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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痕不由扶额:“你脱裤子干吗?”
霍真张大嘴,问:“不脱怎么纹?”
卫痕叹息,“你到底想纹在哪儿?”
霍真将裤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腰部指给他看,道:“你和曾希的龙纹都纹到腰部以下,我也想要!不行吗?”
卫痕哭笑不得,“每一家的龙纹都有自己的规矩,比如叶家是应龙,只能纹两翼,曾家是虬龙,虬龙戏水,所以纹到尾骨。霍家是蛟龙,只可后背纹龙鳞。”
“好吧,既然是老祖宗的规矩,那就算了吧。”霍真嘀咕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你躺下。”卫痕指指身前的位置,说道。
霍真乖乖地平躺下来,卫痕又道:“翻过身。”
于是霍真转了个身,背朝上,面朝下,双手支撑在下巴下面。
“可以开始了吗?”霍真问。
卫痕“嗯”了一声,跨坐在他身体两侧。
“喂,你干吗坐我屁股上?”霍真哇哇大叫。
“我没有坐,我是跪着的。”卫痕平静地解释道。
霍真扭头一看,那明明是骑马的姿势嘛!这该死的,不会是想趁机占便宜吧!
还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他按住肩膀,压制在地,然后就觉得后背一下瘙痒,紧接着是一阵凉意。
“你在干吗?好痒啊!”霍真问道,身体不由自主地扭起来。
“你别动了,不然我画歪了,就难看了。”卫痕好脾气地道。
“好好,不动,不动!”霍真一听他在自己背上画画就老实下来,心想一般画图时草稿可是关键啊!万一打不好草稿,画出来的不是龙而是蜈蚣,那可怎么见人啊!
卫痕用麦秸秆沾了药水,轻轻在他背上描绘,很快一片片龙鳞的雏形就跃然背上,只是颜色略浅,看不出气势。
“要开始了,你忍一下。”卫痕突然开口道。
霍真正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来不及说出口,只觉得背上一阵刺痛,疼得他快背过气去。
“啊!疼死我了!”
“我说过会疼。你要是怕疼就算了吧。”卫痕说着,就要起身。
霍真忙拉住他,求道:“哎哎,我可没说不纹啊!你说话算话,不许赖皮!”
卫痕摸摸他的头,微微一笑,“我是怕你受不了。”
被他这么温柔地注视着,霍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用胳膊遮住发烫的脸,低声道:“你太啰嗦了,别婆婆妈妈的!”
卫痕叹了口气,继续专心地低下头,扎下第二针。
“啊!”又是一声大叫。
离他们不远的三层吊脚楼内,山猫抱紧了大黄,缩进被窝里,柔声安慰道:“大黄别怕,那是霍阿哥在叫,不是狼哦!”
大黄身体畏畏缩缩地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惊恐。
这时,达荣推门进来,用苗语大声道:“你知不知道卫痕那小子在搞什么?”
“阿爹,你可不能去!”山猫急忙唤住他,咧嘴笑道:“霍阿哥说,今晚要和阿哥做很有意义的事情,不让我去打扰他们!”
达荣楞了一下,骂骂咧咧地甩上门,回去睡觉了。
32、
霍真没有想到这事儿会这么疼!
扎进皮肉还好,要是正巧扎进血管,就疼得直冒冷汗。想象一下在医院吊点滴的时候,护士小姐是想把针管插进你的静脉,却不小心扎破你血管时的痛感吧!
“完了没?”这已经是霍真不下第十次的发问了。
“还差一点。”卫痕道:“再忍忍。”
霍真咬紧牙,“你快点,我受不了了。”
“不能快,万一弄破了大血管,容易感染。”
“那你也别像绣花一样啊!”霍真埋怨。
卫痕没有声响,过了一会儿,道:“好了。”
霍真长舒一口气,正欲舒展一下身体,却发现四肢无力发麻,尤其是背上,火辣辣一片,像被鞭打过一样。
“你还不能动。”卫痕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还没上染料。”
“我靠。”霍真暗骂了一句。
“你有点出血。”卫痕平静地陈述事实,“等血止住了才能上。”
“等多久?”霍真无法动弹,只能歪着头问。
“半小时吧。”卫痕放开他,走到二楼围栏边,点了支烟慢慢地抽起来。他额头上都是汗,看样子纹身的人也并不轻松。
霍真躺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望着卫痕道:“不聊些什么吗?”
