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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从贴身衣物里取出衣物,红色的锦缎被磨得发亮,而本来亮闪闪的铃铛,也渐渐生锈了。
钟礼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铃铛上刻着的字,仿佛,那是个无价的珍宝,在异国他乡的寒冷冬夜,可以给这个人一丝暖意。
第二天,朔玉来了。
钟礼看着苏然也跟了进来,捧着莫名的器皿。
苏然十分恭敬地将那刻着繁复花纹的器皿放在了桌案上,道:“王,切记抓紧时间。”
朔玉点了点头。
苏然告退,门被紧紧关上。
朔玉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褪去了外衣,又解开了里衣,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
钟礼嫌恶地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朔玉继续解开衣服,笑道:“王兄见谅,实在是赶时间。”
钟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朔玉扔开腰带,雪白的袍子落下,修长的身躯一览无余,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背后的纹身。
“王兄,这便是王族的图腾。”
“看不出来是什么。”
“是狼。”
朔玉拍了拍手掌,苏然立刻推门进来:“王,外面准备好了。”
钟礼看着苏然娴熟地将一把银质匕首放在火上烧热,接着飞快地在朔玉背后的纹身上划上一刀,接着,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苏然冷声道:“王,还有两刀。”
“你……继续……”
朔玉的声音似乎极其痛苦,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手紧紧地攥着。
苏然快速地又划上两刀,鲜红的血液被收集到了那器皿里,苏然扶着朔玉,为他披上外衣,朔玉面色惨白,挥挥手示意他无妨。
朔玉朝着器皿恭敬地叩首,在器皿前上香。
钟礼道:“你想做什么?”
朔玉道:“这是历代的开目之礼,凡是北晋真正的王族之人,经过此礼,就会变成紫瞳。”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色小瓶,将器皿里的血液倒了进去。
朔玉微微笑道:“王兄若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北晋王室之人,经过此礼便知,历朝非王族血脉之人,都是因此辨别而来的。”
钟礼沉默了半晌,道:“好。”
钟礼依照朔玉所说,朝着那器皿叩首,上香。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鼓声。
苏然急切道:“王,时辰快到了。”
朔玉点头,让钟礼睁大双眼。
“咚”鼓声响起——视线中,出现朔玉有些苍白的脸。
“咚”又是一声。
眼帘中出现了一双手。
“咚”
那只玉色小瓶缓缓打开。
鲜红的血液流出。
“咚!——”震耳欲聋的鼓声。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一片黑暗,无限深渊。
“谋反啊!”
“来人!来人!”
火光中,扭曲了夜色。
嘶杀声,彻夜不息,肆意泼洒而出的鲜红血液,染红了往日的雕花玉桥。
兵刃相交,猝不及防,王宫的一半陨落在了战乱里。
“快——逃——!”
“休城内乱了!往城外逃!”
米录阁一片狼藉,一个穿着典雅的女人站立在门口看着天空,就在方才,她拒绝了随夫君一同逃亡。
“臣妾是个累赘,夫君带着朔回走吧。”
如丝绸般的黑发垂落至腰,光洁的脸颊上流下一行清泪。
“叮”
银簪落地,伊人逝去。
天空的月亮,依旧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马蹄声在黑夜格外刺耳。
“王兄,追上来了!分开逃!”
“你保重,护好朔玉!你带着朔玉向西宋走,你王姊在那儿。”
“那王兄你呢?”
“我带着朔回南下!”
“王兄,你要活着!”
“保重!”
兵分两路,一路去了西宋,一路南下去了南楚。
“你还小,何时才能长大啊?”
“咳咳,儿啊,莫要忘了你的命,要回北晋去。”
“眼睛像我小时候,黑亮黑亮的。”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儿啊,别哭,你要记得父亲的话,记得……”
面容英俊的男人躺在薄薄的棉被上奄奄一息,脸色惨白,身上遍布着伤痕,眼神渐渐涣散:“朔回……莫要忘了……莫要……忘了……”
☆、第五十三章 对峙
雪花纷飞,寒风刺骨。
“哟,谁家的小子?”
四岁的朔回穿着破烂脏旧的衣服,一双深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可怜娃,算了,和大叔回家不?”
