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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去死!”菱香歇斯底里地狂叫,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野兽,从椅子上摔回到地上。
“赵尔,鲁锦,你们留下来,我们还有事要谈,不是么?”巴尔德转身朝包厢走去,站在他身边的镇长拄着拐杖跟上去,边走边怜悯地回头看看愤怒的女孩,边摇头:“可怜的孩子。”
“可是,大人。。。。。。”文雅丽不甘心,但是巴尔德头也没回。
大门缓缓合上,高大彪悍的怪物走远了。一阵阴风拂过外面城堡废墟,血色新月正当空,菱香在黑暗隧道出口处,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你放过
我,当心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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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散去,大门口,泽一垫着脚尖,在身材高大的人群中,焦急地四处搜寻,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流水一般从身边走过。气质高雅的贵妇人和几位商人摸样的人周旋。
“贵公子的绘画天赋不错,我会一直关注。”
“多谢您的慷慨。”贵妇人笑成一朵花,“明年的画展,您一定要支持泽一。”
“一定,一定。”几个商人异口同声地点头保证。
简短告别后,贵妇人穿过人流,过来拉泽一的手:“孩子,走吧,你那位室友也许有急事,先走了。”
“不可能,他是个守信的人。”泽一笃定。眼前一个黑发细瘦男士飘过,他一把拉住那人的手臂,转过头来,一张陌生的脸:“先生,有事吗?”
“啊,对不起,认错人了。”泽一礼貌地道歉。
很快,人走光了,只剩下两个清理垃圾的佝偻仆人。泽一不死心,站在城堡阴寒的大厅中央,大声叫子轩的名字。
“他在我这里,你走吧。”巴尔德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皱着眉看泽一。
“你把他怎么了?”泽一大声地说。竟然对尊敬的巴尔德大人这样说话,伯母吓坏了,一路奔过来,一边拉扯泽一,一边忙不迭地朝巴尔德谢罪。
“他很好,我会照顾他。”
“我知道,你跟我们不是同类,为什么你对他那么感兴趣?”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这不关你的事,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跟他,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远远在你跟他认识之前,只是他不记得了。”巴尔德叹口气,“是我害的。”
泽一推开母亲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我更不能让他跟你呆一起了。”
“那么,你想单挑?”巴尔德笑了起来,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他从楼上一跃而下,白色衬衣,亚麻色长裤,得体而优雅,泽一的母亲被他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吓晕了。
泽一顾不上这些,他眼里冒火,猛的扑上去揪住巴尔德的领子,把攥起拳头使劲挥过去。他偏头,一把抓住泽一的手把他甩在石柱上。后脑勺被撞了一下,泽一一阵头晕目眩,在失去意识前,他还倔强地试图去扯金发贵族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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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舞会的第二天晚上。他
睁开眼,看见天花板上,天使与魔鬼战斗,色彩异常鲜艳的油画。
他摸了摸发懵的额头,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这个封闭房间,大理石壁炉,书桌上摊着摊着几本书。
巴尔德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瘦削的下巴,装帧精美的硬皮封面书摊开,倒搁在胸口,另一只手落在地上。衬衫领口半敞开,露出没有任何伤痕,完美无瑕,如白玉的颈项,以及清秀的锁骨。
子轩怦然心跳,像着了魔一样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长长的睫毛颤抖,子轩立马往后跳了一大步。
“感觉好些了么?”
“嗯,”子轩脸发烫,“我,我有点口渴。”
“你想喝什么,红酒,还是果汁?”巴尔德放下长腿,站起来,去橱柜取饮料。、
“果汁。”
子轩端着果汁,眼睛盯着地面,一边用脚磨蹭着地毯,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你,你舞会上,看中哪位贵族小姐了么?”
