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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一样的秦枫
我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这位大叔是应文智的什么人,不过八成应该是他的爸爸吧。
“怎么,我不过出了这么点小事,你们就知道了吗?”应文智的声音像是深井里的水,冰冷得让人窒息,“她自己怎么不来?”
“她……”大叔才出口一个字,就身体微晃,像是随时要倒下来一样。
于是我赶紧起身,扶住他,“叔叔,您坐会儿。”
他忙对我点了个头表示谢意。
把他扶到椅子上以后,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多余,他们必定有许多家长里短要说。于是我对应文智比了个出去的手势,就默默退了出来。
我边走边甩动胳膊,秦枫的身体自愈能力本来就快得惊人,加上左肩上那块很大的膏药,不过短短几小时,已经察觉不到多大的痛处,只是晃动手臂厉害的时候,伤处有点酸酸的。
然后我想起头上绕着厚厚的绷带的应文智,心觉有愧。怎么感觉有钱人的日子总是表面风光,内在贫瘠。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一般家庭好歹亲情占主线。而我接触下来的几个人,秦枫自然不必说,跟父母都有嫌隙,现在在我的努力下关系才有所好转,但也总觉得跟父母之间隔了条河一般的远。应文智,不曾了解过他的家庭,只记得有次谈话中获知他父母早已离异。再者,傅文东,有一个黑社会老大头衔的老爸,天天处理黑社会要务,忙着“东征西讨”——我印象中的黑社会,父子亲情也不会浓郁到哪里去,我也从来没听过他提到自己的妈妈。
哎,真是一群处在错综复杂关系中的富家子弟。可惜我不会读心术,不然也许他们的症结都很简单。他们跟我以前相处过的朋友都不一样,我那些屈指可数的朋友有几根花花肠子我都一清二楚。并且我跟他们大都推心置腹,真诚相待。而对这几个人,我也试图真诚相待,但我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秒的样子。尤其是应文智和傅文东,可以随时把“判若两人”这个词表演得淋漓尽致。
我曾试想要一个人力挽狂澜,事实是我太把自己当盘菜,光光整理秦枫的人生就让我忙得焦头烂额。这样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真可笑,才千方百计从秦枫那取得最大程度存活的机会,又胆怯地想要放弃了。
“想什么那么入神?”秦枫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此刻无力述说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一向自诩是个不会停息的永动机,可永动机只是一个人类幻想而已,哪有一味维持现状却又能永垂不朽的事物?水要不腐必须不停地流,枢要不蠹必须不停地转动。所以,我也必须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心态,才有可能成为一个一定意义上的“永动机”。
“怎么,你竟然也会有这样消沉的时刻?”秦枫用玩味的眼神打量我。
我翻一翻白眼,“打量一个跟你一摸一样的人很有意思吗?你还真会自娱自乐。”
“不然还能怎么办?”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与那些鬼魂为伴?我不善与陌生人打交道。”
“天呐,我就不信你的亲戚里没有去世的。”我说完真想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但看到秦枫脸色并未改变,于是只好低声说,“呃……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我没往那方面想。反正你们女人想得永远比男人复杂。”这倒是真话。
我不答话,他又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在死后变成鬼魂吗?”
“难道说……”
“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他的眼神变得迷茫,“不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
“总比顷刻就灰飞烟灭要好吧?”
“因人而异。”他看向我,“要你在一个毫无生气,像一出哑剧一样的世界里等待下去,等一个希望渺茫的轮回的机会,你会愿意吗?”
