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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千桦想这孩子大概是看到自己帮高怀天签了同意书,他怔了好半晌,最会说场面话的自己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没事吧?」魏千桦走近他,伸手握着他染满鲜血的手,冰冷得不可思议。「你没受伤吧?」
陆以洋怔怔的,看着他覆在手上的那只漂亮而且骨节分明的手,温暖而有力。
陆以洋只是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慢慢摇摇头。
魏千桦微叹口气,柔声开口,「等他醒来,知道我把你这样丢在这里会生气的。」
陆以洋只是低着头,没有回应。
「他不会有事的。」魏千桦抬起手,有些迟疑地改为按上他的肩。
陆以洋知道魏千桦只是想安慰他,但是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反应,他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
魏千桦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安置陆以洋,想送他回去,他铁定是不肯,他抱着双臂正在困扰的时候,高怀天被护士们从急诊室里推出来,在现场的警官们都连忙冲了过去。
「现在要送手术室,请让一让。」护士小姐们推着轮床,把高怀天推离走道上。
陆以洋站起身直觉想跟上,却被魏千桦一把拉住,他抬头看着魏千桦,只见他满脸无奈的苦笑,「这样说吧,你身上的衣服算是证物,不换下来的话我们没办法调查,我找件衣服给你换好吗?他一进手术室没有几个小时出不来的,你先换了衣服冲个热水,然后在休息室等他好吗?」
陆以洋有些迟疑,魏千桦又接着开口,「他一定很担心你,等他醒来的时候,看见你很好的样子他才会放心。」
过了半晌,陆以洋才点点头,魏千桦似乎松了口气,吩咐人去跟护士小姐借个病房,还借了套病人穿的睡衣给他。
被魏千桦推进浴室之后,陆以洋站在浴室里发呆,好一阵子才开始动作,脱下黏在身上的衣服、裤子,自己身上还留着大片已干的血迹,他转开热水让水从头淋到尾,低头看着滑进下水道孔的水变成红色,那是高怀天留在他身上的血。
他没能救得了他,甚至没能挡在他身前保护他,自己做的居然只是杀了那个伤害高怀天的人。
自己跟那些极恶之魂有什么两样?不也是……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吗?
他想起那个极恶之魂说过的话。
『人都是伪善的,如果必要你也会为了自己随意杀人,当你有能力的时候才不会管这么多。』
陆以洋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明明大声的说了不可能,但实际上自己的确是伪善者。
陆以洋闭上眼睛,抬起头让热水冲在脸上,他只希望高怀天平安无事。
而自己……该接受惩罚的时候,他会勇敢接受。
陆以洋在快要把自己溺死之前,低头抬起双手把脸上的水给抹掉,微喘着气地想自己不振作不行。
关上水龙头,拿起魏千桦刚刚塞给自己的毛巾把身上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染血的衣服塞进塑胶袋里才走出浴室。
魏千桦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听见陆以洋开门的声音,转身回头看着他。他觉得陆以洋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不似刚刚的苍白。
陆以洋把装了衣服的袋子交给他,低头半晌才开口:「谢谢你。」
「不客气。」魏千桦朝他笑笑,接过他手上的袋子。
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魏千桦没想过会和陆以洋在这种状况下认识,他不知道陆以洋对自己的事知道多少,不过以高怀天的个性,他肯定提过自己。
魏千桦有点困扰,他靠在窗台边,望着陆以洋思考了好一会儿,「我跟高怀天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因为同样都没有家人,所以我们约好当对方的遗嘱执行人,警察这行是很容易出意外的,很多人的遗嘱执行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同事,为了在自己有个万一的时候可以帮助家人处理后事。」
陆以洋静静地听着,然后点点头,他知道魏千桦只是想对他解释自己跟高怀天的关系。
但魏千桦不太确定陆以洋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的话,他看起来……还像个孩子。
叹了口气,魏千桦把手撑在下颚,神情有些无奈,「我问过他关于你的事。」
陆以洋一怔,抬起头看着魏千桦。
魏千桦微微一笑,「我本来以为他是玩玩而已,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不过他这次跟我说他是认真的,用着很认真的语气告诉我。」