卫痕没有看他,双眼眺望着远方群山,悠悠地吐着烟圈,“你想聊什么?”
霍真见他样子有点冷淡,心下不由失望,“聊聊你的来历,上灵村的来历。”
“是山猫和你说了什么吧。”卫痕目光无波地看向他。
霍真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地道:“山猫?他什么都没说啊!”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霍真想起初遇卫痕时,曾问过他吸血鬼的事情,他当时的回答也是如此,不由气道:“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放在心里,也不和人说!难道多一个人和你一同承担不好吗?还是说,你压根就信不过我?”
卫痕深深吸了一口烟,眼神黯淡下来,霍真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么痛苦的神情。
“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卫痕道:“因为知道了就无法选择,也无法摆脱,就像一把枷锁,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紧随着你,桎梏着你。”
霍真硬撑起身体,将背对着卫痕,“看,我的背上也有龙纹,是你亲手一针一针刺下的,我们是相同的,你的枷锁就是我的枷锁。”
卫痕沉默了良久,平静的眼波忽又变得深邃难测,他缓缓开口道,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大段苗语,他的神情如此悲凉,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霍真惊讶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卫痕顿了顿,道:“他的躯体在天雷地火中化为灰烬,他的族人在冰凉的雨水中悲泣,他最后的声音回荡在浩瀚的苍穹,他说:回到我们最初的地方,用鲜血与美酒祭奠,等我归来,与你们同在……”
霍真没有听明白,“你是在念什么诗吗?”
“这是小时候,我阿爹每天在我耳边念的话……”
33、
“那个他……是谁?”霍真问。
“三苗的首领,鬼诛。”
“被杀死的那个?”霍真问,心想这个鬼诛应该就是山猫所说,被中原首领和人面鸟身的神人合力杀死的三苗首领。
“三苗是蚩尤的后裔,历经尧、舜、禹,每一朝都与中原部落不断抗争。”卫痕道:“尧帝时,中原大军攻打三苗,将首领欢兜流放于崇山,舜时,也曾亲征,却不幸在中途死于苍梧,三苗部族得以喘息,而待禹登基后,则更加一心想灭三苗。”
“我从一些上古神话里听说,三苗族人都是人面兽身,天生神力,并且食沙石,是不是真的?”霍真好奇地问道。
卫痕摇头道:“这些神话不可信。三苗人的外貌和你我一样,非常普通。但他们英勇善战,不愿臣服于任何人,就是因为如此,才成为中原部落的头号目标。”
“那么禹成功了吗?”霍真急于想知道结果。
“那一年,也许是上天有意考验,三苗发生了一场重大的灾祸。整个三苗领地天崩地裂,连续半月持续黑夜,不见阳光。”
“是不是地震了?”
“也许是地震,也许是山体倾倒,总之那时候死伤遍地,三苗元气大伤。而禹就趁借此机会,誓师南伐,加入中原阵营的,还有来自东边海上的大白皋部落。”
“大白皋部落?”
“一个崇拜鸟神的部落,据说他们的首领就是一只白鸟。”
“是那个人面鸟神的怪人?”
“是一个神秘的白衣男人,名唤句芒,有时会幻化为白色巨鸟,乘龙踏云,可以驾驭雷电。但他甘愿侍奉在禹身侧,为中原军队保驾护航。”
“这么厉害?看来三苗输定了!”霍真不由感到惋惜。
卫痕点点头,“三苗正处于天灾中,力量微薄,又受到他们合力攻打,鬼诛带领部族的战士连续抵抗了九十九天,最终被句芒的闪电击中,死于马下。”
霍真突然觉得难过起来,闷闷地道:“这个大禹也太趁人之危了吧!”
卫痕继续道:“句芒并没有因为鬼诛的死而就此罢手,他亲手割下鬼诛的头颅交予大禹,并燃起烈火焚烧鬼诛的尸体。”
“鬼诛说他还回来吗?”
“他的尸体遭受焚烧三天三夜依然完好,没有一丝焦烂。三苗的巫师说这是因为鬼诛并没有死,他的元魂仍在,终有一天会再回来,回到我们起源的地方。”卫痕停顿了一下,道:“禹和句芒带走了鬼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