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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那宴席会花些时间准备,但没过半刻,就有两个穿着褐服的仆人进来搀扶他,说宴席已经设好,正备好上座,等他光临。他虽想推辞,但那两个仆人却再也不吭声,只径自搀他出门。
门外是一条黑色的狭长走廊,那走廊昏暗,只有两侧点着蜡烛照明。直到现在他都没见到一扇窗户,就连那原本的房里也只是用灯盏照亮,因此也不太分得清现在是日还是夜了。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跟着那两个仆人往前走,穿过那条狭长幽深的走廊,眼前景致豁然开朗。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墙边悬着绚丽的织锦布幔,间或挂着整张兽皮,装饰得豪放大气,并没看见字画瓷器般温文雅致的摆设。厅内两侧摆满描金长桌,桌上放满琳琅满目的佳肴,不少宾客坐在桌后举杯谈笑,看他来了,都或好奇或善意的向他投来视线。
他尴尬的朝那些人点点头,其中有些人对他举了举杯。那仆人也不声不响,径自把他扶到大厅末端一张高台上坐下,正是大厅内最显赫的上座。
尽管他对这种浮华场面并不太陌生,但今时不同以往,心里也紧张,只得草草将就在席边坐了,盯着台下那些翘首望向他的宾客出神。借着坐在高处的优势,他的视线一眼就落到了大厅尽头那扇朱红大门上,那门自然是紧闭着的,看不到门后究竟是什么景致。
“你在想些什么?”
他恍惚间,那个之前见过的男子已经换了身绣着白色飞凰的考究衣袍,施然在他身畔落座,俯视着台下的那些宾客。看他举止从容高傲,扫视全场的眼神里蕴着威严,又径自落座上座,看来是地位极高的。钟凛瞥了他一眼,又不好再度开口要求他送自己回去,只好尴尬笑了笑。
“……不,我只是在想……仁兄太过客气,竟然设下如此隆重的宴席,实在叫人受宠若惊啊。”他看那男子依然盯着自己,就挤出了几分笑容,低声回答道。
“若是不这么隆重,这如何配得上恩公你呢?”那男子听他那么说,眉目微微舒展了些。“今日有幸招待你到此,请你不要拘礼,纵情享受,多喝几杯吧。”说罢,他提起桌上那镏金酒壶亲自为他们两人斟上了酒盏,又举了举杯向他示意。“我先干为敬。”
那女子的敬告骤然在钟凛耳边闪过,想都没想,钟凛伸手就拦下他那杯酒,看那男子投来诧异的目光,努力灿烂笑了笑。
“我不胜酒力,还请仁兄慢慢喝,慢慢喝。”他硬掰了个理由,满心只希望那男子暂时忘了喝酒这回事。那男子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略带讥讽的笑意,倒也顺他的意放下了酒盏。
“恩公是看不起我白啸?”他一挑眉,那双深灰色眸子里的凌厉光芒更带了几分寒意。“若是看得起我,这一杯酒,你必定要喝。”
“白……白大哥,兄弟我实在是酒量极差,又加上这伤口未愈,贸然喝酒恐怕对伤势不好啊。”
那男人眼中的冷意尽被钟凛看在眼里,这厅里又都是陌生人,又兼带恐怕都是些妖祟,没有一个能依凭帮忙的,他不禁背上微微发寒。事态逼迫,他只好强带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与对方周旋。
“只是一两杯酒罢了,想必对身体没什么影响。”那白啸倾身坐近了些,眼睛环顾了一圈台下那些重新开始饮酒作乐的宾客,压低了声音。“若是我家姊妹对你胡言乱语了什么,请千万不要当真。她最近旧伤初愈,精神总是有些过度紧张,请你不要在意的好。”
他知道了?钟凛的眸子不禁下意识的回避起对方的视线,他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台下,那对他敬告的女子正紧坐在台边第一张上桌边,和那些姊妹们坐在一起,偷偷对他投来紧张的一瞥。
“自然,自然。”他脸上干笑,心里心烦意乱,越发紧张起来,手在桌下攥成了拳头。“白大哥不必顾及我,我这刚伤了筋骨,实在有些食不下咽啊。”
“是么?”白啸打量着他,敲了敲桌子,召身边一个侍候的仆人过来。“看来我务必要给恩公助助兴才行。来,点香,让那些人上来。”
那仆人得令,转身便离去了。
不到片刻,那大厅末端的朱红大门猝然大开。两队身披白色轻纱的舞女踱了进来,明丽照人,姿态优雅,她们身后又跟了几队穿了五色服装的乐师,皆是抱着风雅考究的各色乐器,其中有好几样是钟凛从未见过的。随着他们在厅中坐定,轻拨琴弦,奏起长箫,那舞女也就随着那缥缈轻灵的调子翩翩起舞,动作轻盈灵动,轻纱飞扬,宛若流丽飞舞的银蝶。
钟凛的眼睛追随着她们的舞步,微微眯了眯。这倒是给了他一个适当的转移视线的好借口。这乐曲他从未听过,时而悠扬愉悦,时而飘忽空灵,听着听着几乎让人产生了某种身置仙境的错觉。
他撑着下颌仔细盯着那些轻歌曼舞的美丽女子,随着那些人且歌且舞,一股惑人的香气悄悄飘了过来,拂散在宽阔的大厅里,渐渐浓郁。那香气初闻叫人心旷神怡,像是一下打通了五窍。
“怎么样?你的胃口有没有好些?”
