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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她赶到北门后,等了接近半个时辰,也不见司马家的一人一马。司马懿故意安排,不让她与大队一同出城,这一点本就奇怪,再加上她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等来,干脆冒险找回司马府上。
当她赶到时,正撞见董卓的士兵对府上进行搜查,司马家的人倒是一个不见,她没来得及细想便匆匆跑回闹市区,慌乱间又迷了路,然后便碰到和歌姬惜别的郭嘉。
他的出现,正是在她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也是火烧眉毛的关头。
司马黎暗暗动了动脑筋,决定暂时跟着他,抱一下名人的大腿,总不会出事的。
想到这里,她便放下心来,靠坐在稻草堆上,迎着温暖的阳光,学着郭嘉惬意的样子,打了一个呵欠。
“阿黎。”这时,一旁安静的郭嘉突然开口了。
她打着呵欠疑惑地看向他,等待下文。郭嘉睁开眼睛,带着笑意,语气却很是认真,他说:“这次回颍川,便趁机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吧。”
正打着呵欠的司马黎闻言,“嘎嘣”一下,把脖子扭了。
“嘶,嘶——”痛觉给了她一个好借口,可以对郭嘉的提议不闻不问。她一手扶着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回来,却总感觉它还是别扭地拧着,这时,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抚上她扭到的地方,轻轻揉着。
还有一道似有若无的呼吸,静静地吹佛在她的耳边,混杂着稻草的干香,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司马黎突然像一只虎口之下的兔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哪怕脖子上的痛觉在郭嘉的轻揉下已经消散无踪,可她的身体却更僵了,脖颈表面泛起了透明的裸粉色,体温也在渐渐上升。不仅如此,她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变得像稻草一样易燃。
“可以动了吗?”郭嘉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大概是因为他也觉得她僵硬了太久,有些疑惑。
她感到他慢慢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而郭嘉这一问也惊醒了她,当下就“嗖”地一下蹭到郭嘉的对角去,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瞪大了双眸看着他,皱眉道:“你这人怎么可以如此随意!”
郭嘉闻言,有些讶异,他面朝着她,却背着阳光,一阵寒风吹过,带起稻草刮着他的素衣,显得他的衣着更加单薄。
逆着光看他的司马黎转走了视线,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发髻上的玉簪反射出的冷光太刺眼。
“阿黎介意?可当年你我还在颍川的时候……”郭嘉收起讶异的神情,重新坐好,开始娓娓道来。
只是她又打断了他:“我说过了,今日与你是第一次见面,恐怕是你认错人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转过了头,看着远处荒芜的田地里,一片暗沉,只有一个农民守在中间,一动不动,他身旁的老羊毛发灰白,小声的叫着,听起来很是无力。
“好,”郭嘉好脾气地应着,然后又问道:“那,阿黎以为我刚才的提议如何?你我的婚约是否可以兑现了?”
司马黎转回头,直直对上郭嘉的视线,她面无窘色,目光澄澈地看着他:“司马氏从未为我定下任何婚约,是你认错人了;再者,刚才在洛阳城中的那位女子难道不是你的情人?”
她刚刚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郭嘉跟一个女子,在洛阳城中最大的歌伎坊门前道别呢,男的面色柔和,女的娇柔不舍。
郭嘉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道:“你指的是卞姬?”他说完,见她依旧以一种了然一切的神情,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失笑,像是在无奈地包容着一个呆孩子。
“卞姬若是我的情人,我又怎会舍下她一个人在城中?”郭嘉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司马黎,话中有话。
像是在说,她才是他的情人。
司马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心中又升起了方才被郭嘉按摩脖颈时的窘迫,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是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口吻平淡地说道:“即便如此,你们二人的关系也并非一般。”
“我和她会相识,只是因为两个巧合。”郭嘉盖棺定论道,他看着司马黎听后将淡淡的眼神遛向天边,看着越飞越远的乌鸦,只好继续讲故事:“我和卞姬相识,是因为另一个不一般的人——一个很值得欣赏的人。虽然他当时正在逃命,”郭嘉说到这里,想起当时的情形,嘴边又带起了微笑,“卞姬愿意帮他挡过一劫,而我当时也在旁边……这是第一个偶然。而不久前,因为另外一个偶然,我得知卞姬真正的情人,是董卓的心腹杨奉,这次让负责让洛阳’消失’的执行长官,就是他。”
郭嘉沉吟了一瞬,很快切入正题,继续说道:“今日离开时,我注意到城中的主要街道上添置了一些易燃物,最近天气干燥,有风无雨。如果猜的不错,董卓大概会用火焚烧,这也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盯着那炭炉看了半天。”司马黎得知那偌大的洛阳城将要葬身火海后,撑着头看向他,不敢深想。
看来司马家也是多多少少料到了这一点。
郭嘉点头,他说:“不止如此,城中还多了几家粮油店,主要分布于四角及中心,介时方便取燃料。”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一时兴起一样,忽然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当时遇见的那个亡命之徒,名叫曹操,阿黎可知道?”
