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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高云淡,我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闪开,我来驾车。”
众人一怔,呼拉拉跪倒,“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娘娘是千金之躯,万一有个闪失,小的们吃罪不起!”
“咯咯——”我长笑一声,“逗你们玩的,先去后宫,我要去向王母请安。”
搞个恶作剧,心中略略通泰。
众人交换一下不可思异的眼神,将信将疑地起身。
龙马神骏,奔驰如电,路过斩妖台,想起众姐妹也曾私下议论,“据说斩妖台上的封印石是块诅咒的石头,如果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下咒语,那诅咒会历百代而不灭,生生世世,如影随形。”
我看着那块渐行渐远的封印石,心中无限苍茫。
曾经在树上刻下的誓言,字虽在而情已逝。树的伤痕,化作一个皱眉痛楚的嘲笑。染上石头的血,却真的可以历久而弥新,千年而不朽。
——咒语永远比誓言长久!
——恨,总比爱尖锐。
我就要让自己变成一柄恨之剑,让你承受和我一样的痛!
第四十章 我死之后、必化历鬼
“阿珠娘娘——到”后宫宫人高声通报,急急地走两步,夹道两旁的芍药花还如初次来时一样妖艳,然而物是人非,不忍相对。
又见卷帘人!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伸着手,僵在半空,一如初见。
我娇羞笑着,一如初见。
珠帘在他手中叮叮作响,还是旧时的声音。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眼中根本没有他,“臣妾参见王母娘娘,给王母娘娘请安!”
“哦,是阿珠呀,怎么?想通了?”王母的声音平平,每个字皆带嘲讽。
如何听不出,但不以为意,“臣妾知罪了,所幸迷途未远,特来请娘娘降罪。”
曾经,有一只蝴蝶,在这里,从掌握中脱困,舞动美丽的翅膀,翩翩地飞——
“罢了,即然想通了,还降什么罪,平身吧,先去玉帝那里伺候着吧。”王母见我说得诚恳,便不再追究。
“臣妾此来,一为王母请安,二来嘛,臣妾还想感谢一个人,是他亲到狱中相劝,才使臣妾大彻大悟。”
“哦——此人是?”
“卷、帘、大、将、沙、悟、净!”须知每个字皆从胸中迸出。
向着他,一本正经,正正规规道个万福,“多谢沙将军成人之美!”
礼罢,向着王母,向着他,向着众人,也向着自己,说一句,“臣妾去了!”
一入候门深似海。
纯真的爱恋已成泡影,我拼尽余生的幸福,为着一个报复。象是一只冤死的厉鬼,回来索命。
“沙悟净”我在心中默念,“从此之后,我为厉鬼,使君残生,终日不宁!”
车辇轰轰,人声隆隆,没人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事——自吞砒霜毒老虎,呵呵!我知道自己很傻,在做傻事。
可是,从我奋不顾身地傻傻爱上他的那一天,便注定爱得人仰马翻、满盘皆输。
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才使得自己现在油尽灯枯,人比黄花瘦。
车停朝天门,剩下长长的甬道,得自己一步步走上去。一步一步,踏上魔途。
跪在灵霄宝殿正中,参拜罢,才选淑蕙宫。
是夜玉帝临幸。
冰清玉洁的女儿身,总被雨打风吹去。
只剩一枕清泪,半床残梦。
过得几日,向玉帝使些手腕,将沙悟净调来当差。
封个一官半职,要他夜夜伴侍寝宫。夜夜长立宫门外,听房内娇喘连连、销魂呓语。要你听,听清楚,当初你的女人而今却躺在别家牙床,红绡帐底,百啭千啼,鹦鹦燕燕。
若你有一丝爱我,便痛十分;若有十分,管叫你痛断肝肠!
白日里唤他近前,看他目中血丝,干裂嘴唇,心中何尝没有怜爱与不舍。可惜!沙子,我已化厉鬼,十指如钩,撕心扯肺。
“沙将军面容憔悴,一脸颓态,是否住不惯淑蕙宫?”我明知故问。
不料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启禀娘娘,臣深感愚钝,力不从心,请娘娘准臣挂冠为民,去往蟠桃园锄草种树。”
“不许!”我勃然大怒,“你刚刚来到淑蕙宫便自请贬谪,外人还当我阿珠无容人之心,哼,沙悟净,你走不脱!”
