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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不到他想通了。”尤烯眼中划过一抹哀伤,他知道接下来的消息对眼前的男人而言,将是多麽巨大的打击,“就在刚才,大主教下令,即刻将亚罗尔押送回圣谕岛接受审判。”
“什麽?!”缇苏咆哮,“他们不是答应给我时间劝他回心转意的吗?!”
“那是他们为了让你出手,想出的权宜之。。。”天空突然传来轰鸣,尤烯的声音戈然而止。
据理力争无果,缇苏眼睁睁看著亚罗尔被士兵粗暴的压上飞艇,督军主教恶心的嘴脸,可恨的让人想一拳砸扁男人的鼻子,但更令他心中发寒的,是那双浑浊眼眸对亚罗尔毫不掩饰的扭曲情欲。
拔枪、射击,光束擦著督军主教的耳朵在其身後的飞艇壁上留下一个半指深的窟窿,“老畜生,我不管是谁下的手,如果敢用对付奴隶那一套对付亚罗尔,我不介意活剐了你。”
“你、你、你。。。”督军主教面色铁青,两腿发抖,指著缇苏说不出话,然而,对面那个男人已经收枪转身,连一眼都不愿再施舍给他。
亚罗尔,我太自以为是了,战争结束前,作为你的朋友,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保住你的尊严。。。
戒六十一 梦魇
【亚罗尔,快来看看小崽崽!】贝斯特抱著小小的繈褓,笑眯了澄澈兽眸,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小崽崽?是啊,是该好好看看,看他最後一面!】优美冰冷,仿佛不属於同一个空间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笑容僵在唇角,有力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贝斯特机械的转动脖颈,【亚罗尔,你胡说什。。。】
【胡说?尸体就在你怀里,何苦自欺欺人。】嗤笑与嘲讽,言语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刺进柔软的心房,【你杀了他,贝斯特。是你非要上战场,害死我们的亲生骨肉!】
【不,我没。。。】贝斯特拼命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小崽崽才不会死,他不是好好在自己怀里吗?是亚罗尔搞错了!可是,可是为什麽肚子这麽疼?贝斯特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怀里小家夥长什麽模样,他和亚罗尔的小崽崽会是什麽模样。。。
慢慢的,一寸一寸低下头。。。
“不!!!”
靠在床边不知不觉睡著的赛德被凄厉的嘶吼惊醒,无需多做思考,以最敏捷的速度扑到床上,避开腹部,技巧的压制住四肢,“贝斯特、贝斯特,醒醒、快醒醒,是梦,醒过来就没事了。”自从那日起,被梦魇纠缠的贝斯特反复做著亚罗尔离开、孩子死去的恶梦。
相同的场景重复了一夜又一夜,眼睁睁看著人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身子骨却一日比一日消瘦虚弱,赛德心酸又心疼,然而,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对此均无能为力。
赛德的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两个月前。
曙光军遭受成立以来最严重的打击,他们不但被迫撤出防护林,困守基地,甚至连开战以来,战无不胜的总司令都在战斗中重伤。若非入主原圣十一军空军基地後,一直留在司令部统领魔狼群协助作战的狼王营救,贝斯特和他腹中未成形的小东西怕是已不在人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人从生死线上抢救过来,昏迷了一日一夜的贝斯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亚罗尔。
迫於无奈,赛德只好依照亚罗尔留下的计划行事,“他走了。”
苍白著面庞,虚弱无力的贝斯特一时没听懂,疑惑的问,“什麽走了?”
