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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帝下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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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见他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眼神像要把她千刀万剐一样。
「我倒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为他孕育后代。」
修剪整齐的指甲在她脸上游移着,她毫不怀疑这有着晶莹粉色光泽的美丽指甲,在下一刻就可能划破她的脸!
柔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与妳长的很像吗?是不是一样有着这样滑嫩的肌肤……一样水红的唇……还有这样漂亮的眼睛?」
他的话语像情人的低语一样引人沉醉,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在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宁愿折损万年的修为,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为他生下孩子,真是个傻瓜……」
天吴勾起她的一缕长发,笑着说:「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元始?」
西王母惊喜的抬头,只见两人出现在前方。
元始与岩庞二人出现在面前,天吴没有感到意外。
元始身上的伤似乎已经治好了,只剩下白衣上暗红的血迹。
「你来了?可惜,还剩下几个活的,算了,就当是留下伺候你的下人吧。」
元始对周围的惨状似乎无动于衷,在看到西王母柔弱的依偎在天吴怀里时,他的表情一下阴沉了下来。
「天吴,你先放开她再说。」
「怎么?心疼了吗?」
天吴挑起一缕她的黑发,在指间玩弄着道:「果然是父女天性啊,我毁了你的天界也没见到你多难过,才抱了一下你的宝贝女儿,你就舍不得了吗?」
「天界这种东西,你想要多少个我都可以给你,你先放开她,我们好好谈。」
「谈?我没听错吧?」
天吴嗤笑道:「你拿什么跟我谈?就算你有东皇钟和盘古斧,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把你以前受的伤治好吧,更不论你为了布置能控制下界生灵飞升的天灵阵,而耗费了不少力量,你现在的实力连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沉默了一阵,元始轻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要什么……」
天吴的脸上有一瞬的迷茫,但随即表情慢慢变得狠厉起来,「我要你的痛苦!我要让你知道心被人活活挖出来是什么滋味!」
「是吗……」
元始听到这话反而笑了。
「其实让我痛苦是很简单的……」元始看着他,「你能够轻易做到……」
天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元始的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那不是「元始」的眼神,而是记忆中「东华」曾经有过的眼神。
他突然别开了脸,口气冷硬的说:「我当然可以轻易杀了你,但那是在我折磨够了你之后,你就敬请期待吧!」
天吴眸子一转,看向了怀中刚才被遗忘的人,嘴角浮起残酷的笑容。
「正好……不如就从她开始吧。」
伸手就要一掌劈下!
岩庞一惊心道不好,飞身上去想将人救下!
天吴暗道不知死活,原本拍向西王母的手,改弦易张对上了扑面而来的劲气!
两掌相对,岩庞被打得倒飞出去。
天吴冷冷看了他一眼,正要举手再次向西王母打去,忽然全身一阵剧痛,劲力一泄,举起的手又软了下来。
不懂他为何在关键时候停了下来,但西王母很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将希望的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元始,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天吴。
她心中一寒,突然觉得就算她现在死在了元始面前,他恐怕也不会看她一眼。
咬咬牙,她一发狠,聚起所剩不多的力量,趁天吴失神之际在他肩上击了一掌,天吴突然受袭,微愣了一下,让她挣脱了出去。
天吴没有多久就反应过来,迅速上前将她拦了下来,抓在手上,喝了一声:「走!」
话音一落,两人顿时消失不见了。

