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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层层沾满黑灰的蛛网,洞庭洛不耻下问。
“为什么‘最重要’的是‘姓耶律的家伙’?”
耶律杭提到这个就有气。刚才因为时间不允许,还来不及跟他好好算这笔账。
“我说,你不分时间不分场合英雄救美还要拉我下水,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名字喊出来?耶律这个姓氏是烈国特有的,你一喊出来我就暴露了你知道吗?”
“不喊你名字,你会知道我是在喊你?难道我俩的默契已经培养得那么好了,我只要叫一声‘喂’,你就知道我叫的是你,而不是大街上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再说了,是你自己说的,若是被发现,你有办法脱身。”
更何况,若不叫你名字强迫你出手,我还真不确定你是不是会主动帮我,因为当时你一直是准备袖手旁观的态度,你一心只想要快点过关卡。
耶律杭已经彻底无语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先淡定淡定。
“洞庭洛,你真不知道我耶律杭是什么人?”
这是洞庭洛第一次见到耶律杭严肃冷厉的表情。
“哦?耶律兄——到底是什么人呢?”
耶律杭张口欲答,却在瞟见洞庭洛脸上表情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你早就知道了?”
洞庭洛哈哈一笑。“不,应该说是猜到了。”顿了顿,偏头看了耶律杭一眼,又道:“早就听说耶律是烈国的国姓。耶律兄是烈国人,又与只效忠于耶律皇室的墨堂有密切关系。更重要的是,耶律兄心怀大志,对各国情况、天下局势,可以说是了若指掌,颇有王者之风,再加上耶律兄二十四岁年纪。之前还只是猜测尚不敢定论,现如今,洞庭洛可以确定,耶律兄,应该就是烈国那位十二岁便即位的少年天子耶律隆绪。”
闻言,耶律杭先是很认同地、严肃地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寒着一张脸低吼:“知道我是天子,你居然还敢害我?!”
洞庭洛一脸无赖样:“事实证明,耶律兄乃真龙之身,总能有惊无险,化险为夷。耶律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不瞒你说,自从我知道你是真龙天子之后,我对你的仰慕之情就有如飞流直下三千尺啊,虽然这仰慕来得太过突然让我措手不及,我常常会怀疑这种感情是不是就像九天之外落下的银河那样缥缈虚幻,但是——”
耶律杭青筋一跳,咬咬牙。“我听你在放屁!”
“咦?你闻到过这么香这么有文采的屁?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的文章都是要被夫子拿到班上念的?”
耶律杭有种无力的感觉,他觉得,与洞庭洛言语间的较量,自己是永远也不大可能占上风了。
“那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办?到处都是抓我这个姓耶律的,我们如何出城?”
“你不是说过你有办法?”
耶律杭眼一瞪,那表情像是在说,“你惹出来的事莫不是还要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摆明了不愿动用自己在幽城的人力。
又瞪我,每次都瞪我,你眼睛难道就不累吗?就算你眼睛不累,我也会看烦啊!
洞庭洛眉梢一扬,道:“这个嘛,倒也不难。”
说着跃下房梁,把斜对门的一尊佛像抬起来,刚才那女子就猫着腰从里面出来了。原来那尊佛像是中空的。洞庭洛曾与殇歌在这废庙里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很熟悉。他无意之中发现,这里的佛像全是中空的。估计当初主持修这座庙宇的官员贪污了经费,所以偷工减料,做了这些中空的造像,不想倒为后人提供了藏身之所,真是善哉善哉!
这时耶律杭也跟着跃下房梁。
“听你的口气,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我认为暂时先不要慌着出去,现在外面搜得很严,我们一出去就会被逮到。等过段时间他们稍微倦怠的时候再说。”又对那女子道:“姑娘,刚才那些士兵说王爷已经下令不用找你,只怕是在诱你现身,姑娘还是先和我们一起躲在这儿吧。”
那女子和耶律杭点头表示认可,洞庭洛又道:“我出去一趟,顺便弄点吃的回来,这位姑娘就拜托耶律兄好生照顾了。”
眼见洞庭洛走出门外,从头至尾一直沉默的女子突然开口问道:“洞庭公子为什么要救我?”
洞庭洛回头看她一眼道:“救人需要理由吗?”
