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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牺牲别人,我愿意!”
——如果你已经选定立场,请不要忘记我说的,我们和你们的种族战争才刚刚开始。
聂意双瞳涣散,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他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伊万的,大哥的,苍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凯撒为什么会死呢……对了,是为了救希科。
那希科呢,希科为什么没能活下来呢……啊,明白了,因为她被苍生“牺牲”掉了。如果苍生救她,那么他就会死在里面,苍生选择了他,所以希科死了。
苍生为了救聂意,不得不舍弃希科。就好像,聂一凡为了捍卫剩余幸存者的生命,不得不屠杀感染者一样——尽管他们的无辜令人痛心,但优先选择保护重要的那一部分,是人类的本能。
人类最珍贵的地方不是借其凌驾于食物链顶层的高等智慧,而是内心能容纳万物的余裕,小至爱人亲朋,大至山河种族。人类不断的犯错,也在不断的弥补,也许有些物种能给予狂妄的人类一次致命的打击,但地球的至高主宰只能是人类。
r…r病毒和毒素产生的反应在聂意的身上体现得极为激烈,本体受到剧烈的伤害,疫苗也逐渐显现了它凶狠的药效。不断的伤害和矛盾的自愈让聂意被折磨得肺部出血不止,聂一凡既愤怒又慌张。
“如果你还希望他死,现在你可以笑了。”格伦面无表情,眼里闪过刀剑般的清光,他对十莎比着手势,悲伤地蹙起眉。
十莎沉默地看向濒死的聂意,然后过渡到苍生脸上,他神情中的恐惧和崩溃没有一丝掩饰,十莎吸了口冷气,继而把视线扭到了一边,“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可以不用随时教训我。”
格伦无奈又欣慰地勾唇。
zero无力地往后退了两步,倚着墙慢慢蹲下来,身上的血迹立刻在墙壁上荡出一道鲜红来。
“怎么了?”格伦就近蹲在他面前。
“……很难受,我快不能不呼吸了……”zero胸前剧烈地起伏,额上冷汗涔涔。
格伦一把扯下他的口罩,露出他那张中美混血的俊秀脸孔,“谁他妈让你成天戴口罩!”
“我不戴,你能分得清我和文森谁是谁吗?”zero口气不爽,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格伦在他头上呼了一巴掌,“怎么就分不清了,幺儿才不会成天跟你一样板着个死人脸!”
zero直接被他打得趴在地上,也懒得起来了,呼吸道被阻塞的感觉实在难受,他直接顺势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另一边,唐岩竭尽全力忍着体内的百般不适,他双手发着抖抽空药瓶里的淡黄色药剂,推净注射器内部的空气,透明的水珠从针尖冒出来滚落。
“听着,我不能保证聂意能不能活下来,所以要不要给他注射得经过你们的同意。”唐岩急促喘息,对苍生和聂一凡道:“这是igg,能和疫苗产生反应让人体进入强制休眠状态,但我不知道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年,我曾经用兔子试验过,也有当场死亡的先例……先把你们所有的顾虑放在一边,我只告诉你们,我救不了他,所以,你们要立刻给我答案。”
聂一凡还没做任何反应苍生已经一把抢走了唐岩手里的注射器,他将针尖扎进聂意脖颈的动脉中,拇指缓缓压下,淡黄色的药水如数被推进他的血液里。
然后苍生推开了聂一凡,他将聂意抱进自己怀里,紧紧拥着他,呼吸严重紊乱,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过大的悲伤和失落纷迭而至,最后这种情绪慢慢一点点的揉和,变成了令人崩溃的恐惧感。他抱着聂意,就像一团即将熄灭的火苗,固执又可怜地燃烧着。
所有人的听力严重下降,没有人能听见,苍生痛苦的神情下,持续滚动着的低沉而无助的哭泣声,他像个大男孩般抱着自己的爱人,失声痛哭。
任务途中被击落,这个小小的插曲让政府和破军都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但对于科学院来说,针对r…r病毒的研究却得到了莫大的利益。同时唐岩的固执救了所有人的命,运输机降落在大片二次死亡的丧尸堆里,特种兵们迅速安排幸存者的撤离,暂时告别这个死亡之地。
数小时的飞行后,从机舱再度踏进冷风中,情绪不同,心境不同。
第99章
三天后,聂一凡捏着四份新兵资料,取了钢印,结结实实地盖了在上面。苍生,霍克白·沙蒙,封恬,格伦·邓菲,他疲惫地扫过这几个人的姓名,然后单独抽出了封恬的申请书,将其他三份放进了抽屉里。
