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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越小邪低声应道，偷偷抬起眼，看着颜归晔的白色身影消失在门口，屋子里，还留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味。
青丘山，有狐潭，月色如水，倾洒在有狐潭上，潭上，有薄薄的青雾浮起，湖中偶尔有小鱼跃起，“啪”的一声，又钻回水底。却荡起一阵涟漪，将月的倒影打乱，一时间，银色的碎片在水中闪闪烁烁。
白衣在月下被笼上了一层银色的光，青色的薄雾像是给颜归晔带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身影，一片朦胧。
低头看着蜷缩在他怀中，毫无生气的小红狐，原本红得发亮的皮毛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狐身也冰凉冰凉的，若不是自己花了百年修为助他续命，只怕这狐身早已僵死，颜归晔的眼中透露出痛惜之情，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红狐，一遍又一遍。
“暮然，你明知道不可能，又何苦至此，虽然你修为尚短，但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你，值得么？”虽然知道暮然是听不到自己的话的，但是颜归晔还是这么说道。他还记得暮然离开青丘山的时候那眼中的癫狂，仇恨。。。。。。。以及，他所不能理解的痛心。
“唔。”胸口猛地传来一阵痛楚，那是暮然走的那天打在他身上的，那个时候的他，完全被一个全然陌生的暮然给怔住，甚至，当暮然拿走了他最为重要的东西，他也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反而还任由暮然打下在他胸口重重一击。纵使他是狐王，纵使修为千年，暮然那一掌，始终还是打重了，他明白，这伤，估计要跟随他一段时间了。
其实他明白暮然对他的情，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是狐王，生来便是要修仙的，而修仙。。。。。。。必须断绝情爱。为什么，暮然就是不懂呢？他低头怜爱地看着暮然。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风雪纷飞的夜晚，他自狼族手中救下暮然的母亲，那个紫发银眸的女子，为了保护她的孩子，甚至不惜以用灵魂做代价，施展“噬魂”抵挡狼族的围攻。本来他只是一个过路人，但是因为那女子这样的举动而停下了，当他救下她和她怀中孩子的时候，那女子的灵魂已经燃烧地差不多了，她挣扎着求他收留她的孩子，然后，就在他点头同意的那一刹那，灰飞烟灭。
“王。”身后突然传来的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灰长老。”颜归晔转身颔首。
这是一个穿着灰色皮裘，墨色长发的老人，他的手中柱着一根紫玉做的狐头拐杖。
这根拐杖很是怪异，它的头。竟然是一个真的狐狸头，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颜归晔。
“原来木长老也来了。”颜归晔再一次颔首。
“木青拜见王！”紫玉拐杖突然自己漂移到颜归晔面前，那硕大的狐嘴一张一合，很是诡异。但是显然，灰炎和颜归晔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知王有何事急召我二人前来？”狐狸以精明出名，而灰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还是这么问道。
“相信这几日发生的事，两位长老早有耳闻，此刻时间紧迫，若是错过这次，下次便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具体事情还烦日后道来，请两位长老现在助本王一臂之力。”颜归晔看了眼怀中的小红狐道。
“既是我王发话，灰炎（木青）自当遵从。”灰炎和木青恭敬地道。
“既是如此，那事不宜迟。”
此刻，薄薄的青雾渐渐浓厚起来，颜归晔将怀中的小红狐轻轻放到一边，抬头看看天，月儿早已高挂中天。
“劳烦两位长老了。”颜归晔说罢，便用指甲将右手食指弄破，鲜红的血缓缓渗出，他看了看，便左手拈决，右手飞快地在空中划着，手指过处，青雾染上血色，晕染开来，初看艳丽，再看便是悚然。
血雾开始吞噬青雾，就连他的白衣，也好像被染上了一层血色，颜归晔额头渐渐冒出细汗。手指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灰炎和木青见状，立即开始凝聚自己的法力，传送给颜归晔。
当他们接触到颜归晔的背部的时候，均是一愣。那身体里，空荡地很，完全没有了狐王修炼千年该有的样子，就像一个无底洞，快速地吸收着他们的法力。再没有积聚起来之前，便已经随着颜归晔的血流出体外。
有狐潭水开始激烈地涌动起来，开始不停地冒出气泡。