钟凛感到那男人的手在背后揽上自己的肩,忍不住皱了皱眉,想侧头说些什么。他刚想开口,那香气却如影随形的钻进他的鼻腔,心念还未动,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已经猝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缓渗入身躯的惑人醉意,几乎让骨髓都觉得酥麻起来。
“多谢,兄弟我……”
他勉强笑了笑,推开对方的手。头脑渐渐眩晕,他心知不好,想撑着桌边站起身来,却把握不稳,失手碰倒了桌上的酒壶。那壶倒卧在桌边,溢出的酒液竟殷红潋滟,一滴滴落在他的膝上。
“再来一杯?”白啸的面容在他眼里渐渐模糊,他只能恍惚辨清对方笑了,然后径自靠近过来,带了几分暧昧,从身后把他揽在了怀里。“打翻了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酒呢。”
对方的陌生气息拂在耳边,钟凛下意识想挣脱,但神志却慵懒恍惚,手脚都使不出什么力气。他感到对方把那冰凉的酒盏送到了自己的唇边,只好努力偏过头去。
“不……不要。”他艰难地拼凑出字眼,那酒盏停了停,随即移开了。他还没庆幸半刻,却突然感觉下颌被粗暴地扳了起来,对方如雾的深灰色眸子就在眼前,如同审视着猎物一般紧紧打量着他。
“大哥,求你……”依稀间他看见那曾经敬告他的女子站在高台前仰头恳求着什么,她身后是那些狂歌滥饮,迷醉于酒席和乐曲中的宾客。台下的嘈杂混杂着舞乐缥缈,钟凛只能隐隐注意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但却听不清她之后究竟说了些什么。
“这样对他更好。”白啸看也没看那个女子一眼,只是手指抚着他的脸,如同对亲密爱人般柔声低语。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静静把酒盏凑到自己唇边,慢慢饮了半口。
他想干什么?心境沉浸在紧张和迷茫里,钟凛的手指努力四处摸索,手头只碰到了桌沿。他试图从对方怀里直起身来逃开,但对方的手臂牢牢把他锁在怀抱里,难动分毫。他看着对方的脸慢慢凑近,下意识偏了偏头,但下颌却被粗暴地扳得更高了,然后他感到对方吻上了自己。
他皱紧了眉头,感到那殷红的酒液被灌进了口腔,心里一颤,想狠狠伸手推开对方的肩。对方却毫不让步,游刃有余的吮着他的唇,舌尖灵活地潜进他的口腔,缠上他迟缓的舌尖,迫得他不得不咽下对方渡入他口中的酒液。那酒初一入口极辣,但流进喉咙时却又甜香柔腻起来,滋味奇异,如同琼浆玉酿。
嘴唇被粗暴地堵了,头脑又恍惚难当,钟凛难以呼吸,但又一时推不开对方,手指只能徒劳地紧紧扯住对方的衣服,全身都难以控制的微微战抖起来。好难受。他甚至觉得自己快失去知觉了。
“我这里的酒,味道还不错吧?”
在他失去意识前一瞬,对方离开了他的嘴唇。他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低语,声音嘶哑低沉,不知何时带上了那种压抑着的情欲色彩。通身一寒,视界模糊得几乎已经辨不清方向,他只能凭本能狠狠盯了那白啸一眼,用力推开对方,咬牙撑住桌沿想站起来。
“还有力气?果然倒和平常的凡人有些不同。”他听见白啸在身后讽刺的低语道。全身越发寒冷,他方才起身一半,对方的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往后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