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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比脑子快。钟离浩一边手揽过黎轩的右肩,“黎轩,你看那儿。我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那儿有个秋千架呢?”一边手似不经意地拂掉了安然的双手,还“惩罚性”地捏了一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隔在了安然和黎轩之间。
“啊?哦,新装不久的。”黎轩收到了钟离浩的眼神暗示,但思维仍处于迟钝状态:这俩家伙。搞什么啊?一个两个的都跟他这么亲热干什么?还有,然儿可是自己的妹子,是大冰块的未婚妻,求的哪门子亲?
那边,安然在心里对钟离浩的醋劲感到好笑,面上不露声色。还在继续:“嗯,其实就是不走出去,这蓉院我也很喜欢。哦。不,以后这里该改叫然院,不能再叫蓉院了,容易让人误会,你说是不是。蓉儿姐姐?还有这桂花亭,好是好。就是桂花太香,招虫子,嗯,要把它们砍了,蓉儿姐姐帮我好好想想改用什么树来做这树亭比较好。”
此时,蓉儿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失落,有了少奶奶,一切都将变了,她的影子,她的一切,将都慢慢从这里淡去。从此,少爷的生活,少爷的喜怒哀乐都将与她无关。她的心,似乎被人剜走了一大块,刺啦拉地疼。
安然看蓉儿的神情,心道差不多了。上前拉着蓉儿的手:“蓉儿姐姐,听说你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为黎轩哥哥的新娘准备了一件礼服,现在可以带我去试试吗?我好想看看呢。”
“啊?……可以……可以,我这就带然儿小姐去。”蓉儿神色复杂地看了黎轩一眼,带着安然转身向屋子走去。
走出几步,安然趁蓉儿比她先一步的时候伸手到自己背后做了个OK的手势。这个手势钟离浩和黎轩都认得。
看着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墙那边,黎轩“啪”地一下打在钟离浩的肩上:“快说,然儿到底在做什么?她那个‘没问题’的手势是指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在帮你咯,‘没问题’就是说她确定了蓉儿心里是喜欢你的。”钟离浩懒懒地在坐那张躺椅上靠了下去,还闭上了眼睛,哼,看到黎轩那条右胳膊他就是不爽,很不爽。
“真的吗?她怎么看出来的?”黎轩一改平日里慵懒自如的形象,急切地抓住钟离浩的肩,“刚才蓉儿可都没说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那些小女人的心思?想知道?自己去听啊。”钟离浩诱惑着黎轩,其实是他自己突然很想“见识”一下他的小丫头下一步要对蓉儿做什么。
“对,对,我们去听听,一位是你的然儿,一位是我的蓉儿,我们去听听也没什么。”说干就干,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非礼勿听”之类的黎轩拉着钟离浩纵身跃起。
蓉儿的卧室简洁淡雅,靠墙的柜子上点着熏香炉,整间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蓉儿取出用大红锦缎包着的大红色喜服,小心地铺放在窗边的榻上。喜服的整个裙幅上绣着成片的桂花,在照进屋子的阳光映射下变幻着色彩,一簇簇,一丛丛,金桂、银桂、丹桂、以及黄色的四季桂争相辉映,真正称得上是巧夺天工。“桂”为“贵”,在大昱常被绣在嫁衣上寓意吉祥贵气,但绣得出彩的少之又少。
安然自己擅绣,还是对这件喜服的做工和绣艺赞不绝口,那些桂花花朵身形娇小,颜色却繁多,所以对刺绣的手艺要求很高。还有绣者的耐心及投入。
“蓉儿姐姐,你很喜欢桂花?”在安然看来,这样仙子般的女子应该喜欢莲花、梅花、兰花之类才对。
“嗯,小时候,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数,我最喜欢跟爹娘一起坐在那树下,听爹讲嫦娥飞天的故事,吃娘做的桂花糕。四岁那年,我爹病死了,我奶奶把我娘和我赶出门。幸亏夫人收留了我们,让娘在厨房里帮工,我就侍候小少爷。夫人对我们很好。并没有让我们签卖身契,说入了奴籍我以后就不能嫁个好人家了。夫人和老爷他们一家都是好人,他们当年就是因为仗义救人,才被恶人报复灭门,只留下小少爷。然儿小姐。少爷从小吃了很多苦,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蓉儿的眼神从喜服上移开,看向安然:“然儿小姐,你穿上它一定会很好看,你要不要试试?如果有哪里不合适,我还可以赶着改出来。”
“蓉儿姐姐。关于桂花,我还听说过一个故事,”安然并没有接蓉儿的话。“当年黎轩哥哥投奔舅舅家,舅母苛刻,只要舅舅不在家,就苛待黎轩哥哥。蓉儿姐姐为了让舅母对黎轩哥哥好一些,每日都要做很多桂花糕让他们放在店里卖。以此充抵你们两人的生活费用。因为舅母经常不给黎轩哥哥吃饱饭,你会偷藏一两块桂花糕带给他吃。被发现了就是一顿好打。蓉儿姐姐你知道吗?黎轩哥哥从来不吃别人做的桂花糕,因为无论谁,都做不出他心里的味道。桂花糕尚且如此,何况这件美丽的嫁衣?除了蓉儿姐姐,谁又能穿出黎轩哥哥心里的味道?”
