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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会哭,一边感激对方的慈悲,一边卑微地匍匐在地,用一辈子来回应那份爱,为对方做任何事情他都愿意。
曾是那么小的愿望,被现实碾压后粉碎,童年的某一天,邵江一终于在深渊矿坑之内觉悟。他没什么可以指望的,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需要以资本为基础单位互换。
他没什么资本去换取情感,除了一口活气能保证最最基本的生存,还有血液的流畅。
邵江一在来的路上阅读过一本书,那书里这样写:“爱,是双方的,但是它也以双方自身的某些条件来决定爱的等同度……在这里,没有公平。即使是神,他也会掂量着某些口袋里的东西去索求……”
那是一刹那的再次明悟,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邵江一犹如读到至理名言。觉得以前他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以前,他从不跟真实去作对。他没什么值得别人去爱的,没有家庭的支援,没人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没人跟他商量任何事情,没人会存一些钱在他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安慰他说:“不需要还,只要你好。”
他没有很好的身体素质去折腾,在现实的世界他无法保证最基本的沟通。他不会拥有欲望,也不会为了更好的生活去努力。他没有常识,不会储蓄。他对未来毫无打算,过一天算一天。他没有受过教育。在肉体上……他受到过极大的伤害。那种伤害令他对某件人类这辈子都离不开的某件事情,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厌恶。甚至,他是畏惧那件事情。
现在,他在这里,就是对着这样的他,老黑对他决绝的说出“不!”。
那一刹,邵江一觉得很累。他无法拒绝这种情感,他也无法回应这份情感,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会跟着你去寻求死亡而义无反顾。在衡量自身之后,邵江一还是拒绝了老黑,他想,他这辈子都无法回应老黑的爱。他不想做那个被依靠的。
被依靠很累,他本来就活的很勉强了。更何况,他很怀疑以老黑的头脑,他到底明白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有关于螣柏一直为华莱士去准备赴死的这件事情。这也令邵江一稍稍不快。那小子,何德何能的能拥有这样的情感?嫉妒,邵江一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嫉妒一个人。他知道这种情绪不好,他清楚在特定的环境下,他的嫉妒就如带着耳机听音乐的人说话。生怕别人听不到,所以大声嚷嚷。他甚至想,毁灭这份情感吧!反正,他也不喜欢我。
他开始怀疑,怀疑老黑的跟随是因为特丽娜,怀疑螣柏对华莱士热烈的爱也是特丽娜,他诋毁一切情感,把责任统统推给了特丽娜那无形的情感放大器。如此,他才稍稍好受些,才安心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检查自己必须带的东西。
一大一小的两个束口黑色布袋子,一把磁刀,五公斤水,十包重约五公斤的食物。对于磁力虫的负重能力,邵江一很自信自己的计算是精准无误的,他清楚,每多带一公斤的负重就会拖延行程。如果几天后,他从那地方出不来,在下一支探险队到来之前,他就只能住在这里了。他很认真的检查着,尽量不去想那个要去的地方。
螣柏站在树下,大树的躯干为他提供了可以依靠的支点。他赖在大树上沉默的看着邵江一收拾那些东西,看样子,他打定主意不带自己了。他得想点什么办法,对于这种情况,他想他还是有些计划的。他这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做一次最后的努力,当他走过去,他们却听到了一些远方的凄厉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些飞鸟因遥远山谷那边传出来的吼叫而惊飞,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海岸那边。螣柏他们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是,很显然那声音发自某个同伴。
那一声声的吼叫仿若在发泄无奈,宣泄不满,充满情绪,那声音不知道跨越了多少个山谷,才借助特丽娜特殊的地理条件传到这里,他们的耳朵里。
“一。”螣柏站起来,来到邵江一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在呼唤他的名字之后他又说:“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在等我们回去。”
邵江一撇下嘴,厌恶的说到:“您没听出来吗,有人不停劝告,进入腹地。这刻,怕是遭到报应了……该死的!我说的都是废话吗?就那么想死去吗……”
邵江一说完,站起来,攀爬到大树上,担心的看着那边的山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虽然现在是虫潮期,但是……那边不是有兰兰兹吗?他的心不知不觉的在扭动,深深的懊悔。
在那里,他想他有了一份眷恋,那些人令他担心,他真诚的期盼他们每一位都能够平安无事。兰兰兹会帮助他们吗?想到这里……他摸摸口袋,拿出那封爱比克?兰兰兹给他的信笺,那人说:这是他的第二把钥匙。
轻轻抚摸一下折好的纸张,邵江一打开了那封信,那信里有这样一句简短的话。
“我需要一份爱,打开我的灵魂。我知道我无药可救,我给自己留下一把打不开的锁,一,如果你回来,如果我们还能见面……我允许你打开它,你是我的第二把钥匙,能打开我的灵魂……爱您的兰兰滋。”
轻轻长呼出一口气,邵江一靠在树干上,任由眼泪滴下,他说:“我不是故意哭的,这都怪特丽娜,她一天给了我两份情感。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幸运,我该感激谁呢?我做了什么好事?我该……怎么办呢?”
“他在做什么?”螣柏困惑的看着仰头望天的邵江一。
“肾上腺素增加,血液上冲,这不是好兆头,我们最好叫他下来!”老黑说完,快速的攀爬到树上,对着脸上都是泪的邵江一伸出手:“一,把手给我,你现在情况很不好。”
邵江一轻轻扬下那封信,情绪很激动的喊:“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的……这令我害怕,我就是个胆小鬼。你说不!为什么不!?你们为什么都把这些责任推给我,还叫我选……我……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知道的,我一无所有,你看!这是一件太难的事儿。我谁也不能爱,多可怕,你们都他妈的说喜欢我,还……叫我选……这不公平!我就不能选个人,我自己主动选选不好吗?”
他伸出手,放开抓握的树枝,翻出裤子口袋的布说:“看啊!空的,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我。”
老黑伸出手,一把抓住正在摇晃的邵江一,邵江一靠在他身上带着笑容泪如雨下。
“我不想哭!”他嘴巴倔强的说。
“我知道,都是特丽娜,这不怪你。”老黑安慰。
“呵,你们看,这种水分,管不住的往外流,这可真浪费。”他伸出舌头,舔着附近的眼泪,将那些眼泪咽下去。
老黑抱着邵江一,慢慢爬到了树下,扶着他站好。
螣柏走过去,努力挤出一些笑容安慰他。
“哭泣是一件好事情,跟朋友说心里憋屈的事情,发泄不满。这是您的权利,您看,掉这么多眼泪,一定有很多,很多伤心的事情吧……跟我说说,这对你有好处……”螣柏伸出手指,很认真的抹去那些眼泪,他甚至还想张开手臂拥抱他。
“啪!”邵江一打开他的手,带着一丝怒气且很幼稚的语调说:“别碰我,也不要同情我。”
螣柏尴尬的摸着发木的手背,长长的出了几口气,接着一言不发的坐到了一边,他想他也生气了。
邵江一就那么的,开始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无赖的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给自己的软弱做出解释。
1、我并不想哭。
2、这些水分我管不住。
3、我绝不承认我哭了。
4、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呢?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5、这都怪特丽娜。
6、我非常讨厌你们两个。
7、我叫你们往左,你们偏往右,你们就是在故意气我。
8、你们的目的就是不想我好过了。
9、你们都是坏人。
10、你们最好死掉……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们死了才好呢!
等等……他胡说八道……理由令人啼笑皆非……
老黑无语的看着邵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