而颜归晔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这个阵，需要的，是充沛的法力，已经，深厚的修为。若是原本的颜归晔，他自己便可以完成，根本不需要将他们两个急着召回来，所以当他们接到狐王令的时候，心里还是那么诧异了一下，只是开个阵，居然要他们两个一起青丘。据他们的情报，颜归晔最近只有被暮然打伤过，而暮然只不过是只百年小狐，纵然有再高的天赋，也不至于将颜归晔伤及至此。
灰炎和木青相互对视一眼，再次凝聚法力输给颜归晔。有什么疑问，都事后再问吧，此刻重要的是助颜归晔打开那个阵。
伴随着巨大的水声，自有狐潭正中间，直直地升起一座仅有一个内室那么大的土堆。然后，在那个土堆的左上角，渐渐的有“隆隆”的声音响起，很快，便露出一个四方的洞口。
自那个洞口，透露出隐隐的寒气，那寒气，十分厉害，没过多久，洞口附近的水便凝固成了冰。
“多谢两位长老相助。”颜归晔顾不得额头的细汗，也顾不得难看的脸色，转身道谢，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王，希望，等您回来后，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当颜归晔轻轻抱起一边的小红狐，正要飞身进去那洞穴的时候，灰炎上前道，而木青，只是以他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颜归晔。
“好。”颜归晔淡淡答道，反正，就算不说，他们也迟早会查到，倒还不如自己来说。
施法完毕，血雾已渐渐散去，那白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洞穴中。
第4章 青丘之山狐狸事（二）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本句出处：《山海经·南山经》）醒来窗外已经艳阳高照，越小邪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自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一想到这里是自己居然来了传说中狐族的圣地——青丘之山，他脑海中便蹦出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来的这句话了。
狐狸，千百年来，在人类印象中，都是妖媚惑人的，越小邪自己也这么想过。但是，这一切在见到颜归晔后便全改变了。
初见，是白衣翩然的他。
再见，是轻轻浅笑的他。
他是那般出尘出世，在越小邪心中，没有任何事物能形容颜归晔的美。如果非要强行比拟，那也觉得是亵渎了他。
越小邪托着腮，看着窗外青翠欲滴的翠竹傻笑着。
“咳咳。”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咳嗽。
“你，你是谁？”看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一身灰衣，拄着一根有着硕大狐狸头的，通体深紫的拐杖的老人，越小邪被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显然，他没反应过来这里是青丘山，是狐族的聚集地，稍稍有点道行的狐狸，只要意念一动，便能出现在他们脑中想着所要去的地方。
“越小邪？”在越小邪还没能消化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的时候，那人手中拄着的那个硕大的狐头拐杖的嘴一张一合，喊出了他的名字。
“妖。。。。。。妖怪！”突然看到这样诡异的情景，越小邪起先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他越小邪好歹也有跟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打过交道，还不至于被吓得抱头就跑或是晕过去。
“呵呵，你这小娃子胆子还真不小，很少有人能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后还能像你这般的。”灰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你们是谁？”颜归晔说他是狐王，这里，应该是他狐王的地方，敢这般进来的，定是狐族中有一定势力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经过了颜归晔的同意。越小邪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试问，谁见了这么诡异的场景，会不怕呢？
“老朽灰炎，这是木青，我们皆是狐族长老。”灰炎笑着道。
“你们。。。。。。是长老？”越小邪看着灰炎和木青，然后一拍脑袋道，“啊，如果是长老的话，你们一定是来找颜归晔的吧？真是不凑巧呢，他昨儿个晚上给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越小邪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两位长老，还是改天再来吧？”长老诶，传说中，长老级的人物，那可是厉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