“应付家族那帮顽固的老头子罢了。”巴尔德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解释。
仆人端进来夜宵,摆放在房间内的小桌子上,揭开餐盘上的盖子,一股浓郁的烤鸡香味立刻扑鼻而来。除了烤鸡外,还有一些奶酪,一份沙拉,以及一瓶陈年葡萄酒,瓶子旁边还有两个玻璃杯。
“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轻易相信别人,真让人放心不下。”巴尔德喝着红酒,忽然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摸摸子轩的头。
子轩搁下手中的鸡腿,一脸茫然地盯着巴尔德。
隔天早晨,回去的路上,巴尔德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哈维教授上次布置的小组合作案例报告,我们还没动手,什么时候一起去图书馆?”
“随时都可以。”子轩靠在车窗上,认真算计下,“最好还是在考试结束后吧,反正下学期交作业。”
“好吧,听你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住,我一个人很寂寞。”
“这个,这个,我还没想好。”子轩慌慌张张地搪塞。
☆、休加
休加
上午的考试结束了,大批走出考场的学生涌向餐厅和宿舍区。花古泽一随着人群走进宿舍楼大厅,一眼看到了会客处等他的子轩。
晚饭后,寝室,子轩复习专业书,泽一趴在地上专注地画画,准备明年期待了很久的个人画展,墙上贴满了他各式各样的习作。窗外阳台下大道,传来从图书馆回来的学生嬉闹声。莫子轩转过头,说:“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想说,就会主动告诉我,”花古泽一搁下手中的水粉笔,仰头说道,“凡事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
“如果不是你,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
“你真想谢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花古泽一大笑,末了,补上一句,“开玩笑的。”
子轩没说,看着他淡淡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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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公法考试那天,莫子轩提早交了试卷,离开教室,准备回去收拾下乱糟糟的寝室。
空荡荡的长廊上,廊外一簇簇挺拔的紫竹,粉色玉兰油花苞静悄悄的立在枝头。转弯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靠着墙柱,恬静地望着花坛边含苞欲放的迎春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侧过身来,看到出现在拐角处瘦弱的男生。
子轩默默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巴尔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推到墙角,双手圈住,蓝色的眼睛俯视倔下来,语气几分愤怒几分痛苦:“宿舍长对我说,你提出换寝室的申请了,下学期你准备搬去和花古泽一住?”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莫子轩偏过头,避开他阴郁的目光。
巴尔德将他的头掰回来,逼着他面对自己:“ 你就那么讨厌吗?”
“我脑子很乱,不想说话,”莫子轩疲惫地垂下眼皮,轻叹一口气,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迷迭香。
巴尔德把他拥进怀里,凑到子轩耳边轻语:“我会一直留在210寝室,等你回来。我已经等了几千年了,再等几个月又何妨?”
“莫子轩,”楼梯口有人叫唤,莫子轩一下子给吓醒了。他立马像一只小野猫一样抓绕推搡,挣脱了缚束,逃走了。
“你出现的真是时候,罢,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巴尔德长身而立,面对楼梯口的花古泽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郑重警告你,他是我的,从前是,现在也是,不要和我抢。”
“我尊重他自己的决
定。”花古泽一右手抓紧了栏杆,不亢不卑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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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小镇一片火光,所有的居民东奔西跑浇水灭火,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无数只狗在狂吠,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少年慢慢走了出来,沾有血迹的毡帽松垮垮地扣在头上,遮住了眼睛,嘴边一颗显眼的美人痣,手里赫然提着镇长的那根宝贝拐杖。
他在笑,眼前的情景是那么有趣,仿佛回到几百年前,那场巨大的火灾。漫天飞舞的火焰,诡异而悠扬的钢琴声,在琴键在上飞舞的修长手指,唇边一滴一滴划落的鲜红。父亲的怀表在满是血的低砖上跳动指针,母亲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地上,一双被火光和血液染红的双瞳,以及清盈如蝴蝶飞舞的声音。
橡木丛林中,赵尔提着剑奔下山,看着那群无头苍蝇一样没有秩序的村民,有些无能为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西坡走去,池塘边的小别墅一片灯火通明,周围很安静,静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