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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要先确定他的手臂是否有事,再算以前的恩怨。
一室凉籁薄光间,那个风雅男子静了须臾,忽然似笑似叹,“你这样子,我倒希望身上的伤晚些才好。”
在她惊愕间,他已经隔开了那只药箱,展臂一揽。倾瞳失去重心跌坐到他怀中,只觉浓重的药香盈鼻,耳后那人的修臂长指叠上她身,将她的绿萝丝衣乱起丝丝纹路。她只好匆忙低嚷道:“大狐狸,你不要再骗我,是不是你的手……”
“怎样都无区别,原本我便是右手使剑,现在……”他的左臂收紧她的腰肢,带着款款的柔情,“只要不妨碍做这件事,就够了。”
孤傲如他,城府如他,将狂悲狂喜都敛为云淡风轻的男人,也会说出这等稠密的言语?
心中猛地一跳,仿佛有什么酸软入骨的东西融化开来,溢满了整个胸间。然而,他这样讲的意思,便是……倾瞳倏然捏紧了他的腕,扭头惊骇地问:“你的左手不能再对敌了?那日后若遇到寇天这样的高手,岂不是……”
他扯了唇,似乎有些不满,“雁安说得对……”
“哎?”
“太聪明的女人,容易略过风情。”
“喂……”
不等她反应,独特清冷的气息就包围而至,薄唇蛊惑地贴上她的,几丝霸道挑开她芬芳的唇齿,将她的抗议全部咽进喉间。
手中药箱砰然而坠。他的温雅原似一倾月芒,不料竟能静静燃成火焰,蛊惑她,触痛她,浪潮般将她包围没顶,令她无法思考,无法脱身。她只感觉到浓稠如织的情愫自那人唇上辗转传递,好像那份渴望与生俱来,此生此世都不会终结。
她心慌地推拒,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全没力气,居然不慎推到他紧致的腹间。
唔,手感的确不错,可是引来那人一丝低低抽吸,“瞳……”莫怀臣抬起头,散乱的发丝有几分不羁的激情,深墨的双瞳暗火闪烁,他轻轻地咬牙,“你在诱惑我么?”
倾瞳又羞又急,翘唇薄怒道:“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唔……”
纱帐一荡,嫣然红唇再度被堵住,那人的力量这次带了不顾一切的火热,轻易化解了她微不足道的挣扎,翻身将她压在柔软如棉的榻上。
青丝交缠,编织情思如水,变沸。
他放弃了自我挣扎,闭目将她深深拥在怀间,白衣绿萝次次摩挲,簌簌如冰沙泻玉盘,曼妙而旖旎。
性感的锁骨泛起一层美妙暗绯,雪衫堪堪尽乱,露出清健有力的胸线。带着迷乱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间,鼻子,一路如火般炙热,在她优美的颈侧由轻而重一吮,听到她无措的低吟,“子汐……”
莫怀臣忽而掀目,迷蒙间,近在咫尺的那对清虚眼波,颤颤的迷惑,淡淡的顺从,潋滟如三春桃花点落清溪,娇媚欲流。
那个令他迷恋至忘我的女子,微扬起如梨瓣纤柔的下颌,雪颈脆弱地轻绷着,胸前衣衫亦在纠缠中揉散开来。精致的金丝蝶纹恰覆在毕露的曲线上,起伏间展翅欲飞,楚楚美妙令他不禁骤然窒息。
更有一痕轻暖落在他有力的腰间,悄然一触,如蛇般婉转缠上,她吐气如兰,不似同意,亦不似反对,“真想,要我么?”
如斯的魅惑,如斯的甜美,叫人如何抗拒?
不想再思考,不想再伤痛,不想再郁郁难安,只要如此拥有她,心间再无空虚,再无迟疑。
眸中深情浓烈如酒,他俯身狠狠吻住她,长指飞快挑开她的腰间丝带,低低喘息着命令,“不许离开。”
“噢?”她扬手,掌心多出一支碧玉发簪。那人的墨丝如瀑般披下,映着他低垂的面庞越发俊雅。指端随之贴上他灼烫的身躯,小心避开了伤处,温存游走,挑衅嬉戏,弯唇似在浅浅引诱,“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说,很……十分……非常……爱我?”