办公室的门外,唐岩正两手揣在兜里,低着头,无聊地轻轻踢墙,偶尔有路过的军官会跟他搭上一句话。
聂一凡出来时唐岩才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清清淡淡地望过去。
“等我?”聂一凡没有停顿,手里拿着文件袋顺着长廊往外走。
“你去哪?”唐岩跟在他后面。
“去一趟工房。”聂一凡头也不回道,随后他脚步一顿,从怀里抽出工整的信封,转身递给唐岩:“本来打算往科学院跑一趟的,刚好你在这里,喏,你的遗书。”
唐岩两指夹过,无所谓道:“这种东西,丢了就行了。”
聂一凡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了,唐岩看着挺拔的背影,沉默地跟着他。
晚上九点,工房的讲室还在授课,聂一凡过去轻声打断技师们的学习,在门外跟黑板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招了招手。
“有事吗,聂少校?”老人手里还捏着粉笔,被粉尘染成白色的手指把滑落的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讲室内不少技师都纷纷探头往外看。
“不好意思,打扰您上课了,教授。”聂一凡把文件袋递过去,“这是封恬的申请书,军方这里我已经盖好章了,您盖过章后就可以备档了。”
“哦,是封恬那孩子。”教授接过来拆开看了一眼。
讲室中间的一排靠窗位置,封恬正趴在桌子上,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门外的情况,也能看清聂一凡脸上掩藏不住的倦意。
聂大哥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封恬枕着自己的臂弯,用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一个个小黑点。
潦草的谈话后聂一凡辞别魏教授,离开工房。
“一凡,”唐岩沉默良久,终于叫住他,“你知道破军正在干什么吧?”
聂一凡只是顿住了脚步一瞬,随后又马上大步流星地走进前方的黑暗里,什么话也没说,周身却在唐岩发问的同一时间塌出一股令人喉头紧缩的强硬来。
“你知道对不对,你不去阻止吗?”唐岩追在他身后。
“你有空在这里说废话,不如回科学院想办法尽快解除我弟弟的休眠。”聂一凡声音冷酷。
“普利切特如果真的杀了王中校,你也会被牵连的。”唐岩说。
聂一凡猛地停下脚步,他漠然地低头看着唐岩,声音带着阴测测的狠意:“叫他王简,他已经被撤职查办了。第九区的总指挥,现在是我聂一凡,我想压下这件事,没人敢捅出去。”
“我知道你因为聂意受伤的事在生气,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件事里你掺杂了太多的私人感情,你是军人,我求求你,理智点好吗!”唐岩大声冲他吼。
“没错,我是军人,”聂一凡冷冷地嘲讽:“可我弟弟不是,我可以为国家奉献我的一切,唯独我弟弟不行,那混蛋敢碰我弟弟,就得付出代价!”
聂一凡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给了他唯一的弟弟,唐岩再清楚不过了,他被聂一凡撇下,站在黑暗四合的地方无奈了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场战役死了多少人他不知道,代价必然是难以想象的,破军和政府军均折损过半,军方对王中校的自作主张所造成的后果还处于审查阶段,政府军面对军令如山只能等待结果,但破军必然是没有这个耐性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冲动的化身,同伴惨死,没有人会放过罪魁祸首。
希望在和将军签订的雇佣协议里,有一条能袒护他们暗杀军官这一行为的条约。
唐岩孤寂地仰起头,满天都是沉默的繁星,密密麻麻。
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医院走廊的尽头遥遥传过来,聂一凡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室内几乎要凝固住的安静里。
聂意静静地平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要不是胸前微弱的起伏,他的状态几乎让人觉得跟死亡无异。聂一凡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到聂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