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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符带来的冲击在黑无常掌心里烫出一道焦黑。
大明金刚咒?!
没等碎纸落地,有念咒的梵音响起,黑无常神色一凝,又躲开几道破空袭来的符咒,凌霄很配合地挣扎,趁著黑无常应付咒符时,往欧阳晖方向奔去。
欧阳晖=救星!
这鲜明的认知激发了凌霄的求生欲望,还没跑出一步,他又绝望了。
手还牢牢地被黑无常牵著,他妈的,这哪是手啊,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手铐哇!
凌霄越挫越勇,努力倾身朝向欧阳晖,这点距离足够了,欧阳晖看准时机,孤注一掷,把剩下的纸币全甩出去,迈开长腿几步跨向凌霄,伸手一拽,把凌霄硬生生地扯去床的方向……
靠!你这是什麽意思啊?小电影现场直播?!凌霄还没来得及吐槽,身子渐渐拉长变形,诡异地流向床垫上。
欧阳晖能看见,床上躺著凌霄的肉体,可凌霄在另一个平行空间,他看不见自己。
黑无常扯著凌霄不放手,发力要把魂魄拽回来,没留神,被一张咒符打过来贴到手臂上,黑无常吃痛,抬眼见凌霄的魂魄已经返回大半,大势已去,便松手,捂著受伤手臂消失在空气中。
空间无声破碎开,豪华礼盒渐渐消失,泡茶的杯子渐渐还原,房间里恢复原样。
几天没有打扫,灰尘满布,茶杯里是一圈发霉的茶叶,没吃完的饼干边上有几只蚂蚁聚集,忘记收拾的方便面在桌子上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欧阳晖疲惫地坐在床沿,大口大口喘气。
对付黑无常,动用了飞天梵音咒搭配大明金刚符,最强的双咒也就烫伤了点皮毛,欧阳晖心里暗暗後怕,感叹还好来得及时,要不然他们上路了,在黄泉道上,就算带著桃木剑和真正的咒符追过去,他可真没信心COS程咬金半路杀出去逞英雄啊……
凌霄难受地咳了几声,终於幽幽睁开眼。
睡了几天几夜,凌霄面如土色,唇瓣干裂,欧阳晖贴心地洗干净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茶呢?”凌霄哑著嗓子,对高富帅的服务表示严重不满。
“你这没有茶。”
“胡说!”凌霄一骨碌坐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又颜面大失地躺了回去。
欧阳晖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喝了水,好好睡一下,明早再吃点粥。”
才不要粥!小爷的高级茶叶呢?
视线扫描了一圈,房间里昏暗著,金碧辉煌的礼盒确实不在。
凌霄有气无力地瞪著欧阳晖。
欧阳晖优雅地笑笑,捂著膝盖,一脸淡定地去找药……
6、白月
白月翻来覆去睡不著,他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案子是自己多事接下,最後却被李程担了过去。
最讨厌加班的李程额外多了份任务,接魂魄不仅要带上黄泉路,还要指引去报到,报到後还要监督,然後是一系列程序等著办理……
所以他们勾魂一般都把魂魄勾过来,集中好,统一带上路。
三更半夜的,本来是休息时间,唉……
白月又翻了个身,门响了,李程一脸疲惫地回来。
“那麽快?”白月有点好奇。
“没有。”李程把阎王令丢过去,“返魂了。”
“哦……”拿起阎王令看看,那名字果然消失了。
任务失败,可白月却替那人高兴,毕竟没有什麽比活著更好。
看来命不该绝啊。
不过嘛,还是该跟李程道声谢。
白月抬头,却脱口而出:“你的脸怎麽那麽白?”
李程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是动脉破裂而死,失血过多人能不白吗?”
“你的手怎麽了?”
“没怎麽。”冷冷淡淡地躺进床里,侧身面朝墙。
白月淡淡道:“你受伤了?”
