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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想也是,又一手抓了烛阴手腕,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宴后众神各自散去,天吴趁机询问了那人来历。
原来那人名叫元始,实力颇为不俗,只是个性冷淡,素喜清静,所以没多少人知晓他。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天吴随即拉着烛阴告辞离去。
烛阴一路上深思恍惚,天吴知道他是为刚才在镜中所见景象而感迷惑。
原来刚才宴席之上,女娲卜问天算此次观镜之人,卦象恰好应在了烛阴身上。
而他在镜中所见,却是一青衣素袍、面貌普通的男人。
镜象一闪而逝,随即变为了一片黑沉。
下一次的开启,已是在一年之后。
此人出现在镜中,难道预示了在未来会和烛阴有诸般牵系?
时间对神人来说,并无多大意义。
期间女娲也有几次邀请天吴一聚,当中他也会有一两次到场。
每一次,都会看到那个总是显得很安静的人。
他很少说话,即使有人找他聊天,他也总是倾听的一方。
但估计对方想必不会太愉快,那人实在是太过缺乏表情,很难见到他表示意见,就像是玉做的偶人一般,嘴角都不会多上扬一度。
就是这样无趣的人,他也可以看上大半天,天吴自己对此也有些不解。
偶尔,那人的视线也会与他相遇,对天吴直接的注视似乎并不在意。他总是微一颚首便转过了脸去,从第一次就是这样,没有一次有过其它的反应。
在他眼中看不到其它人常见的敬畏或是惊慌,而让天吴觉得不快的是,他不仅是对他,对别人也是如此。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一个模样,毫无差别。
但事情总有例外,他从来看不出情绪的眼睛里,偶尔会露出一抹深思审视的神色,只是那样的情况极是少见。
天吴也没有明白是什么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
再一次看到他那样的神情,是在众人的一次高谈阔论中。
毕方在中央讲得正是兴起,说他怎么将昆仑上的风兽斩杀一空的。
底下天吴暗自不屑,不过一只傻鸟在上面炫耀而已。
毕方原身为一只人面蓝羽的大鸟,不食五谷,只以火焰为食。其喙坚硬无比,他每天都要飞到附近的一座高山上磨其喙,
经年累月,竟将那山也磨平了。
风兽体型瘦小,喜爱群居,一旦遭遇攻击则群巢出动,不死不休。牙齿坚硬,平时以岩石为食,即使是普通的神人被咬上一口也会皮破肉绽。加上肉质坚硬微苦,除一身皮硬点以外,可以说就没什么优点了。
谁知道它们怎么惹了这个煞星,遭了这灭族之罪。
风兽只在昆仑上有,这下子可是灭了个干净。
此类之事并不鲜见,天地间的飞禽走兽无不是他们手中的玩物,生死只在一瞬。
女娲也曾疑惑他们的生存方式,这样与天地同寿,漫长的生命中只追求享乐和崇尚力量的方式,真的就对吗?
天吴对此则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浪费精力思考这样的问题。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问题上,还不如看她最新做出来的傀人。
这种傀人据她说是以自身精血为凭,做出来的傀人活灵活现,宛若真人。教导得好,甚至还会说话。
这种人偶在点上精血前与普通傀人一样,只是没有五官。点上精血后,面貌就可以根据施血者心意随意变化。
天吴要来了两个,分了一个给烛阴。
烛阴看着天吴的那个傀人,眼里满是好奇。
但这个傀人的样子……怎么有点眼熟呢?
烛阴打量了半天,天吴则兴致勃勃在教它说话。
真的很少看到他这么精神的样子……
烛阴想了许久,终于想起这傀人的样子像谁了。
它的五官身形,无一不与那多次见到的元始相似。
只是那傀人眉间多了一点朱砂般的红色,眉宇中添了一丝柔弱气质。甚至连衣服,也是那人常穿的白衣。
这个……应该不是巧合吧?