“既然是有希望的,为什么不愿意?”这是我生活里的信念,每一件我想做的事,就算千百万个人都劝阻我,说它希望渺茫得轻轻一掐都会熄灭,我都不会放弃。有希望,就算小得几乎看不到,它也是存在的,那么就值得放手一搏,凡事皆有可能,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地都不该完全放弃自己。没有尝试过就望而却步的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等上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你也愿意吗?”他朝我笑笑,“你太天真。”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是这句话的忠实粉丝。”我一副坦然的样子。
“不知道所谓的‘孟婆汤’是不是哪个人黄粱一梦后所勾勒出来的东西。这东西对世人来说就像‘忘情水’一样。《赵朴初居士释佛》书上说‘有漏皆苦’,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追捧这样虚幻的东西。”
这一刻的秦枫是我从未见过的,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处理不好家庭关系,不热心事业,尽管桀骜不驯,但玩心比较重。没想到其实他也有这样博学的一面。作为一个过去当过编辑来说,我内心唏嘘不已。《赵朴初居士释佛》,这算是佛经之类的吧?怎么他看的书那么广,从“金融学”到“佛学”,真是个难以想象的大跨度。
“秦大少爷,你今天的谈吐在我心里画了N个惊叹号。”我顿一顿,“各种实力不可小觑!”我本想拍拍他的肩,在看到阳光毫不留情地穿透他身体后,只好作罢。
“这话真恭维。”
“不不,我出自真心。”我一本正经,“你继续讲。”
他瞥我一眼,像是检阅我面上是否带有讽刺意味。
然后才说:“其实‘孟婆汤’这种东西就算真的存在,在那个世界也是用不到的。”
“为什么?”
“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咦,这语气……
“靠,总有一天我要就这话申请个专利,往后你擅自使用都算侵权。”我愤愤然。
“唔,还要不要叫个律师,然后你双手插腰颐指气使地让他对我说:‘秦先生,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哟,什么时候你说话变得那么文艺腔啊?而且越来越会调侃人了,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至少比我好,我觉得生活一团糟。”
“大概……因为寂寞吧。”他仍然兀自笑了笑,“比从前还寂寞。”
糟糕,戳到他痛处了。看着一个世界在自己眼皮底下瞬息万变,却无力干涉,甚至连自己近在眼前的亲人朋友都不能一一问候。唯一能同自己讲话的人,还顶着一张跟自己一摸一样的脸,换做谁会不寂寞?
“那个,你还没回答我的‘为什么’!”我赶紧转移话题。
他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跟应文智真像,大概是他们相处了太久的关系。不知道应文智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出来的时候,他的脸僵硬的像石膏一样,真叫人担心。
就在我的思绪慢慢飘远的时候,秦枫的声音却灌进耳膜,“不言不语地过了百年千年,你恐怕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还会记得哪些琐事?”
“在那个世界的人,都不说话的吗?”
“都是陌生人,都顶着一张‘不要靠近我’的死人脸,有什么好说的?”
“说得真骇人。”我打了个冷颤,“如果我以后真的进入到那个世界,铁定会抱着改变那种状况的想法。找到那个世界的支点在哪里,我把它整个都撬起来。”
“发现跟你说话很有趣。”他打趣道。
“你抢了我的台词。”
“是吗?我记得你以前总不爱搭理我。”
“不是吧?是你爱理不理拽得要死才对!”我反驳他。
“哈哈……”他突然大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说实话,看到你那么努力地改变我的生活,我有点感动。”
“其实我没做多少。”确实没有多少,我并不是爱标榜自己的人。我有私心,我所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出发点是为了自己的感受。
“大概是没有收到过太多感动,所以很容易就被感动了。”他无奈地说。
“秦枫,我喜欢这样的你。”我说。
“呃?”他显然不知所措。
“我说,我喜欢这样的你,开朗,乐观。但是……”我语调一转,“你别想多,我对你没有半点爱慕。”
他听了放松下来,“你是个什么女的啊,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停停停!”我对他摆摆手,“没想到你一转性就是这么个自恋而欠扁的话唠啊!我后悔打开你的话匣子了!”
“后悔无效了,我决定这样生活下去了。”
“咦?是什么导致你突然脑子开窍?”我狐疑地抖了抖眉毛,“昨晚被雷劈了?”
他对着我翻了翻白眼,“你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我很好奇。”他说着用手指指我的脑袋。
“嘿!瞧你说的,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