屋顶上的黎轩已经双泪盈眶,然儿说出了他心底深处的话,一字一句,都是他心中所想。
“然,然儿小姐”蓉儿没有想到安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是不放心自己吗?是纠结少爷和自己的过去吗?不,他们没有过去,他们只是主仆。“你千万不要误会,那些事都过去了,而且少爷是主,我是婢,照顾少爷是我的本分。少爷念旧,所以对我很好,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要陪少爷过一生的人,你这么美好,少爷他一定会待你好的,要不,他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事。然儿小姐可是少爷请回来的第一个女子,而且他从来不让其他女人靠近的,少爷真的很重视你。”
安然俏皮一笑:“黎轩哥哥当然重视我了,我是他妹子,是他的好朋友。至于说靠近他嘛,你不知道,刚才我挽着他手臂的时候,感觉他浑身冒着寒气,嗯,还有杀气。如果不是你和浩哥哥在旁边,他一定一掌把我劈到大门口去了。”
钟离浩一听气坏了,两眼利剑般地瞪着黎轩,小丫头那样都是为了帮他,他竟敢对小丫头散发杀气?哼,他还不乐意呢,要不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真想一刀废了那胳膊。
黎轩很无辜地摇摇头,摊开手,表示他的冤枉和委屈。他可是把然儿当作亲妹妹一样,平日里也有拍拍脑袋、刮刮鼻子这样亲密的小动作,哪里会因为被她挽着胳膊对他散发什么寒气、杀气之类?他只是被她突然的一句未婚妻、求亲给搞懵了,再被搂着手臂,才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已。
蓉儿也急了,拉着安然的手:“然儿小姐,不会的,少爷他只是还不太习惯而已,但是我了解少爷,他刚才绝对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等他去贵府提了亲,你们相处多了,就好了。”
“提亲?”安然反手握着蓉儿的手,“蓉儿姐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不痛吗?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痛。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你摸着自己的心想想,”安然抓着蓉儿的手贴在她自己的心口 ,“你真的希望黎轩哥哥把我娶回来,像他往日对你那样对我?你真的希望黎轩哥哥陪我看日出,陪我摘杨梅,陪我散步,在我开心的时候陪着我笑,在我难过的时候搂着我安慰我,你真的希望看到这些吗?你真的希望他在心里一点一点地把你抹去吗?”
钟离浩不知道蓉儿此刻心痛不痛,反正只要想到安然描述的那些画面,他的心就痛得半死,又狠狠瞪了黎轩一眼。黎轩真是冤枉,但只能生生受了钟离浩莫名其妙的干醋,这不都是因为他们在帮他么?他也勉强算是“罪魁祸首”了不是?
这么多年来。蓉儿一直出于第一反应地拒绝黎轩,躲着黎轩,却从来不敢去想自己对黎轩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她不配。
刚才在桂花亭里安然所做、所说,让她尝到了心痛的滋味,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爱上了少爷。但是她是婢、她比少爷大那么多、她还……她不配啊!
强制压抑着伤感和心痛,她只想好好地把少爷托付给安然,然后回到云水庵,常伴青灯,为他们祈福。
没曾想。安然竟然这样直接地揭开了她遮掩自己内心的薄纱,让自己“见不得人”的“非分之想”暴露出来。安然的这些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再也无法支撑,彻底奔溃了。
“是,我是心痛,很痛。原来我真的喜欢少爷,很喜欢。喜欢得心痛。”蓉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屋顶上的黎轩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好听、最美妙的声音,他甚至激动得手脚都在轻颤。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终于听到了,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