赛德垂下眸子,深吸气口气,平静道,“亚罗尔回圣谕院了。”
传入耳中的每一个字贝斯特都没有疏忽,却怎麽都无法将其中的意思串联起来。不,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他不愿相信这则会将他打入地狱的消息。
众口一词,指责亚罗尔的背叛,令贝斯特陷入疯狂的边缘,他拔了手上的输液管,捂著犹自疼痛的腹部便要往外冲,怎麽都劝不住。
“大的走了,你连小的都不想要了是吗?”最後,还是赛德一句话震慑住贝斯特,在孩子平安出生前,打消不顾一切寻找亚罗尔的念头。
“!啷、!啷”,阴湿黑暗的地牢中,匍匐著一个又一个没有自由的囚徒,他们中,或许曾经有人拥有远大的梦想,有人拥有小小的幸福,却早已在这个满是欺压与被欺压的地方连同回忆一起消磨殆尽。
牢门的开启,说明又有人要倒霉了,失去希望的心中唯一留下的念头,是倒霉的千万别是自己。所以,当一个拥有一头阳光般耀眼金发,紫罗兰色美丽瞳眸的男人,在士兵的押送下,往深处而去时,看似龟缩在深处的犯人一双双探究的眼神始终落在他身上。最初,他们以为又是无聊的贵族来寻求变态的满足感,直至鞭挞、咆哮、猖狂的笑声充斥地牢每一个角落,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散发著神圣尊贵气息的男人,是与他们一样的囚犯。
被捉拿回圣谕岛的亚罗尔,没有解释的权利,没有审判的机会,甚至连个审讯的样子都没有摆出。他们直接把他关进地牢,锁在最深处的刑讯室,一言不发赏了一顿鞭子。
鞭子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落在身上,只有浅浅的红痕,却令五脏六腑翻腾不已,每一鞭都可以带出一大口掺著些微肉糜的鲜血,疼痛感却远不如调教性奴的那些皮鞭来得强烈。亚罗尔模模糊糊的想,一鞭一鞭都是内伤,却及不上那些个皮肉痛,这是什麽道理?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太久,类似的响动再次从牢门方向传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披华丽的拽地主教长袍,手持《谕世圣典》,散在背脊上的白色大波浪与金光璀璨的圣冠,让人一眼便能认出他的身份,圣谕院大主教,肥猪泰塔的父亲。
看到来人,亚罗尔始终噙著笑的唇线弯曲得越发明显,“哟,您居然亲自来了,我的面子真不小呢。”语气、神态,哪有半分阶下囚的自觉。
将圣典交给随行仆役,又从先前动刑的男人手中接过鞭子。就在亚罗尔疑惑这麽个老东西还有力道用刑的时候,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刺激得每一根神经突突跳动。大主教确实没有挥动鞭子的力量与体力,但只是拿著鞭柄,挤压伤口这点小事,还是能轻易做到。
鞭柄是一段三十厘米长,一头连接鞭身、一头圆润的柱体,用他拷问犯人,关键不是最初那段鞭刑,而是之後用鞭柄碾压的过程。
被震伤的骨骼和脏腑,受不得一点点伤害,冰凉圆润的剑柄压在鞭策留下的红痕上,一点一点将十道痕迹全数游走一遍。除了最初因突如其来未及防备的痛呼,亚罗尔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大主教拧眉,在他看来,出生高贵,聪明、高傲,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几无波折的亚罗尔即使并非不堪一击,也绝对承受不了碾骨鞭的折磨,只要再随便恐吓两句,就会乖乖求饶,将叛军的消息和盘托出,把那两个可恨的罪子出卖给他。
清明的紫罗兰轻而易举捕获住大主教眼中的情绪,消耗过大的嗓音依旧优美,却多了几分沙哑的神秘,“呵~~对我放纵、宠幸果然都是做戏,那些个体面话不过是要给别人一种你打算将大主教之位禅让给我的假象,好让我给肥猪,哦不,给泰塔做掩护、做替死鬼。”
戒六十二 前奏
时光荏苒,匆匆若白驹过隙。自血蔷薇亲卫队借雨势攻破防护林,曙光军放弃圣十一军空军基地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五年。
动荡的五年中,局势变迁如少女面上的妆容,千变万化,不可捉摸。曙光军隐匿行踪,韬光养晦,蛰伏不出。圣谕院派出海潮般滔滔不绝的人手,宁可错杀、不可错过的四处追捕,正主没抓到几个,误抓误杀多不胜数,弄得人人自危。常年受到欺压的底层阶级,心中不忿以几何倍数放大,自发形成的民间起义组织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圣谕院成立起,反叛组织就不曾消失过,在长期斗争中,早已总结出民间叛乱缺少武器与统一的指挥系统,来得快去得也快,对现有体系仅能掀起些微波澜,绝无翻起滔天巨浪动摇根本的实力。故,圣谕院从未将这类反抗放在眼中,错误的把重点定位在与曙光军躲躲藏藏玩躲猫猫上,待後知後觉发现这一年中反叛组织出现的数量比往年最多的时候犹多出十倍不止,并且无需圣裁军如何捉拿扫荡,经常才崛起即已隐没时,为时已晚。
如流星般绽放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