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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雁声哎了两声只能又搂住他。
“还有我们呢,你别怕……”
周平抽泣的抱著赵雁声,耳边都是那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孩子在说,“别怕,别怕……”
後来他淋了雨发起热,黄妈去请了大夫,直折腾了半天。
赵常晚上回来听说了,看了看周平的病,就去周家办了丧事。
周平以後就真的在赵家住下来,赵雁声的床也变成了他的床,两个人在一起睡到十六岁,後来赵雁声离开家,周平娶了赵画娘。
☆、芳菲尽 15
15,
周平那以後才发现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比如赵娘子白天也不出房门,一日三餐都是黄妈做好以後送进去的。
对於这位赵伯母,周平也只在病好以後被赵常带去见过一次。
那是间用心布置过的房间,周平年纪小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房间里小小的摆设很多,帘子上的流苏很长,花样都是没见过的。
这位赵伯母长的很美,但比赵常更显得不亲切,听说了他的事也只是点点头,说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随手给了他块玉佩做见面礼。
赵常叫他收下後就带他出去了。後来周平看到赵画娘时还想,不知道赵家孩子再小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赵伯父一个人带著的。周平想到自己母亲虽然眼盲,但对他一向疼爱,断不会把事情都交给丈夫外人来做,心中有点甜蜜又有点酸楚。
不过那以後他看到赵家兄妹就觉得有点可怜。赵雁声又来跟他说话时,他就会多讲几句了。
对了,还有就是,赵雁声居然很能干。
周平仰著脖子看他爬上屋顶敲敲打打,很是佩服。
赵画娘吃著糕饼笑嘻嘻的也在看,嘴里还含混的说。
“哥哥什麽都会干!”
她赞了这一句,赵雁声爬下来的时候就往妹妹脸上亲了一口,赵画娘尖叫了跑开,见赵雁声只在原地看著她笑,就又跑回去,往哥哥嘴里塞糕饼。
周平看他们兄妹打打闹闹,想到父母都在的时候,又是难过。
这时一块糕饼塞到他嘴边上,周平吓一跳,嘴上沾了一圈糖屑。
赵画娘拍手笑,赵雁声用力把糕饼塞进他嘴里。
“怎麽傻了?你喜不喜欢吃甜的?”
周平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眼睛有些湿湿的。
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的,不过糖的甜味在嘴巴里散开来,好像把先前的孤单都散去了……
他看著赵家兄妹站在太阳底下,笑嘻嘻的看他,远处赵常也在走近,摇著头说,“手也不洗干净……”
周平突然觉得,也许他真的可以把这里当家了。
一晃过了两年,周平想不到在赵家会过得这样好。赵常很照顾他,吃的穿的都和赵家兄妹一样,逢年过节还会叫裁缝来给他们做衣裳,这一年,赵常更说,要送周平去城南的学堂。
周平听了很是感激,但他瞄了一眼赵雁声,又有些犹豫。
他在这里呆了两年,当然不会再像开始那样,觉得赵常不管教赵雁声是因为宠著他了。有时候看著赵常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出奇的冷淡,周平常常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在这里,抢了赵雁声的父爱。
其实他也知道,赵常大抵是不喜欢这个儿子性格跳脱,在家老坐不住似的,往外跑。
但这到底是他亲生儿子啊,而且他才十四岁,知道什麽?周平还是会为赵雁声抱不平。
这两年他跟赵雁声同吃同睡,渐渐知道他性格虽然这样,待人却是好的。
周平一些不好意思出口的事,赵常想不到的,常常就是赵雁声替他去说。他平常不常与这个父亲说话,但为了周平却会小心的去找他。甚至周平父母的忌日,赵雁声也会陪他去老家坐坐,周平发楞,他就在一边用草叶扎了蜻蜓给赵画娘玩。
周平心想,其实他很聪明的,为什麽只是不喜欢读书?
