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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柏怔怔地看着Kim涨的发红的眼眶,他看到了他的眼泪,比这个冬天所有的冰雪都要寒冷,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哭泣的Kim,那个看起来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Kim原来也是会哭的,他以为只有他的安然才会哭。
其实到最后,我们的爱是我们的欲望,而非我们欲望的对象。
他只是一直保存着对于安然的执念,这股欲望的力量竟然强大到让他忽略了自己可能对安然造成的伤害。
第55章 Chapter55
Chapter55
John那只抓着Kim的手渐渐地松了开来,指甲盖上也全都是紫黑色,樱花瓣飘飘洒洒地在他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层,已经不那么疼了,他只是有一点儿冷而已。
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鲜明,浓烈,全部都是关于他的记忆。。
这一生他都拼尽全力想要去维护的那个人。
把他的幸福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的那个人。
那个人,他在哪里?
如果可以的话很想再见他一面,再耳提面命地被他教训一顿,被他捉弄一次。被他放逐到金三角,无人区,极地,哪里都可以,他都有自信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回来见他,让他狠狠地揉着自己的脑袋笑骂道:“臭小子,干得不错!”
好吧,他有些累了,那么不如先睡一觉,等醒过来,可能就能看见他了
Kim红着眼跪坐在雪地里,周围的雪都浸透了鲜红,风雪像刀刃一样划过他的脸颊,John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垂着脑袋,就像以前做错事,怕被他教训的时候那样。
他从来不相信报应,可John再怎么说也不该为他而死,他算什么?
多不值得。
“你别死,我把Kim还给你,只要你活着。”
韦柏站在他身后,刚刚目睹了那个名叫John的年轻人死亡的过程,他心里一阵阵的后怕,如果那一枪打中的是Kim的话
他伸出手想去安慰Kim,可Kim却像被针刺到了一般的躲开了他的碰触:“你满意了吧,让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偷来的身份关心我,在意我,爱我,直到让我明白,再怎么像,也比不上你地下室里的那个死人,全都被你说中了,我不是他,就什么也不是。”
什么是丑恶?
他面对着最爱之人充满恨意的双眸,那就是丑恶。
“安然。”
“别这样叫我,你让我觉得很可笑。”
Kim转过身去,还是跪在地上,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樱花在雪停了之后孤单的飘荡着,这场雪夜樱花已经过去了。
韦柏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木屋,里面阴森冰冷连火炉也没有生起来,他在地下室找到了那个像滩烂泥一样的男人。
“谁准你动他的,你怎么敢,怎么敢妄想杀他!”
黄万全看到韦柏这样的神情,哆嗦着笑了,满口都是血沫,John一枪打穿了他的腹部,回到这间木屋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名声,钱,就算是这条命也比不上我的心女,我要这些有什么用,除了他的命我什么也不想要。”
“谁都要不了他的命!说,那把猎枪里到底装着什么!”
