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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有谁知道这身制服之下,藏匿着怎样冰冷残酷的灵魂呢?
安野跟着男人走到某栋公寓门前,这是一座老式公寓,一共有六楼,每楼有五间民用公房。
耳边响起吵杂的孩童打闹声,安野一回头,只有一颗高大的银杏树立在那儿。
树……安野摸了摸右手手臂上的伤口,为什么会有点疼呢?曾经在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事吗?
「来,进去。」男人搂过安野,将他带入防盗大门。
一楼、两楼、三楼……
安野的呼吸几乎凝滞。
「好了,我们到了。」男人停留在302室的大门,拿出钥匙……
安野回头望去,蓝蓝的301室大门与记忆中那扇不能打开的大门相互重合。
只是眼前的这扇门显得更老旧,更沧桑,像是被抛弃在回忆之外,任时光荏苒,伤感又美好。
「小野,不对噢,那已经不是你的家了。」男人从后面抱住安野,用下巴轻轻摩挲他的耳廓,「你的家在这儿……」
啊。他的家,早在十七年前的那场火灾……
然后他的叔叔婶婶搬来了他的家,再然后……他杀了他们?
安野痛苦地抱住头,那些被封尘的往事脱蛹而出。
91
91、安野的秘密 。。。
安野出生的那天;他家隔壁搬来一户人。年轻的女人带着他读高中的儿子一家一户与邻居打招呼;最后一家轮到安野;安野妈妈开门后热情地邀请他们入座;还没说上两句话她的肚子就疼起来,年轻女人赶紧打120叫救护车;吩咐她的儿子给安野的父亲打电话,通知他赶往医院。
安野顺利出生;母子平安,女人与她的儿子成了安家的大恩人,她告诉安野妈妈很多照顾孩子的要点;一有空就去医院看她,两人没多久就熟络成了闺中密友。
女人的儿子叫向卞,她的丈夫在她怀孕的时候因黑帮仇杀被人砍死了,深爱丈夫的她决定生下孩子,独自抚养他成长。可女人的举动遭到家里的反对,丈夫家那边根本不承认她,还觉得是她害死了他们的儿子,没人愿意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女人靠微薄的社会补助和到处打工维生,九个月的时候还挺着肚子在餐厅端盘子,为了生计她拼尽一切。
向卞生下后,她的压力更大了。无奈她只能白天上班,晚上去夜总会当小姐,靠着美貌吃了几年青春饭……然而,这却使得她得了艾滋。
女人开始酗酒,生活变得痛苦,她用孩子出气,一回家就对向卞拳脚相加,更有时用皮带抽得向卞满小区逃窜。
安野的父母心疼向卞,经常给他塞点吃的玩的,邀请他来他们家吃晚饭,双休的时候安妈妈还给向卞免费当私人教师,陪同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安野5岁时,向卞20了。他在安爸爸的铁关系之下,高中毕业就直接进入警校,以全优成绩毕业后在江城市警局上任。安爸爸非常欣赏这位后辈,格外引导提携,每次有案件都带上向卞,教他各种刑侦技能,让他在实践中飞速成长,弹指间便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小刑警。
安野7岁时,向卞22了。女人无法接受医生对自己的死刑预言,她的病情恶化得很快,这与她拒绝接受治疗、整日酗酒、长年心情压抑有极大的关系。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连安野妈妈也无法与她正常沟通。
然后有一天……
她去安野家放了火。
没人知道她想与安野一家殉葬的意图,或许是太嫉妒他们的幸福美满,或许是不能接受自己快死的事实而神经混乱,又或许是单纯的想找人陪葬……她用汽油浇了安妈妈一身,用她来威胁安爸爸就范,还想把安野一起杀了。
那天是安野的生日,安爸爸属于老同志,他和局里打了个招呼便早早下班陪儿子,而向卞必须等到下班时间才能赶回家给安野庆生。
他才到楼下就看见自己家的楼层冒起黑色浓烟,消防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像死神的号角。
他不顾众人的阻拦一路奔上三楼,然后他吓傻了……
