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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流出来,然后便是唐岩所说的呼吸困难。
他无助地看了苍生一眼,苍生紧张地半抱着他,在说着什么,聂意听力下降得迅速,他模模糊糊地听到苍生的呼喊,但总是听不真切,好像耳朵里塞着棉花。
武直盘旋在天空,橙色的蘑菇云接二连三的在丧尸群中爆炸,原本犹如在舌尖前仆后继爆裂的啤酒泡沫般的丧尸在被烟雾笼罩后开始大片大片地失去支撑倒地。
楼顶风大,聂意似乎过分吸收了烟雾对人体影响的效果,症状越发严重,苍生直接把他扛起来下了楼。
下面的人也好不到哪去,烟雾的渗透效果比唐岩说得更恐怖,几乎和他们楼上几个直接接触的人症状差不多。
少尉忽然面有惧色地冲到聂一凡面前,“少、少校,你来看一下。”
聂一凡担心聂意的身体也跟着下了楼,他的听力基本还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什么事慌慌张张。”
幸存者被特种兵严密地保护起来,挤满了楼道和周围房间。
有一拨人从刚被特种兵救出来后就一直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他们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过多惊喜,在进入楼层后就自动选择了一个房间呆着,安安静静,直到少尉来查看幸存者们所受到的影响程度时,才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死人了,三十多人已经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死了一半。
聂一凡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后握着门把的手里徒然施力,险些把门把掰下来,“怎么会这样!”
唐岩擦了一把从耳侧流到下巴的血,他走过来,没有过多惊讶,任何情况都不会摧毁他对自己专业上的超然自信。唐岩揪过一个缩在角落里不断咳血的男人,触手的感觉冰凉,他用的力气大,马上在那男人的胳膊上留下了一个凹陷下去的掌印,仿佛那男人是蜡做的般。
聂意倚着墙缓缓滑落在地上,他脑中不断有巨大的轰鸣在盘旋,嘈杂的呼喊声里全是让人绝望的恐惧尖叫。明明他的听力已经所剩无几,但不知为何这份嘈杂声在他脑中越来越清晰。
他忽然呛出一口血,聂意捂着口鼻,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涔涔流下。
“聂意!”苍生注意到他的反常,忙叫了医师过来。
“是丧尸。”唐岩退回到聂一凡身边,淡淡道:“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是丧尸。”
“不会吧……”少尉道:“但他们能说话,而且对我们也没有攻击意图……”
“有意识的群体,这也算是是个新族群了。”唐岩掩饰不住唇角地嘲讽,他的余光注意到聂意身边的小骚乱,拨开人群过去道:“聂意?怎么会这样呢?”
“这也是在正常反应范围内吗?”苍生的目光通红,紧紧盯着唐岩。
“不应该是这样的,毒素只对r…r病毒有侵蚀反应……”唐岩紧紧蹙眉。
聂意茫然地转动眼睛,唇角不断溢血,他似乎不再认识眼前的所有人,表情无辜迷茫。
苍生缓缓道:“他之前,被控制这里的主脑丧尸咬过。”
唐岩陷入沉默里。
苍生猛地抓住唐岩的衣领:“救他!”
“少校?”少尉望向聂一凡。
沉默片刻,聂一凡看了看聂意,缓缓打起了手势:“杀。”
两名特种兵端着机。枪站在门口扫射。
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聂意捂紧了耳朵。
门里的人面对枪口,尖叫着害怕地逃窜,但最终还是被弹幕切成碎片。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
——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就非死不可呢。
聂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他们临死前,心中凄惨的尖叫,恐惧地哀嚎。他痛苦地捂紧了自己的耳朵,拼命把自己缩成一团。
“像不像在境外维和部队时,某些佣兵因为种族歧视而屠杀难民的情景。”zero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出轻轻的嘲讽。
“他们是丧尸,不是人。”十莎说。
“有区别么。”zero喃喃道。
第98章
——好过分,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死?
——为什么抛弃我们?