虽然隐隐知道天吴对那人的态度颇为不同,但把傀人样貌做成这个样子,未免太引人侧目。
但以天吴性格,又怎会顾及这些。
只怕在他心里……那人的地位已是与他人大不相同。
只是那人……
烛阴微一皱眉。
给他的感觉实是难测。
烛阴的感觉一向敏锐,隐约间已觉得此人不凡,论实力可能不输他们当中任何一人。
直觉告诉他离这个人远一些。
以天吴性情,未必察觉了此间异样。
不知道……也许是件好事。
再说天吴得了那傀人后,极是得意兴奋,觉得天下间再无比它好的了。
那傀人也极为聪颖乖顺,天吴看着更觉喜爱。
而他不知的是这傀人,其实就是以后「人」的雏形。
此后不久,女娲造人大伤灵气,沉眠于昆仑地底。
人类也沦落为众神玩物,很多恶劣的神祇驱使兽类、传播疫病,甚至改变山川地形,对人类肆意屠杀凌虐。
后人着书《淮南子.览冥篇》中写道: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岛岛岛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天吴对这些一概不感兴趣。
弱肉强食,本就如此。
而他身边的那个傀人也越来越机灵聪慧,平日里随意教它些东西,竟是一点就透。对他的服侍也越发地尽心,从头到脚,挑不出一点错处。
但同时,天吴发现它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炽热。
某日与烛阴提起,那傀人一日竟趁他午睡之际,伸手抚摸他脸颊。
天吴奇怪,这样一个傀人,怎会做出此种行径?
烛阴摇头叹道,想这傀人大概是情窦初开。它们本就是「人」的原形,人尚懂得情爱,发生在它们身上又有何奇怪?
只可惜,遇到了天吴这冷心之人,看来这一腔热情怕是要付诸流水了。
天吴一向厌恶除了他以外的人的碰触,这傀人想必受到的责罚也不小。
烛阴问起那傀人现在何处。
天吴轻描淡写地说:「那时就杀了,现在尸体可能已被梼杌吃得干净了,你还想要看看?」
烛阴僵硬地摇头。
心中暗觉奇怪,难道是他想岔了?
天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在杀了那傀人后他也有丝后悔,说来为了调教它,花费的时日心血也不少,平日里对它也甚为喜爱。
说来其实也不至于将其杀掉的程度,但天吴向来厌恶他人的碰触————除了烛阴,刚睡醒时此点更为尤甚。
傀人明知这点还刻意犯禁,这才是他发怒的真正原因。
不听话的工具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众神向来视万物为草芥,一个傀人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那东西虽然目无尊卑,但平时的大小事宜都处理得当。身周事物,竟无一处不顺心的。
以后要想再找个这样机敏灵巧的,确实不易。
天吴告别烛阴,在回府的路上想起把它丢在外面时,它还剩一口气。
现在……应该死透了吧?
就算伤重未死,他可是刻意把它丢在梼杌出没之地。梼杌性恶,这样的美食送上门,定不会放过。
不知怎的,想到那时它哀戚的眼神,心中微是一动。
罢了,再去看看它就是。要是命大没死成,再把它捡回来就是。
凭着记忆找到那里的天吴,在看到梼杌身影时就知道自己慢了一步。
那傀人已经死了。脖子被一口咬断,身体被吃得只剩一条腿和零散的骨头,脑袋滚到了一边。
脸上的表情不是天吴以前见到过的带着死前的惊恐绝望,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
只是那平静中却掺杂了另一种深沉的绝望。
天吴微一皱眉,心中不悦。
挥手就想把那犹在啃噬尸体的恶兽击毙在掌下,但就在此时,林中却出来了一人。
白衣如雪,玉石一样的肌肤,额上暗金的纹印流转着淡淡金光。
「天吴兄且先住手,这畜生可否让与我处置?」
来人正是元始。
天吴停下了手,疑惑地看向他。
「我最近炼丹正好差了一颗梼杌的内丹,连找了几日也不见这畜生的身影,既然要杀它,可否将那内丹让于我呢?」
天吴淡然看他一眼,「既然你想要,待我杀了它再挖给你就是了。」
「但死后的梼杌内丹便失了药性,要取内丹就必须趁那畜生活着的时候,还是我先来吧。」
生取内丹难免沾染血腥,天吴一想也就不再说话,退后了几步。
元始不费吹灰之力取了内丹,那梼杌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天吴见了也不再想动手,待要走时,却听见元始奇怪地咦了一声。天吴转头看去,见元始正看着地上那傀人的头。
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两张面孔惊人的相似。
看见这幕的天吴,不知为何竟有些奇怪的心虚,暗恨自己刚才为何不把这头毁掉,却偏让元始看见了。
元始看了那头许久,却并未说什么。
天吴暗地松了口气,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元始对他微微一笑。顿时他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