平静，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无形中有某种巨大的灾难正在酝酿，准备露出端倪。两人的三餐还是按时传送过来，看得出并没有被遗忘。陈凡直觉的感到，事情正向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第三天清晨，外面一片嘈杂。昨晚分析数据到凌晨2点，本应睡眠不足的陈凡穿戴整齐的坐在实验室里。在过去的两天内，陈凡翻遍了所有的新闻，却没发现关于病毒的报道。连那些专挖墙角的小报都洗心革面，把版面留给了第三区的平民/运动。到处报道的都是本该停息的第三区的抗议运动因为那个死去的少年再次爆发。而流光说的当天迅速撤离的平民们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纷纷跳出来伸张正义。当然，现在的陈凡已经无暇他顾。李小暖半个小时前被一个身穿隔离服的人带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人全身都套着隔离服，看不清长相。从走路的姿势和规律的节奏，可以看出来人受过严格的训练。陈凡马上判断出他的身份，那应该是一名军人。
迟迟不见动静的军方终于有所举动，陈凡却觉得一片茫然。所有的一切像是蒙着面纱的少女，让人看不真切。所以当被强制请出实验室的时候，陈凡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放松。
到门口时，李小暖正从里面出来，应该是刚结束谈话。四目相对，李小暖眼中有着浓浓的恳求。陈凡一愣，还没弄懂这个眼神的含义，就被带了进去。进了房间后，陈凡才发现房间比他想象的宽敞明亮。整个房间被一块玻璃分割成两部分。隔着玻璃，对面有两个年轻男人一站一坐。坐着的右腿搭在左腿上，两腿大大的叉开，背靠椅背。一身规整的军装穿在男人身上却显出些匪气。
他首先开口，眼神锐利：“你好，陈凡。我叫赵呈祥，这是我的搭档魏宝来。想必你也清楚，我们是军队的。”
之前听流光提到过赵呈祥，直觉这个人不仅仅像表现的那样简单粗暴。这次见面，第一句话，虽然是自我介绍，他却说的敷衍。陈凡由此判断他应该是骄傲的。这样的人应该不屑于用那些迂回的手段。当然如果陈凡事先知道就是这点认知，让自己不自觉放松了警惕，差点吃了不大不小的亏，他一定会小心应对。
短暂的自我介绍后，魏宝来率先提问，直奔主题。“其他的也不多说了，我们想详细了解你发现X…16病毒变异的始末。”
陈凡虽然感到有些奇怪，现在才开始了解事情始末有些晚了，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与鲍威尔所长谈话的内容。陈凡叙述的过程中，魏宝来始终看着手里的资料，似是在核对内容的可靠性。之后朝赵呈祥微微点了点头。
“你叙述的内容跟我们了解的基本一致。军方认为突然发布X…16病毒变异的信息可能会引起一般民众的恐慌进而引起动乱，反而不利于民众安全。”赵呈祥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