六岁时候,春天,草长莺飞。
“呀,好俊俏的男孩儿。”
“这个男孩儿我要了,反正你也养不起,来人,给他钱。”
“乖,跟我回去吧。”
十岁,巡抚府新年,张灯结彩。
熟悉的声音传来:“咦?娘,这是?”
“哦,你三婶养的孩子。”
“养的?”
“似乎是见他可怜,从一户民户家带回来的。”
燕惠年轻的模样十分好看,她微微一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她仔细地瞧着他,良久,道:“娘,我想带他回去。”
沈岚愣住:“什么?!”
冬天,漫天雪地,安都。
一个清俊的男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站在门口。
“娘亲,这是谁啊?”
“你的黑靴子好神气!我一直想要的……”
“阿礼哥哥!”
“阿礼!”
房内点着昏暗的灯,钟礼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黑发在枕上散开,浑浑噩噩间,脑海中,却依旧有一个清楚的身影。
他紧闭着眼睛开口,干涩道:“小……仪……”
坐在他身边的朔玉微微颦眉,看向苏然:“小仪是谁?”
苏然道:“应该是亲王在南楚认的兄弟,名唤钟仪。”
朔玉若有所思,道:“南楚那边,还是莫要惊动,这段时间对于王兄来说非常关键。”
苏然道:“属下明白,早已经派人模仿了亲王的笔迹,按照时间传书去南楚安都那边。”
朔玉点了点头,看向依旧昏迷的钟礼,道:“王兄如果不接受,便给他服药。”
苏然一惊,抬眸看了一眼朔玉,他俊秀的侧脸在灯火中不甚清明,他点头,道:“遵命。”
三月,阳光晴朗,锦和苑。
“威武!”
“厉害!真是厉害!”
热热闹闹的人群围在武楼的擂台边呐喊助威,钟仪和傅三易扒在护栏前,扯着嗓子为台上的尹子重打气。
“老尹,攻他下盘!哎呦,小心那!”
“对呀!打那打那!他还欠我们三两银子呢!”
台上的阮培不由一脸黑线,没错,他也是武生,别看他表面上似乎文文弱弱,事实上那副看似瘦削的身板里总有着惊人的爆发力。
擂台上进行的时间不短了,尹子重觉得有些无聊,他面无表情地一拳招呼了过去,阮培灵活闪开,一个扫腿,尹子重瞥了他一眼,抽身,瞄准目标,狠狠踩下。
“啊!!”
一声惨叫,原本吵吵闹闹的擂台一片寂静。
阮培抱着自己的脚,泪水涌出:“哥,你也太狠了吧!”
尹子重扯唇一笑,带着说不出的俊朗,脚下却毫不留情地狠狠一踢。
“咚”——方才“金鸡独立”抱着脚的阮培倒了下去。
众人震惊良久。
尹子重一扫人群,霎时,掌声雷动。
散了场,去领了礼品——裕泰酒楼的饭劵,以及一把雪亮锋利的宝刀。
傅三易屁颠屁颠地跑到擂台上去“安慰”了阮培一番,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问:“老尹,你怎么不狠狠揍他一顿。”
尹子重道:“犯不着。”
钟仪想起阮培眼泪汪汪的模样,问:“他是你弟弟?”
尹子重摇头,片刻点头:“他可以叫我哥。”
傅三易道:“之前看你俩打的还挺正经的,怎么到后来……”
尹子重打量着刀,漫不经心道:“给他一点面子。”
傅三易,钟仪:“……”
三人去了裕泰酒楼,拿着饭券大吃大喝一顿,懒洋洋地在大街上散步。
傅三易道:“每次吃完饭,都是极为快乐的时候。”
钟仪道:“还是武楼实在,上次你赢的马车券还放着没用吧。”
傅三易叹气道:“没办法,我们这么懒,马车券压根用不着。”
尹子重道:“钟仪,你上次的书券用完了没?”
钟仪道:“还有些,你要不?”
尹子重道:“嗯。”
傅三易哈哈大笑:“真是天上下红雨啊,你都看书了?”
尹子重抬起结实的拳头,看了看。
傅三易缩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