女子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洞庭洛。
洞庭洛被她看得一阵烦躁,心道:我还就不信我洞庭洛今天被你制住了!于是决定反守为攻,道:“那么,姑娘为什么要对我施迷魅之术呢?”看你怎么回答!
女子呵呵轻笑了两声,道:“好玩。”
“啥?”
“我见你一身憨憨的打扮,觉得好玩,就——忍不住玩玩啊。”
闻言,在一旁看好戏的耶律杭“噗”地笑出声来。
洞庭洛横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女子,再没说一句话,径直大步走出门外。
“啧啧,我耶律杭今天总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天地万物,生生相克’!”
耶律杭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慢慢走到那女子面前蹲下,挡住她望向洞庭洛的视线,颇有兴致地研究她的表情。
“洞庭兄让我好生照顾你。”耶律杭墨绿色的眼睛审视着面前的女子,女子却只是微笑望着他,并不说话。“我觉着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单纯的让我照顾你诶。难道说,出城的办法就在你身上?!”
此话一出,已不是问话,而是肯定。
女子轻轻一笑,终于开口。
“我认得你。你——不就是昨晚探我房门不成,反被我灼伤皮肉的那人?”
第十八章 乌衣
夜色渐深之时,一间客栈的二楼客房里,淡桐正在为殇歌疗伤。
殇歌至今依旧昏迷不醒。淡桐刚为她行过针,虽然很是顺利,却也累到不行,衣衫被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毕竟是第一次行这么繁复的针法,他又不会武,体力自然吃不消,更别说有多耗费心神了。想起以前黯枫总叫他强身健体,他只当耳边风敷衍了事。现在他总算知道体力的重要了。
想到这儿,这才发现黯枫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现在城里四处都在挨家挨户地搜查叫什么耶律的烈国人,闲杂人等不准到大街上走动,真不知道他这时候出去是要干什么。
忽然想起,自从今天在城里逛了一圈回来之后,黯枫就变得有些古里古怪的。只不过当时自己忙着帮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子针灸,没空过问一下他的心情。没想到过没一会儿,他就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哎,黯枫那小子,总这样闷不吭声,实在不好。
叹口气,淡桐无奈摇头。
“我认得你。你——不就是昨晚探我房门不成,反被我灼伤皮肉的那人?”
闻言,耶律杭颇有些尴尬,回想起昨晚的诡异状况,依旧是背后汗毛倒竖。
不过,他倒也大方承认。
“哈哈,姑娘真是好记性,那人正是在下。”
这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仍躲藏在破庙里的两人其实都有些郁闷。洞庭走时说是要出去带吃的回来,可是这天都黑成这副德行了,还不见他人影,这不是折磨人么?这破庙里别的什么没有,老鼠倒是挺多,就是不敢生火来烤,怕引人注意。
强迫自己忽略掉“咕咕”直叫的肚子,耶律杭道:“既然姑娘会些结界隐身之类的奇门异术,我们——何不合作呢?”
“……”
“姑娘可以布下结界隐藏我们身形,我们则可施展轻功,带姑娘越过防守严密的北城门。大家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这个方法可以说是互利互惠,两全其美。姑娘为何迟迟不肯表态?”
女子蹙眉,摇摇头轻声道:“其实这个办法,小女子也是想过的。只是,我担心的,是那兴王慕泓。总觉得,他很了解我的来历,我担心他对小女子那些迷惑人的伎俩……”
慕泓?
耶律杭墨绿的眼睛冷不丁闪过一道冷光。
女子半眯着眼媚笑,道:“看来,烈国人真的是很忌惮那荒陵大将。”
耶律杭也笑。“慕氏为荒陵国唯一的异姓王,世代猛将辈出,一直都是烈国最大的障碍。这是事实,我不会否认。”
“耶律陛下少年登极,威慑于朝野上下,恩加于东北大地,难道——”女子甜媚的声音拉得又长又轻,在这黑暗荒凉的废庙里竟有几分阴冷的味道,“就没有问鼎中原之心?”
黑暗中,耶律杭清楚地看见女子平凡而苍白的脸庞漾起一丝笑容。
“陛下认为,凭现在烈国的实力,能够胜得荒陵慕氏猛将的可能性,有几成呢?”
“姑娘的意思是——”
女子的笑容加深了,平凡的脸庞上带了点与她本来气质相符的诡异莫测。
“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