“我……”深瞳闪过一刹那的空茫,对上她漾着情意的杏目,僵了僵,却化为晴日下丝缕融化的雪雾,“我……”
如此如此地欢喜,如此如此地在意,应该,是百分千分万分,折磨着纠缠着,宁愿化为神化为魔化为尘,也不能放弃。因为,我是如此爱着你。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那段肺腑之心,呼之欲出……
陡然,木窗外送进一声突兀,柴青平板的语调似乎异于平日,急切地扬高了,“大人,蒙族使者到府求见。”
屋内两人俱是一愣,满室迷情骤散。
倾瞳欲要起身,却被莫怀臣合身挡住,他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见。”
不过,若外头的人能体谅此刻屋内的旖旎春色,便不是那个忠诚木讷的柴总管了。果然,他尽职尽责地再干咳一声,“可是,他们来有要事求见。”
里面的回答依旧简洁,“何事?”
“这……请大人亲自接见,便知首尾。”柴青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敢实说。
“讲!”命令似乎隐忍着不耐,“现在。”
“他,他们是蒙族的使者,这次专程赶来,是为了他们的三公主赛嫣……”柴青清了清嗓子,可越发觉得费劲,索性一口气都吐出来,“他们希望与绍渊和亲,点明三公主的驸马,必须是大人您。”
莫怀臣深眸一震,忙睨向身下的女子,但见她碧衫凌乱,双颊嫣红未褪,娇俏的嘴角却已抿紧,压低声恨了一句,“招蜂引蝶!”
身下的女子呼啦掀开他的身子,飞快地和衣整理。
莫怀臣跌到空荡的一边,只得无奈地苦笑,如常扬声吩咐,“你去吧,本相知道了。”
起身靠近,食指不太大力地点了点她的额,趁她愤愤间又吻了一下翘起的鼻尖,柔声哄道:“别乱给人扣帽子,世间其他女子于我有何意义,你难道不知?在恼什么?”
“我稀罕么?”倾瞳被他的坦白弄得心口发虚,却不再抬目。
常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复来”,世间际遇大抵如此。
今日她这般放纵自己,也许,只是因为欢喜眷恋,为了求一个放弃追寻前因留在他身边的理由。然而终是不如愿,难如愿。她是该庆幸,还是该埋怨这条理分明的命运,定要将她置于秋霜风间,让她一次复一次被吹醒吹透,重得冷静地判断。
蒙族,蒙族居然派人前来和亲,此事决不简单,看来是老天存心要使他们不得安生了。
她心中暗自叹息,一面利落将自己收拾妥当了,一面自榻上拾起那支明流清雅的玉簪,垂眸为身边男子将散落的长发重新绾起,簪成乌玉高髻。
“是我稀罕,总成了吧。”莫怀臣好脾气地任她下力施为,也不再争辩,待她结束之后,才理齐了飘逸的白衣,站起来吸了口气,“你先吃些东西,我去去便回来。对了,也许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倾瞳有些心不在焉,“你去吧。”
莫怀臣行至门边,又不大放心地回首,想了想终于慢道:“近日别轻易离开相府!凌帝醒了,在境边纠集重兵,应该是为你而来。”
她一怔,“什么叫醒了?”
“他那日被雪崩深埋,昏迷数日,所以才叫醒了!”莫怀臣已往外走去,清越的语调有丝不爽气,“想知道究竟,鬼和尚近日即归,一问便知。”
外头的流雾不知何时散开了,郁郁竹林迎风翩然。
莫怀臣离了屋子,眉心才悄然锁起,沿着蜿蜒小道踱回前厅。青墙石地的前厅之中,已经十分拥挤热闹了。
大大小小的兽皮箱笼俱是黄金包角,华丽不凡堆了满地。十几个来使个个高大健壮,朱罗锦衣都难掩饰那份彪悍之气。只有一个人身量较矮,站得远一些,压了低低的风帽看不清面貌。
多年以来,蒙族一直是中原人最大的劲敌。他们常年马背为生,天生尚武,骠勇而嗜血,若不是大芙国最后一任皇后,通天象师风绮罗与当时最擅制造兵械的秦家倾力研究,制出了“玄雷”“卧月”两种威震海内的火器,大败了蒙族的百万铁蹄,从此镇住了蒙族马踏中原的幻想,恐怕如今的三国也难坐稳江山这许多年。
自大芙一分为三,只余最强大的历越与蒙族势力正面接壤。据说历越皇族手中握着两种火器的制法,三十年前一次蒙族的试探中还曾动用过,至于是真是假,因为那一战几乎未见硝烟,也难调查确实。不过寇天当年潜入历越一年,多少应该也是为了这两样至关重要的火器制法。
至于泽国绍渊与蒙族,只有一条较凌江更加险恶的支河相通。蒙族地处边陲荒芜,终年大漠黄沙,烈日滚滚,因此擅骑而惧水,所以未破历越之前,应该不至于打绍渊的主意。
而他如今亦已统领绍渊,少不得需为了大局周全妥当。只不过和亲一事,尚在他计量之外。
一次联姻,换来一个强大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