曹操?!
☆、第3章 鬼才与兵
曹操这个名字,如同平地惊雷,“轰”地一下砸向司马黎的耳边。
若是在两千年后的新社会,恐怕幼儿园小朋友也知道曹操是谁。
可是对“司马黎”来说,不知道曹操是谁,反而更加合理。
她纠结了两秒,终于还是说了假话:“不知道。”
而郭嘉的反应也很平常,并不觉得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点点头,“嗯”了一声,问道:“那么,荀彧之名你应该听过。”
司马黎闻言,几乎是全身心地放松下来,也许“荀彧”这个名字就是有某种令人化解紧张的魔力,她点头,说道:“荀先生的名节在河内也被极力推崇。你这次回颍川就是投奔他吗?”
“不错。”郭嘉颔首,他看着她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惬意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稻草上,看着夕阳西下。
这回,郭嘉有些不解了,他问:“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轻松?”在他的印象中,她这一路上都是一副神经紧绷的模样,更不用提剑不离身这一点了。
“你说,”司马黎撑着下巴,老神在在地说道:“如果你得知自己将要投奔的人是个君子,难道不会觉得踏实许多?”
“你说的在理。不过,”郭嘉表示微微赞同,但在另一个程度上,他又不能赞同:“嘉以为,”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眼前的人就很可靠。”
她摇了摇头,深不以为然地说:“不见得,万一这回颍的路上碰上个什么意外,只靠你这副模样怕是不成。”说完,她又不自觉地将手放到腰间。
当“意外”被她的“未卜先知”料中时,郭嘉站在一旁,第一个反应竟是无奈地摇摇头,三分嗔怪三分好笑地看了少女一眼,轻叹道:“乌鸦嘴。”
站在他身边的司马黎早已黑了脸。
眼前,正有两个土寇堵着他们的去路,一个身宽体壮手持铁刀,一个矮小精悍,站在壮汉的斜后方,像是在衬托同伴的勇猛。看他们凶煞的气势和装扮,应该是附近一带的强盗,专挑自洛阳方向来的回乡人下手。
“我乌鸦嘴?若不是’奉孝先生’胸有成竹地走小径,恐怕也不会遇上这两个抢匪。”司马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对面的敌人,对方一副随时即可探囊取物的倨傲神情,不大意地挥着手中的铁刀,满脸凶相地瞪着他们,意在恐吓。
她半藏在郭嘉身后,右手已经悄悄地放到了腰带上,只是当她刚触到布帛上暗纹的凸起,郭嘉背在身后的手就好似长了眼睛似的,拉住了她的手腕,无声地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看这两个强盗的表现,已经视他们为手到擒来的羔羊,可以任意宰割,殊不知,有武器的不只是他们打劫的,而她也不像郭嘉那样手无缚鸡之力。虽然她一个人打两个人有些冒险,但她也不愿做人砧板上的鱼肉。
一直放在她腰间的,是一把软剑,就藏在腰带里,既可伤人,也可防身,对于女子而言,收于腰间也不会太显招摇。
但是郭嘉阻止了她。
“老大,你看这两人,该不会是偷偷私奔的小男女吧。”矮个子抖了抖耷拉的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虽然是冬天,可他一身短打还挽着袖子,露出肌肉发达的小臂,看起来像铁棍一般有力。
另一个壮硕的强盗被称作“老大”,他哼出一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