就是这样,周平还是跟赵雁声说,“我们一起去学堂吧。”
☆、芳菲尽 16
16,
这一天赵雁声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眨了两下眼睛,不响。
周平看他漆黑的眉毛微微挑起来,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的,想到周围邻里的媳妇有时候吃吃笑著说赵家儿子长的好。问她们什麽叫“长的好”,她们又支支吾吾,只说“眉眼真清楚,俊俏。”
周平那时还奇怪,男孩子怎麽能叫俊俏?而且赵娘子才叫生得美,赵雁声还没画娘像她。
这时候赵雁声这样盯著他瞧,周平给他看的心虚,便也努力看过去,心想也不过看上去深刻干净点,显眼的样子……。集市之类的地方倒不怕走丢,一回眼就能看见他。
脸上却一痛,却是赵雁声捏住他脸颊,好奇的问。
“想什麽呢?”
周平脸红。
赵雁声笑。
“我是不喜欢读书的人,你别管我了。”
周平想说你真打算一辈子就做夥计麽?
就算你肯,赵伯父赵伯母老了靠谁?又有什麽好姑娘肯嫁给你?
想了半天倒想到一个办法。
周平说。
“崔家的崔大也说要去那家学堂。”
赵雁声挑眉毛。
“福寿里崔二的弟弟,上次欺负你的那个?”
周平点头。
赵雁声皱眉头。
“打了他一次,不敢了吧?”
周平道。
“那时我天天与他在一起,他一定天天欺负我。”
赵雁声“哈?”了一声。
“那你也打他一顿啊,难道每次都要我去找场子?”
周平顺口道。
“打架我是不怕,但是弄坏了衣服伯父要生气的……”
赵雁声不响。
周平突然想起来,这话不是说,雁声打架被知道了便没关系麽?
他偷偷去看他,只见雁声微低著头,也看不出有没有生气,过了会儿说。
“好吧……只是我不是读书的料,不知道爹肯不肯帮我花这个钱……”
周平楞了一下,高兴起来。
“那有什麽,你是他儿子啊。”
赵雁声微微笑,面孔又正经的板起来。
“我去学堂,你那麽高兴干嘛?”
周平尴尬笑,心想,赵伯父定还是要你好的,要是你从此肯收了心读书,他必定欢喜。
他想到能稍微帮帮赵家的忙,心里很是高兴。
他没看到赵雁声看著他,嘴角不知不觉的露出笑。
上学的事情很是顺利,跟赵常说过以後周平怕赵雁声反悔,一直盯著他准备纸墨,又拿了几本启蒙的书给他临时抱佛脚,赵雁声认字飞快,他很高兴。
去学堂的那天,周平又怕赵雁声睡懒觉,特意早起了叫他,没想醒过来的时候赵雁声已经坐著了,手边东西也理好了,桌上还摆好了馒头和豆浆。
周平很意外。原来他是愿意去上学的?但他明明连字也不肯练。
直到出门前,周平和赵雁声去向赵常告别,周平看见赵雁声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赵常只是说些往常差不多的话,好好念书,将来求个功名如何如何,但赵雁声好像很紧张,周平偷偷看他一直低著头,直到出门才把手舒展开来,周平握上去,手心里全是汗。
赵雁声不好意思的把手抽出来,周平了然。
“原来你还是为了赵伯父……”
赵雁声把头别过去。
“我这样混下去也不是办法,多认些字,将来也能帮家里一点忙。”
就这麽一句话,周平看到他耳根都变的通红。
赵雁声走的飞快,周平好笑,打趣他。
“早这样多好?”
赵雁声还是不看他,只说。
“以前六七岁的时候其实也学的,只是那时候光想著玩,常被打,後来爹大概觉得我没救了,就不再管我了。”
周平想到那个赵伯父居然还会打孩子,很是好奇。
“扒下裤子打屁股?”
赵雁声瞪他。
“那又怎麽样,你没被你爹打过?”
他说完後怔了一下,自觉失言,周平却笑。
“那时候倒没打怕你?”
赵雁声见他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松了口气,只说。
“那时候我娘并不像现在……我爹要打都是她拦著的,但不知为何有次却和爹吵起来了,後来就不再管我们了……”
他嘀咕著,记忆里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怎麽也连不起来。只是好像确实是从那一次起,赵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