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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扣扣扣”地想了,安然收起笔墨,拿了一本书坐在床边。
刘嬷嬷走过去开门,进来的是庄头娘子和她的女儿美娟。庄头娘子一进门就咋呼呼的:“哎呦,竟然买了3只鸡啊,还是母鸡呢,刘嬷嬷,你发财啦?哎呦,这是福生吧,你在干么呢,锄地呀?要种花呀?”
刘嬷嬷拉过一张椅子给庄头娘子坐下,淡淡说道:“福生运气好,原来的木匠师傅走了,现在跟了一个好东家,多挣了几个钱,这不,又是买鸡又是买菜种子的说是孝敬我,现在锄地种菜呢。”
“哎呦,原来是福生发财了。真能干诶。这都用起马车来了。听说,昨天你们家还来了一辆很华贵的大马车呢。”这庄头娘子一边哎呦来哎呦去一边眼睛骨碌碌地到处看,刚好安然抬起头对上,只见安然“啪”地一声摔出一个粗瓷杯,关上了窗子。
美娟被摔在面前的杯子吓了一跳,尖利的声音立时响彻小院:“这个冷木头、疯子木头,难怪人家要退……啊……”美娟话没说完就被她娘踩了一脚,尖叫起来。
“二小姐一贯如此的,不说话不搭理人,脾气又暴躁,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庄头娘子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差点泄露了夫人的事。
刘嬷嬷疑惑地看了美娟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活计:“这马车是东家的,东家对福生好,随便他用而已。昨天那辆马车是县里一个客人府上的,那家夫人很喜欢我前阵子绣的屏风,又听说二小姐撞了头后经常头晕,就请他们家专用的大夫过来帮我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刘嬷嬷,你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哟,我们家大闺女美林就要出嫁了,你可要帮忙多绣一些东西啊!”
“可以啊,跟丽绣坊一个价格就行,我们也不多要。”埋头挖土的秋思抬起身来,大声说道。“还要现钱,收到钱才做。”
“是啊,我们三人就靠我这点刺绣生活,要是我去帮忙你家了,我们三人吃什么呢?”刘嬷嬷也慢慢说道。
“你,”庄头娘子气得满脸横肉都红了“你儿子不是发财了吗?绣几个东西怎么了,让你帮忙是看得起你的手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难怪连剩米都要吃不上了。”
“给脸不要脸,”美娟也跟着她娘横起来,头上那朵绿色的大绢花几乎要从那因为头发太少撑不起来的发髻上掉下来。“告诉你,你要是不绣几样上好的东西来做贺礼,我爹娘就不帮你们求夫人把下半年的米给你们。”
“诶,你手上那么好的布料是不是也是郑娘子奖励的啊”美娟突然盯着刘嬷嬷手上,“要不,这件衣服做好给我也行。”
刘嬷嬷抬起头淡淡一笑摇摇头,埋首继续干活没理她。秋思却指着美娟水桶一般粗的腰大笑起来,“这衣服扩大两倍你也穿不下啊,哈哈哈。”
美娟正要扑向刘嬷嬷抢那衣服,只听“啪”的一声又一只杯子摔在她脚下,安然握着一根很粗的木头站在门边,冷冷地说道:“滚出去,马上。”
那冰冷的眼神让庄头娘子母女两个不寒而栗,她们以前可都有被安然打过的经历。可是这小姐再不受宠她们也不敢打不是?
此时福生也横着锄头挡在他娘的前面。
那同样肥硕的母女俩只好气愤地往院外走,美娟临出门还回头“呸”了一身,狠狠地盯着安然:“看你能得意多久,很快你就要哭死了。”
第二十一章 选仆(上)
福生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很是担忧:“妹妹,我师傅的朋友徐伯家有一对他儿子从西北边境带回来的大狼狗,月前听说生了一窝小狗,我今晚回去买一只吧,明日你们带回来?就是听说很贵,要五两银子一只呢。”
安然听了非常赞成“好啊,你去看看,如果有多的话就买三只,那宅院里也养两只好了。
福生点头应了。
次日一早,福生就赶过来把安然三人接到县城宅院。
在外院的大榆树下,安然看到了那3只小狗,让她惊喜的是,竟然有一只纯白色的。福生笑着解释到:“徐伯说这一窝七只小狗就数这只最好看,本来他孙子不舍得卖这只的。但是我想妹妹一定会很喜欢它,就再三求了徐伯,说可以再多给一两银子。徐伯见我很喜欢,又一下买了三只,还是按五两银子给我了。”
“是啊是啊,我好喜欢的,以后就叫她小雪了。”安然轻柔地揉着小雪的脖子:“小雪,你以后就叫小雪了,喜不喜欢?”小雪一双水濛濛的大眼睛看了看安然,身体朝她的手靠了靠,似乎很享受这种按摩。另两只不高兴了,委屈地朝安然呜咽了一声,也要靠过来。安然摸摸这只,又逗逗那只,开心极了。
三只小狗刚好一只一种颜色,黑的那只是公犬,安然叫他大猛,棕褐色的那只和小雪一样是母犬,取名娇娇。三只小家伙刚刚断奶不久,懵懵的可爱死了。
安然问:“福生哥哥,今天你给它们吃什么了呀?”