黄万全捂着伤口喘了几口气,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得意多过了恐惧,他环视四周,开口道:“你的地下室里可有不少好东西,只要一点点就能要人的命,我见识过的。”
他突然不说了,因为韦柏正拿着一只针管,姿势优雅地从一边抽了一些淡黄色的药剂,他拿着装满药剂的针管走到黄万全面前,蹲下身,当着他的面把那些液体推到他身体里。
直到那些要也被推干净,黄万全才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开始惨烈地哭号起来,即使那些药剂并没有那么快就在他身体里起作用,可是心里面的恐惧让他一刻也不停地大叫起来,他知道那些药意味着什么。
只用了几秒,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用力呼吸肺里却还是空的,像被水泥堵住了那样,窒息所带来的痛苦让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甚至连结痂的那只废眼也在不遗余力地睁大,撕裂的皮肉渗出红红黄黄的脓血,恶心至极。
韦柏看着他渐渐地在地上打滚挣扎才转身去地下室的另一边。
那里也有一扇门。
他打开那扇门走进去。
那具泡在玻璃容器里的身体比前几天更苍白了些,他把半张脸贴在上面,疲惫至极却还是微笑着说:“福尔马林那样肮脏的液体只会玷污了你,我多想把你变成永不退色的蝴蝶标本啊,直到我形容枯槁,白发苍苍,你还是那么美丽。谁也无法取代你在我心目当中的地位,安然,今晚那场雪夜樱花我多希望你能好好看看,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樱花树种满整个山坡的。”
他记得他的父亲。
从加州温暖的日光到爱斯基摩皑皑的冰雪;从埃及沙漠伫立的金字塔到冰冷海底的亚特兰蒂斯;从大兴安岭水墨画一样氤氲的雾凇到香榭丽舍灿烂的灯火。
他的父亲飞越了大半个地球才在东京的那颗樱花树下找到那个愿意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
可就是那些愚蠢的责任,让他亲手毁了原本拥有的一切。,到老到死才在病床上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那场樱花雨。
他不想这样,人生不过百年,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倾心的人,绝不可能就这样放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56章 Chapter56
Chapter56
下了许多天的雪到今天却戛然而止般的停了。
干冷的天气让人更加难耐,连墓园里的大理石都几乎被冻裂了。莫北一言不发地往John的名字下面放了一支白玫瑰。
身后一帮昔日里和John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沉默着红了眼圈,干他们这一行的早就把生死看的很开了,只是以John的身手还是落得这种下场,不免让人唏嘘。
Kim和莫北并肩站着,看着John遗像上的笑脸发呆,目光空茫,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脸色冷峻得可怕。
莫北直起身,让后面的人依次来给John送行,他默默地牵起Kim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这样脆弱的Kim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Kim告诉他John死了时候的表情。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像Kim这样的人也会有绝望的一天。
那个好不容易对他敞开心扉的人,重新给自己装上了一个坚硬的壳,不把任何情绪表露出来,变得不爱说话,精神状况也越来越糟糕,对所有人都保持防备。
所以他不去问John究竟是怎么死的,那些接踵而来的谜团他都可以暂时搁置一边,只是Kim,Kim他不能有任何差池。
离开墓园的时候,莫北跟在Kim身后,好好走着台阶的人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来,莫北立刻伸手把他揽到怀里,才发现他的额头已经烫手。
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Kim衣领里有一片淡粉的花瓣。
Kim从混沌的意识里醒过来,正好看到莫北送走医生。
他回过头看见Kim醒了,就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发现没那么烫了才松了一口气问他:“感觉怎么样?”
莫北的尾音散了有一会儿,Kim才开口,声音是叹息般的喑哑:“很不好。”
又是一阵寂寥无声,莫北把手从他额头上撤下来,转而去握他的手,莫北的手掌宽大温暖,稍稍用力好像把他整个人攥在掌心里一样。
“Kim,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许多年以前,莫北也曾用一模一样的语气神态说过:“Kim,跟我走吧。”
从开始到结束他一直都是最清醒,最果断的那个人,他总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无论是什么时候带Kim离开潦倒的生活,还是什么时候带他远离危险的硝烟。
就像这一次,他没有说LK已经面临清盘,也没有说和青帮交易的资料已经到了警方的手里,更没有说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一无所有了。
他只是想在这之前带Kim离开。
看着莫北包藏了千言万语的目光,Kim笑了:“好啊,可是我现在有点儿困。”
“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可以定晚上的航班,时候还早。”莫北替他盖好被子,压了压被脚。
Kim看起来有些苦恼:“万一我睡过头了怎么办?”
莫北不由得看的愣了,他是不是第一次用那么平和的语气和自己对话,那么不露锋芒的,收起所有的骄傲和尖锐。
他四处看了看,最后拿起了一只新鲜苹果放在Kim眼前晃了晃:“我削完这只苹果就叫你起来,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会削苹果,所以你可以睡得久一点儿。”
Kim笑了笑,安心地闭上了眼。
莫北沉默的把那只苹果放了回去。
为什么不盘问我,John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