着火的是安野家,里面回彻不断的是他母亲的嘶叫。
「安野……」向卞此刻脑子里只剩下那个小小的孩子。他冲进着火的房间,在紧闭的浴室里找到了一身是水的安野。他趴在安爸爸的尸体旁,不停地摇着爸爸,呼唤着他起来。
安父身中五刀,每一刀都直中要害。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安野抱紧浴室,在摁下水龙头的那瞬间,他告别了这个世界。
安妈妈被捆绑在椅子上火焚,烧得连骨头都没剩下。
向卞的母亲却在这场熊熊烈火之中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送进精神病医院一个月后,就因艾滋病晚期死了。
活下来的向卞与安野,都失去了最珍贵的人,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不停地可怜再可怜,作孽再作孽……
7岁的安野无法独自生活,他的叔叔婶婶搬来了他家,以照顾他的名义接下来安爸爸与安妈妈的遗产。
他们对安野十分刻薄,把他所有的衣服裤子都送给了自己的孩子,大冬天就给他穿一件单裤,连棉鞋都不给买一双,那个冬天安野肺炎住院,高烧发到40度,差点就随他的爸爸妈妈去了。
向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对安野的感情太过复杂,复杂到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他还什么都不懂,在他眼里,自己还是那个整日与他嬉闹的大哥哥,可等他长大,再过几年,他就会知道自己是害死他全家凶手的儿子,是仇人,该恨之入骨的仇人……
他没办法出现在安野面前,只能偷偷给他补上住院的钱,买新衣服新裤子放在他床边,每晚等他睡觉后再来看看他,顺便私下对他的叔叔婶婶进行恐吓,让他们对安野好点。
直到安野9岁,那是毫无预兆的一天,安野从3楼,自家的阳台跳下去,粉碎性骨折进院。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的叔叔婶婶推他下去的,不然就是他们那不听话该死的儿子推安野下去……可事实是,安野自己跳下去的。
进了医院后,安野拒绝进食,拒绝水源,任何人和他说话他都没反应,就像一个坏掉的玩偶,失去了任何生的欲望。
医生说他得了自闭症,再这么下去,要不了一个月就会死。
他的叔叔婶婶听医生这么说,反倒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们的原因害死安野,那他们还能住那间大房子,遗产什么的,当然也都是他们的,安野消失了才万岁呢。
他们婉言拒绝医生昂贵的心理治疗法,让他开了点对自闭症的药,就把安野领了回去。反正他也不会说话,也不吃东西不喝水,对他们造成不了负担,让他一个人在自己房里玩就好,等到哪天快不行了再送医院,能省下一大笔医药费,将来给他们的儿子读大学。
向卞是从那家医院的一位女护士嘴里听到安野病了不给治的消息。
在安野发烧那次,他几乎认识了那家医院的所有值夜班的护士……一周轮下来,他的手机里存了所有病房护士的电话号码,其中一个转去了门诊部,然后听说了这事,立即告诉了向卞。
他接电话的时候就怒得直接把手机捏碎了。
碎片卡进手心他却不觉得疼,任何伤害都不及安野快死了这个事实对他的打击。
他欠安野,他喜欢安野,他们是命运同供体,他不能没有安野。
向卞提早下班,撬开安野家的房门,直接进入他的房间,看见安野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就快没有呼吸了。
他抱起安野直奔医院,用点滴补充营养的昂贵方式,暂时保住了安野的命。
可这个样子的安野活不长,他拒绝任何食物,没有生的欲望,对外界事物没有反应,心理受创严重,治疗好他的心病才是重中之重。
对此,向卞束手无策。
他不敢和安野说话,更不敢对视安野的眼睛。多少次他提起勇气踏进安野的病房,却在下一秒有退了回来,他心中有愧,他害怕安野用厌恶的眼神看他,更害怕安野恨他。他心里的那道坎隔开了他和安野,另两人无法交流。
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