——为什么……
为什么……
“最新型的r…r病毒,采集完成。”唐岩把装满污血的试管密封装好后,他又用镊子采集了一颗浑圆饱满的眼球,并且捏了捏,十分富有弹性,充满生命力,这样的现象直令他惊叹,“如果不遏制,任它们演化下去,不知道大自然最后还能创造出什么奇迹。”
“最新型应该是伊万。”聂意甩开苍生,踉跄着走过来,他稳住虚浮的脚步,满脑子都是其他人听不到的凄厉惨叫。他往修罗场般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认出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是之前他和希科在地下室遇到过的,那名老者,脾气暴躁的男人,脆弱绝望的女孩……
明明和人类一模一样。
他们的害怕和被同类抛弃的绝望,聂意看在眼里心痛不已。
那些破碎的尸块让他觉得很残忍。
“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聂意吞下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腥气,他悲痛地揪起长眉看向聂一凡,眼里慢慢洇出薄薄的一层泪水,“与其牺牲大量的实验*和金钱去研制疫苗,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救救那些还有自主意识的感染者?”
聂一凡单手持一把蟒蛇左轮,他抬起枪口。房间的角落里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他满身是血,双腿让弹幕切碎,正紧紧捂着自己的双耳嘴里崩溃地祈求着:“我不想死……别杀我……别杀我……”
砰地一声枪响,巨大的震爆性枪鸣让聂意一惊,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房间里的男人应声被极速旋转的子弹轰爆头颅。
聂一凡冷冷道:“没有为什么,他们被感染,就一定要死。”
其他的幸存者们目睹这一切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他们大部分都原地蹲着,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出神。特种兵以服从聂一凡的命令为第一准则,从病潮爆发最初,他们的枪口就已经杀了数不清的感染者。见惯杀戮的佣兵们更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但没有人能否定,这一幕在更深的层面上,有着多沉重的意义。
——这就是人类,你看清楚了吗?
伊万,这是伊万的声音?
聂意用力捶打耳侧,想把这声音从脑海里赶出去。
——危难的时候人类毫不犹豫地抛弃同伴,感染者并非没有生路,可人类从没想过要去救他们,人类只会对感染者处刑!你看到了吗!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聂意弯下腰歇斯底里,倒流的血液呛进气管,他跪在地上大声咳嗽,不断呛出颜色浓郁的血污。
“小意!”聂一凡终于注意到聂意的反应比其他人更剧烈,他一手揽着他的后腰将他半抱起来,单膝跪在地上,紧张地轻轻拍他的脸,焦虑而又惊慌地看向唐岩:“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跟他嘴里说的伊万有关,他身体里有潜存的r…r病毒。”唐岩在迅速的耳鸣中隐约辨别出他的声音:“我救不了他。”
苍生倏地握紧了五指,呼吸急促起来。
“我要怎么做?”聂一凡说。
唐岩道:“看着他死。”
聂意已经分不清脑中的声音是丧尸的哀嚎还是同伴的对话,他能感觉到聂一凡的体温,但先前聂一凡那个冷漠的回答让聂意情绪上有点微妙的失控,他轻轻抓着聂一凡的衣襟,几乎是咬着牙说:“如果我也被感染了,大哥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他声音里那丝轻不可闻的仇恨让聂一凡有些微怔。
聂一凡发出沉重地呼吸声,他轻轻抹去聂意唇角的血液,随后将他拥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众多感染者都是无辜的,但是病毒侵蚀人体的速度太快了,除了杀死他们,我们没有其他任何办法,牺牲他们才能保全剩余的人。小意,我没有为全人类作战那么伟大的觉悟,我只想保护你,我想把以前那个和平安全的环境还给你,所以感染者必须要死!”
“要保护一部分,必然要牺牲另一部分,这份牺牲,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但为了你,我可以。”聂一凡没有对这身军服致以最高的忠诚,他始终把“大哥”的身份排在一切的前面,“只要你能安全的存活下来,牺牲自己,我愿意。牺牲别人,我愿意!”
——如果你已经选定立场,请不要忘记我说的,我们和你们的种族战争才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