陆以洋觉得视线又开始模糊,他低下头深吸着气,想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们一直就是好朋友,这么多年来就跟家人一样,他帮助我,我也依靠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是。」魏千桦停顿了一会儿,略低下头跟陆以洋平视着,「既然你是他重视的人,对我来说你就一样重要。」
陆以洋眼眶泛红,微微抬起目光来看着魏千桦那张漂亮的脸孔。
「所以,如果你对我有敌意我会很困扰。」魏千桦笑着开口,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
陆以洋怔了怔的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吓了一跳。」
「我知道。」魏千桦笑着伸手按上他的肩,觉得他的身体不似方才那样冰冷,才放心了些。「走吧,你不肯回去的话,就到休息室等他吧。」
「嗯。」陆以洋站了起来,看着魏千桦先起身往门外走,「我可以……请问一下吗?」
「嗯?」魏千桦回头望着他。
「那个犯人……怎么样了呢?」陆以洋有此不安的,望着魏千桦。
「死了,初步判定是急性心脏麻痹,等法医验尸才知道是什么状况。」魏千桦也觉得那个犯人死得有点诡异,不过死了也未尝不好,省了大家的麻烦。
陆以洋低头沉默了许久,魏千桦只是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说实话,逃过审判跟牢狱之灾算他运气好。别多想了。」
「不是这样的……」陆以洋像是喃喃自语般的开口,「是我杀了他……」
魏千桦怔了怔,双手按住他的肩,「你说什么?」
「我……好像杀了他……」陆以洋圆睁的眼清澈纯净,语气认真地回答他。
「用什么?」魏千桦拧着眉,心想或许该替他预约个心理医生,或是让人检查一下,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
陆以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即使对魏千桦坦承,他也没办法把自己关起来,沉闷了半晌才摇摇头,不再答话。
魏千桦吁了口气,认真的望着他,「别再乱想了,他是心脏麻痹致死的,你没有杀了他,也别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嗯。」过了半晌,陆以洋才点点头。
「走吧,我们去休息室。」魏千桦揽着他的肩,带他走向休息室,一边想还是替他预约个心理医生比较好。
陆以洋跟魏千桦走进休息室之前,魏千桦就被其他人叫住了,陆以洋表示他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就独自走进家属休息室,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萤幕上显示着哪几房正在开刀,时间进行的状况,许多手术者的家属都盯着萤幕不放,就算知道盯着也无济于事,也还是茫然的看着。
也有些家属在一边的走廊上走来走去停不下脚步,陆以洋只是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已经是一双干净的手,但那种无论多用力,温暖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的感觉仍然鲜明无比。
他紧紧的握住双手,仿佛这样就可以消除那种感觉,陆以洋抬起头来看了萤幕一眼,然后发现身边不远处多了个老先生,花白的头发挺直的背脊,有张很方正的脸,温和地笑着。
陆以洋却觉得心脏又重重地跳了起来,他知道那不是人不是鬼,所以……是执行人。
「你……来……带他……走的吗……」陆以洋觉得空气似乎凝结了,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老先生望了手术室的门一眼,回头朝他笑笑,『我来看看状况而已,他的时间还没到,这个劫数可不在记录上。』
陆以洋愣了半晌,觉得停止流动的空气似乎又开始流动,他大大地吸了口气,那句「时间还没到」让他心中大石落地。
「不在……记录上的意思是?」陆以洋小心的发问。
『就是本来不该发生的。』老先生笑玻Р'的望着他。
本来不该发生的……
陆以洋觉得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他坐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都是他害的,是他害了高怀天……
『不用太在意,你原本也不在记录上,这种阴错阳差我几千年也没见过一个,原本生死不同时,到现在能同日死也算是你们的缘分牢了,你该高兴才是。』老先生带笑的脸一直十分温和,说出来的话却高深莫测。
『你运气比杜槐愔好,我可不像我那个小心眼的同事,整天只想着怎么拆散他们。』老先生玻ё叛劬ν质跏业拿趴慈ィ袷悄芸创┠巧让澎椋缓笏中ψ呕赝吠怕揭匝螅何铱刹皇窍旅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