天吴匆忙中挟着西王母在处湖边落下,定了定心神,将喉头涌上的腥甜咽下。
果然……终究还是避不过。
天吴闭上眼,脸上哀戚之色一闪而过,如孤鸿掠影,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西王母在一旁谨慎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天吴杀她之意本来就甚浓,方才她为了逃命又打了他一掌,依此人传说中睚眦必报的性子,这次不知要如何折磨她了。
但令她奇怪的是,他一到这里后就闭上了双眼,脸色微显苍白,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她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那一掌起的作用。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如电般的视线射向她,西王母心中一惊,浑身发起抖来。
天吴看了她半晌,眼中愤恨之色渐浓,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举起,温玉一样的手掌表面泛着淡淡的白光。
西王母知道是逃不了的,双眼一闭,干脆等着那掌落下。
周围一片静谧,只听到风掠过湖面的声音,间或交杂了一两声鸟叫。
等了很久也没见那掌落下,她疑惑地睁开了眼。
却见天吴一手捂着胸口,低垂着头。长长的乌丝垂落地上,绸缎般的柔丝掩住了他的面孔。
半晌他才开口道:「妳……去找一个干净点的山洞。」
他的声音清朗但却有些微弱,她心中暗自生疑。
「不要想其它心思,妳知道我有上千种方法让妳生不如死。」
西王母心中一凛,依言向后面的山上去了。
还算是运气好,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干燥的山洞,稍作打扫后勉强也可以休息一晚了。
天吴看了也没说什么,径自找了一角坐下。
西王母也是有些累了,过了一会儿靠在石壁上沉沉睡去。
当她半夜醒来时,却发现天吴不见了。
心中疑惑的她出了山洞,外面夜色如墨,天空暗沉不见星子,山洞位于山腰中,山势呈环抱状,正好可将下面的风景尽收眼底,想要在白天,风景是极好的,但现在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她注意到在湖边的某处有微光隐隐闪动,心中一动,悄然向那边飞去。

隐匿了身形停下,前面的男人似乎没有发觉,薄唇开合,似乎正在说些什么,而他说话的对象竟是……一个圆圆的光球?
「不行,你内丹被毁,根基全废,连元神都差点保不住,必须转世重修!」
天吴语气有些急躁,但表情却有着西王母不敢相信的温柔。
而那光球像讨好般飞到他脸旁轻碰。
天吴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仍是摇头道:「不可以,你不能留在我身边。」
那光球听了,精神马上萎顿下来,身上的光也弱了很多。
天吴见状安慰道:「以后又不是不能相见,待你转世有了肉身,我用法力护你灵智不失,有这一世的记忆,你修炼必定一日千里,将来不是能永远伴我左右吗?又何必只求现在短暂的相聚呢?」
听了此言,光球精神似乎好了点,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撒娇卖欢。
天吴只是微笑,任由它撒娇耍弄。
「既然你同意了,何不考虑一下想要个什么样的肉身?」
天吴一手轻抚着它,又说道:「人类天赋虽好,但红尘孽障太多,使人明智蒙尘,倒不若其它生灵,欲望单纯,前期修炼虽然缓慢,但后期的境界却比人类要高。你想转世成什么?还是狐狸吗?」
他说着一笑:「都说狐性狡黠,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啊,你和他……真是两个大笨蛋。」
无意识地抚着绑在手腕上颜色暗淡的赤金,眼前彷佛又重现当初的那一幕,两个爱他的人,一个神消形散,一个仅存元神。
到底,他也只能看着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追忆以往……
「我一直不懂,当初你们为什么会喜欢我?那时的我,没有意识,没有力量,连样貌……也比不上我原本的样子。」天吴迷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们会为了那样的我,做到这种程度?」
光球静静待在他怀里,像在默默的看着他。
情之所钟,无怨无悔……
天吴勾起一抹笑,「所以说,你们是笨蛋啊……」
看着手上的光球化作流光,消失在遥远的虚空——

不久后,在没有凡人踏足过的聚擎峰上,由天地精华孕育了一只纯白皮毛的狐狸,牠睁开稚嫩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深绿色的眸子望向天空,彷佛看到有人在那里一般,牠轻轻的叫了一声……
晴朗的天空下,似乎响起一声轻笑。
天吴面前法力幻化的景象渐渐淡去,柔软的薄唇吐出悠长缓慢的叹息。
碇渺的记忆会慢慢的回来——他所经历过的事,他所相处过的人,这一切都会再度想起,但是……那里面不会再有他的痕迹!
他的记忆中不会有他这个人,不论是天吴还是玄墨。
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碇渺……只有忘记我,你才不会痛苦。
没有我的人生,对你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
在你恢复记忆的一百年后,世上也不会再有天吴的存在……
在之后的几天里,天吴几乎走遍了整个下界,看起来像是漫无目的的闲晃,但西王母却直觉的感到不是那样简单。
在走过了荒凉的戈壁后,天吴落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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