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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趴在栏杆兴奋的上下蹦跳。年轻的小夫妇一起挽着手挥舞着国旗。年老的长者笑眯眯的向下看,眼神中带着睿智,带着对生命的思考,只是笑眯眯的,并未兴奋。
那是一个随意观望中的突然,那种突然唤醒了战士的本能。有些不对劲,真的有些不对劲!
邵江一浑身电流击过,有些本能,即使他现在是个农户,也无法割舍。那些本能迅速唤起身体的机能。他迅速武装自己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农民,还是个发了一注财的农民。他紧闭浑身的毛孔,控制呼吸,并且打了个冷战,捧着小花的抓花茎的劲道无形中加大了。
对面整整一排窗户中,有一扇窗帘低垂。
此刻是上午十点,游行队伍从早上七点便在街头喧闹。
如果主人不在家,在这样的环境里,主人应该紧闭门户。
现在,那扇窗大大的大开着,窗户内垂感很强的窗帘却将屋子遮盖了个密不透风。
邵江一倒退了几步,挤出人群,靠着街墙盯着那里。
整整一个小时,眼睛一眨不眨。
那窗帘,会在每个士兵方阵过去,会在每种新型武器过去,出现一阵绝对不正常的舞动,那不是风吹的舞动。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举枪!上肩!”
士兵踏着步子,军用长号,音乐大喇叭,拉炮在嘭嘭作响,小提琴在拉着进行曲,鞋掌将马路踩的啪啪啪的颤抖。
邵江一将那些声音,变成无数的切面。
然后在切面的缝隙里,他终于听到了舞动后的声音。
照相机最高快门跟最低快门抖动的频率,间谍照相机细微的连拍的声音。
邵江一拨开人群,大步冲向游行队伍,走向宪兵,他将手里的小花热情的献给士兵,大力拥抱他们,含着眼泪喊了一句:“天佑麦德斯!麦德斯的士兵,精神永存!!!”
人群越加的兴奋声中,他已经穿越了重重的障碍到达了马路那边。
这是一栋旧住宅,住宅的材料是那种老式的青砖。旧宅内的主要材料是压模版以及老标号水泥。在旧城,几乎每种房子都是这样,自边缘进去,左边角落是楼梯,长廊两边是廉价的狭小住宅,下面是商铺,上面可住人那种。
邵江一慢慢走在楼梯上,脚跟先着地,然后整个鞋面无声落下。一步一步,不急不缓。这里与外面喧闹的环境是两个极端,甚至空气也是不一样的。旧舍走廊常年不见阳光的腐烂气味,墙角潮湿的可以长蘑菇的烂拖布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寂静。他慢慢的向前走着,耳朵不由自足的轻微的抖动。
他停下脚步,正是这里了,一间屋子房门上挂着13旧标牌的房间。
邵江一左右看了一眼,伸手从摆放在走廊一边的台子上,揪下一朵装饰用的旧的塑料花,他轻轻一拽,一根包裹在塑胶外膜下的铁丝露了出来,他站在那里将铁丝完成一个圈,插进门锁内,然后安静的听外面的进行曲,他在等待一个高音。
时间滴滴答答的行进,终于……
那首反复被吹奏的进行曲,响起了最后的高昂,随之而来的便是再次重复的喝彩和呐喊。
最最吵闹的那一刻,邵江一扭动铁丝,门锁的“咔嗒”一声弹开了。
那声咔嗒的脆响淹没于进行曲的高音频率,一个侧身,邵江一进了屋子。身体迅速照好掩体,开始适应光线。
屋子里,光线昏暗,透过窗帘折进来的光,邵江一看到了那个蹲在地板上,拿着部照相机正在拍摄的人。
他看了一会,然后惊讶的眨巴下眼睛,邵江一惊讶的看着自己,看下左右。
他问自己:
“哎?我在这里做什么?”