李程不理他,假装睡了。
白月也不说话了,捞过被子也翻身面朝墙。
这天夜里,一左一右的俩人都失眠了。
第四章 疑团
第四章 疑团
1、凌霄
凌霄睁开眼,欧阳晖正好从阳台进来,清晨的阳光中,宛如天神降世。
昨夜这位高富帅的英勇表现无疑扭转了凌霄对他的偏见,成功由菜鸟神棍进阶成天神般的超级神棍。
凌霄朝欧阳晖的膝盖上看去,印象里,这位大师想必是历尽磨难,浴血奋战过一番……凌霄越想越激动,热血沸腾,这回体验到黄河奔腾在心,对大师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就差跪倒在地甘拜於门下了。
阳光中,大师优雅地捞过椅子,翘著二郎腿,一脸高深莫测地望著凌霄。
裤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凌霄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的,好嘛,小爷借来的高级衣裤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物归原主了?
欧阳晖清了清嗓子,凌霄就知道大师要发言了,恭恭敬敬就支著耳朵生怕听漏一句。
“你这房子有问题。”
是啊,问题多去了!要不然小爷也不用病怏怏地躺这了!
“有很多,那种东西。”
是啊,我懂,然後呢?
然後,大师沈默了。
因为欧阳晖不明白,这儿的环境太特别,就跟鬼门关似的,各种魂体混杂,掐指一算,这小子又没得罪谁,偶尔住进来而已,跟它们八竿子打不著关系,为什麽它们非得缠著他不放?
厉鬼索命?感觉不太像呀……
凌霄等了几分锺,见欧阳晖发呆,忍不住问道:“大师,怎麽破?”
欧阳晖笑笑,坦白道:“不知道。”
事出必有因,现在连个原因都摸不著,更别说怎麽去破了。
凌霄这回傻眼了,本来还想著有大师坐镇妥妥的,结果这位大师居然说不知道?
“没法子吗?”不甘心追问。
大师坚定地摇头。
凌霄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冷却下来,再次看破红尘,长叹一声,唉算了算了,看来转运破邪不能指望了!大不了小爷搬家总行了吧!
想起身,却乏力,欧阳晖过去扶起凌霄,凌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其实不小心摔了跤),不问候几句也说不过去,於是闷声闷气地关心:“上药没?”
欧阳晖点头:“好多了。”虽然青紫一片,好歹保住没碎。
“那这呢?”
“啊?”没懂。
凌霄示意他看手。
手?
视线往下,落到手背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
欧阳晖好奇地摸摸,不疼,也没见出血,皮肤也没破,就是无端端红了一道,不知是什麽时候弄的。
“咦?”凌霄抬起手,“怎麽我也有?”
手背一模一样的划痕,欧阳晖诧异了,凌霄见大师诧异的模样,心中寡凉寡凉,果然,大师的表情由诧异过渡成茫然,询问的眼神投向凌霄。
操!看我干啥!小爷也不知道啊!
房间里一阵沈默,凌霄偷偷瞄了眼闹锺,七点了,唉,身子不争气,怎麽越睡越虚弱呢……
凌霄的小市民毛病又发作,心心念念地惋惜失去的工资,咦,下巴怎麽冒胡了渣?等等,我睡了多久啊?
“你已经五天没上班了。”欧阳晖幽幽飘出一句。
凌霄脑子里轰地炸了,一连串数字猛地占据内存。
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上班二十天,一天一百五,请假五天的话就是……扣七百五……
啊……七百五……七百五……
“你搬来的时候,有没遇上什麽特别的事情?凌先生?凌……靠!问你呐!”一拳过去,当机的凌霄终於被打回了神……
半小时後,说得口干舌燥的凌霄舒了口气,为漫长的演讲画上句号。
原原本本地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说了个遍,从路边见到招租广告起,一直到把高级硬皮书带回公司加班抄了几个造型,然後就病了,请了假,本是想著休息一天,却无端端云里雾里地过了五天?难道这是抄袭的报应吗?凌霄满怀期望地望向大师,等著他指点江山,听众却一言不发地沈思,好一会,起身,摸摸兜,凌霄以为大师终於要作法了,严阵以待之际,就听欧阳晖说:“你的钱包呢?”
“哦,在包里。”指指挂墙角的背包。
难道钱包是作法必备之物吗?
凌霄一脸好奇地盯著大师,只见大师翻翻背包,掏出钱包和一串钥匙,拿了就出门。
“等等!”一把拽住他,“你这是干啥?!”
“买早餐。”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