既痛又恨,看他双膝跪地,心中更加有气,沙悟净,男儿膝下是黄金,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跪?
我冷笑,“有我阿珠一天,你休想脱身!”
这个男人,一再的逃避,不肯面对,宁愿一跪也不愿反出天庭,沙子呀沙子,本来我们可以一起走,去往鹤舞云翔之所,你又何用跪天又跪地?你即见不得爱人遭践踏,为何当初不带她走?
有无数质问在心头。却看着他沉重的背影,再也问不出口。
疲惫地挥挥手,“你下去吧,离开的事,休要再提。”
待他走到门口,幽幽念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句话销尽人间英雄气。
沙子,如若你现时能牵阿珠的手,阿珠还是会跟你走,天涯海角,伴君左右。
第四十一章 醉梦一生
闲来无事,便日日想方设法捉弄他,时而艳若桃李,时而冷若冰霜。看着他倍受折磨之下日渐消瘦,我亦感同身受。然而,谁都别想逃脱命运的刑罚!
那一日,自己独上斩妖台,高高的台上四面全是萧萧风声,我看到那块封印的石头,它静静地立着,不发一言,咬破指尖,字字血泪,在上面写下一个不能擦去的诅咒:阿珠再恋沙悟净,愿遭天谴,地狱业火,化为灰烬。
轻易写下的字,不想却成来世无法磨灭的枷锁。
也时常独自徘徊瑶池,空对一池荷花,迎风流涕。水中倒影青青却被珠泪击碎。伤心地独立伤心人,一片伤心谁能懂?
一腔心事,满腹愁绪,哭向不解风情的莲叶,莲叶有知,恨不能言,只能为我空蓄泪。
以前的姐妹,恭恭敬敬,以君臣之礼参拜,“见过阿珠娘娘——”
低头躬身,拒人千里之外,再不复旧日的欢笑。
沙悟净!我为你失去良多,你要还我!
这一日感时伤怀,正用红绞拭泪,只听得细碎脚步声,赶快藏身叶底,不想以泪眼相向。
“大王久候。”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也是刚到。”粗声粗气地回答。
我偷偷望出去,只见背对着我一个高大的背影,杂乱的毛发,头上两只醒目的角,是个牛妖。咦?天庭怎会任由妖怪进出?
“老身已探得那琉璃盏不在灵宵宝殿,定是在西王母的手中。”只能看到说话的人高高的乾坤冠与缕缕白发。
“哦!你肯定?”
“愿用脑袋担保,有人在后宫看到琉璃盏。”
“哈——”牛妖长笑,“打破琉璃盏,三界必大乱,你我再来收复这混浊的世界就会易如反掌,妖国复兴更会指日可待。”
“哈、哈”苍老的声音陪笑,突然顿住,“老身只担心那两个人。”
“不足为虑!白骨精日前已被我激得反上天庭,现在不是关入天牢了么。至于那个孙猴子,呵呵,眼下正被我稳在寨中,只要我们侦知琉璃盏下落,过几日便可教他来营救白姑娘,大闹天宫,到时正可以假他的手破十王大阵、击碎琉璃盏,事成之后,你我再合演一曲双簧,骗他去挑战九生九死,嘿嘿,一切还不尽在你我掌中。”
我不意听到如此惊天大阴谋,心念一动,裙裾入水,水面一圈圈涟漪散将出去。
“谁!”
再也无法遁形,我提起裙裾便跑。
“站住!”他二人亦不敢高声。
我不敢回头,只留给他们一个仓荒的背影。
一直跑,一直跑,转过无数的殿角,径直跑入寝宫,扑倒床上,喘气,说不出话,心慌慌地跳。感觉一个巨大的阴影压上来,遮天蔽日。
去报知玉帝!心念一动,我一弹而起,揭穿惊天阴谋,让天日依然如此昭昭。
倚门却又停住,身体慢慢滑下,我在想:是否,三界乱了,你便可以不用背负沉重的负担,再没有什么天规戒律的束缚,你或许可以从容地爱我?
三界乱了,我便不再是什么侧妃,你也不再是天宫的神将。
三界乱了,是否可以成就我们的一段爱恋?
我不知道,心里好乱。
我只知道,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整个世界。
“车辇!”
“来了,娘娘要出行么?”
“灵霄宝殿。”
车辚辚,马萧萧,可是我的心却如无缰的野马乱作一团。
已到朝天门下,一百零八级台阶,一阶一个烦恼,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