靠在窗户那人,调整了一下照相机角度,又是一阵抓拍,邵江一靠着门边的柜子看着这个年轻人。
这是个间谍,一个穿着打扮就如麦德斯普通大学生一般的年轻人。他的发质带着一丝亚麻色,阳光透过窗帘流苏照在他的头发上反光,那是一种显示他营养到位的光。虽然穿着普通,他脖子下带着一条深蓝色白条的丝巾却因其材质显示出它价值不菲。那是一种摆在橱窗做样品的丝巾。
邵江一慢慢走了过去,悄然无声的伸出手。
一直拍摄的人,突然放下手里的相机,没回头的伸出手反抓他伸出的那只手,邵江一领起一条盖沙发的麻布长罩布盖在了他的脸上。那人的另外一只手向腰下摸去,那里有一支枪。
邵江一抓住这人反击的那只手,猛的向对面墙壁上一送,他便飞了起来。这么大的人撞向墙壁必然会发出强大的撞击声,无论是麦德斯警察,还是间谍,邵江一都不想惊动,他一脚踢起放置在地面上的一个软靠垫,那个靠垫先一步的撞击在了墙上,舒缓了间谍撞上去的声音。随着沉闷的一声,那人向地面跌落。
只是一刹……
伴随着下坠的身影,邵江一伸出掌刀猛的击打他脖子下的大动脉。顿时,这人呼吸停止,大脑供血不足,邵江一的一串击打动作,利落协调,呼吸都计算在了每个动作间歇中。在那个身影坠落在地面那一刹,他已经跃到了他腰部,用力坐了下去,他将他的双臂拉起,用已经准备好的麻布巾困扎起来,扎了一个死扣。
然后他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仰起,把另外一块布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从交手到制服,只有短暂的十几秒。
结束一切后,邵江一关起窗户,将吵杂隔绝,他打开屋子里的灯光,借着光线打量他的俘虏,那个被捆好的间谍,他皮肤很好,犹如他的发丝一般健康,他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却并不挣扎。
邵江一顺手拿起放置在一边桌子上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吧嗒下嘴巴,他看下商标,这牌子不错。
“你是谁?你不是麦德斯警察?”年轻的间谍,已经迅速分析出了邵江一的身份。
对手的一连串的动作都显示,他也不想暴露。
“我们可以交换情报。”间谍开口说。
邵江一继续看啤酒的牌子,然后这才头疼的开始考虑,他要拿面前的找个人怎么办? 交给麦德斯警察?军队?无论交给谁,他都会很麻烦,邵江一灌了一口啤酒,暗暗唾弃自己的本能。
被捆绑的犹如一条大毛毛虫的间谍缓缓的坐了起来,他靠向在床沿的位置,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他都计算过位置。现在,他也能找到它。
邵江一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他只是看着他。
年轻的间谍靠好,又问出一串问题:“奥古?”“巴兹卡?”“新大陆新生公司?”……他叨念了一连串的名字,邵江一觉着华莱士先生真是可怜,还未出国门已经被一连串的人盯上了。
邵江一随着他的唠叨声中,又点燃了一支他香烟吸了起来。他该把他丢到哪里合适?下水道如何?
年轻的间谍,唠叨了一会,没有听到对面的反应,他无奈的仰天笑了一下,他那一头健康的头发向后倒去一个疤痕露了出来:“喂,别傻了,无论是你那里的,受谁的委托,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阻止麦德斯特丽娜开发计划。老兄,将情报合起来,不知道要省去多少工夫,要知道,我有他们驱逐舰最最新的数据,想象下,他们的作战指挥系统,最新技术的对空警戒雷达系统,还有大家都不知道的舰船导弹发射装置。新的改良系统都出于“新沃土”公司,老巴克曼为了儿子不计成本的供给数据……”
邵江一慢慢站起来,他拿起那罐空了的啤酒罐难以置信的看下上面的度数,好吧,这是低度啤酒。他是清醒的,他没做梦。
苍穹之下,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蝼蚁一般的人们,人们互相关联牵绊,互相连接。
邵江一的社会关系却是贫乏的,他几乎没有任何关系,这算什么?天定吗?还是天谴?
他慢慢的走过去,抓起年轻间谍的头发,低下头仔细看着他眉心中间的那道若隐若现的三角疤痕,这是他干的。这是他把他推下楼梯,摔在最下面台阶上的凸起留下的疤痕,当年的自己,就是如此霸道,如此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