福生道:“早上出门前我到农市买了一小桶牛奶,喂了它们一点,徐伯说可以把菜、肉和饭煮得软软的给它们吃。”
“嗯,秋思,你待会儿去买一些牛肉、罗卜、还有白菜回来,把牛肉和白菜煮得烂烂的,再加点米饭,调在一起喂它们。”安然印象中前世有朋友家里养狗就是喂这些的。
“好咧,”秋思正跟娇娇玩得开心,听到安然吩咐连忙应到。
巳时刚到,福生就过来说李牙婆带人来了,在前院(铺子后的那个小院)等着。
“还真是准时诶”,安然看着沙漏赞叹了一身,抱着小雪过去了。
福生一早就搬了两张太师椅、一张茶台放在前院。
安然抱着小雪刚坐下,一个穿着紫色百花裙的妇人就上前打招呼道:“啊呀,您就是夏府的小姐吧,这一看啊,就是通身的气派。我老婆子今天带来的都是勤快本分的,您看看如果挑不够的话再跟我老婆子说说还有什么条件,我再给您找些来,总之一定到您满意为止。”安然看着面前这位古代贩卖人口专业户,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满脸横肉或一副瘦削刻薄样,倒是五官端正,和蔼中透着精明。
安然浅浅一笑,伸手示意:“李牙婆,你也坐下吃杯茶,今天辛苦你走一趟了。”
“小姐忒客气了,这还不是我应该的嘛。”李牙婆笑着坐下,但没坐满,斜斜地坐了三分之一。虽然面前的姑娘形容尚小,李婆子却不敢轻视,直觉那双亮亮的带着清澈笑意的眼睛,却有着让人看不到的内容。
刚才安然一出宅院大门翩翩走来,李牙婆就开始暗暗地打量她了。
安然今天穿了那浅绿色冰绫做的交领襦裙,上衣比较长、收腰,领口、袖口、衣摆、裙摆都用白色软绸包了宽宽的边,上面绣着墨绿色的叶片。虽然佩戴的饰品不多,只有头上一只缠丝玉兰花钗、一对茉莉耳钉、并一对绞丝银镯子、一串檀香木手串。却更衬得整个人鲜嫩窈窕,亭亭玉立,那份由内而外的独特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李牙婆可是成日里出入富贵宅院的,见过的大家小姐也不少,但这样年龄尚小却优雅成稳、透着贵气的小姐可不多见。不知这姑娘到底出自什么样的世家大族?
安然看着前面分三排站着的待选人,问道:“李牙婆,这些都是卖死契的吗?”
“是的,都是死契。这第一排十个是家里过不下去自己来找我卖身为奴的,集中培训了一个月,第二排十二个是新近拍卖的官奴,有主家犯了事被统一发卖的,也有犯官的家眷。第三排那五个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转卖的。总共二十七人,十个男的,十七个女的。
安然看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向前走了一步,对那三排人说道:“大家听着,女的先退到右边那棵树下去,等一会儿。男的站成一排,间隔一个人的距离。”
一排人刚站好,就被安然剔去3个,懒懒散散,东张西望,要不就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半天反应不过来。
剩下的七人中还有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安然指着他疑惑地转头问道:“李牙婆,这孩子也太小了吧?是被他父母卖的吗?”
李牙婆叹了一口气,对着那七人中的一个说道:“何林你站出来先让夏小姐看看吧。”那个站出来的何林倒是让安然挺满意,长相端正精神,衣服打了很多补丁但干净整洁,气质中正,倒不像奴仆。而且据安然的观察他还挺有领导潜质,刚才分散重新排队时安然注意到他在小声提醒周边的人,暗暗整队,而那些人好像挺听他的。
李牙婆介绍到:“何林原来是一个三品官家的二管事,识字、会管账、听说还帮主家打理过店铺。他是新近被拍卖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