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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中人,气质受心境影响为最,清霄何等修为,小云气机一变他就感应到了。这也正是他对这孩子青眼有加的缘故,天资姑且不论,难得的是聪慧机敏,更兼之心志坚定,一旦破开迷障,日后登临绝顶也未为不可。
二人行有半日,终于抵达。岛中心是一片湖泊,碧水澄澄,灵气盎然,周围树木蓊郁,灵草遍布,当是湖水滋养之功。
千叶绛珠草就长在一处背阴之地,约有手掌高度,半开半拢,仿佛碧玉雕成,光泽流转,尚未靠近便觉寒气逼人。
这灵草药性温和,生长时却甚为霸道,它周身一尺之内,树木明显比别处矮了一截,也不甚葱茏,想来是灵气都被绛珠草抢夺去了。
时辰未至,小云在湖边打坐恢复灵气,小白四下张望,不时用前爪拨弄草木。
待到月上中天,辉光遍洒,一阵异香传来,千叶绛珠草抖动枝叶,层层绽开,将半尺之内映得分毫毕现。
清霄取出玉盒,两指并拢,对着绛草默运法诀,只见那千叶绛珠草破土而出,径直向玉盒飞来。
就在绛草将要落入玉盒之际,小云惊叫一声,只因湖中飞出一条骇人长蛇,挟着恶风向清霄当头扑去!
这妖蛇足有七八丈长,蛇身粗壮,通体乌黑,一双黄澄澄的竖瞳阴冷之极,泛着择人欲噬的寒光。仔细看那硕大头颅的两侧,有着肿块一样的凸起,实则这凸起颇为不凡,若是再过些时日,长出犄角来,便能脱离蛇身,化而为蛟。
蛇类体内遗留着一丝真龙血脉,修行千年可化蛟,再有万年,历雷劫而化龙。这妖蛇生于湖内,借湖中灵气修行,八百年便已有了化蛟的征兆。千叶绛珠草扎根湖畔,早被妖蛇看做所有之物,谁知自己尚来不及摘下便要给人取走,顿时凶性大发,不管不顾的攻击过去。
清霄怡然不惧,也不曾见他有何动作,半空中一片嗡鸣,数千把冰剑交织成细密剑网,兜头向妖蛇罩去。那凶兽蛇头昂扬,张口喷出一团黑雾,周围草木立时枯死,显见毒性极强。
剑网正迎着黑雾方向,被毒性腐蚀得略为暗淡,但光芒凝而不散,将蛇身割得鲜血淋漓,几可瞥见森森白骨。
黑蛇虽皮糙肉厚,此时也痛得满地打滚,粗壮的长尾疯狂扫动,将周身树木砸的七零八落。只是疼痛却更激起了它的凶性,瞳仁充血,腥口大张,露出锋利的毒牙,蛇躯利箭般疾射而去。
此时千叶绛珠草落入盒中,清霄空出手来,并指如剑,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似贯日白虹,发狂中的黑蛇也觉察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转身想逃 ,只是却已来不及了,下一秒,黑蛇身上爆出漫天血雨,巨大的头颅滚落进湖中,将水面染红;蛇身犹自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一切看似漫长,实则从妖蛇攻击清霄,再到它被剑气斩杀,不过瞬息之间就已尘埃落定。
小云犹未回神,视线中便映出一角素色道袍,头顶传来那人极清冽的声音:“此事已了,我便送你到你母亲那处。“
按照小云所说沁芳岛的方位,他们在北海上又行两日。
两日里,小云那颗属于孩子的心灵里盈满了他现在还无法理解的复杂思绪。他一面欣喜于即将见到母亲,另一方面,在短暂的相处中,他对清霄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憧憬,还有虽然微小,但却切实存在的依赖。
由此而生的不舍,像清晨时分,旭日未升之时稀薄的雾气,氤氲在胸腔。
小云说不出这种感受,而清霄对此显然毫无所觉,除非必要,否则他一直都在打坐入定,羽衣星冠,淡漠出尘,简直就像一尊无情无欲的神像。
他又看向小白,那畜生正摊着肚皮呼呼大睡,全然是一副什么烦恼也没有的模样,简直惬意的可恨,于是愤愤的小云扑了上去,在白貂柔软的肚皮上胡乱一捏,将惊醒的小白唬得吱吱直叫。
无论小云意愿如何,两天还是很快就过去了。
沁芳岛近在眼前,这是北海东部最大的岛屿,绵延千里,岛上灵气充裕,若是进入内城,可见修士往来如云,与陆地上的修士之城别无二致。
世人只以为此处是北海修者聚集之地,实则其中还有一桩秘闻。魔宗有一门派名唤“合欢”,听其名便可得知是行双修之事,常有正道不耻,行踪因故颇为诡谲。但鲜少有人知晓,沁芳岛就是合欢派宗门所在,且根基深厚,势力不凡。
清霄将小云送至岛上,这孩子只说下面自有方法与母亲联系,坚持独自行事,清霄见他神态坚定,显然心意已决,再者,有小白保护,除非遇上高阶修士,否则应当无碍。
他思索半晌,取出九色丝绦,五指微张,结出道道玄妙法印,加诸其上,丝绦先是光芒大盛,紧接着光晕越来越小,最终收敛于内,恢复了寻常模样。
清霄将那九色丝绦系到小云腕上,言道:“若是遇到危险,只要扯断丝绦,万里之内我皆可瞬息而至。”
他说的平常,语气和平时没有半分不同,仍然是那种冷冷淡淡的调子,然而小云却蓦地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白貂也呜咽几声,显得颇为难过。你这貂儿如今和我倒是一般伤心······小云想着,便见清霄足踏飞剑,修长的身影隐没在云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走的脚都残了,明天打算去文庙,先去二次元周边店,再去看一看能不能淘到道教典籍之类
道教我真爱~
6识剑
7十年
元衡之望着泰明,眼中净是茫然:“师叔祖,弟子······”
泰明将拂尘一摆,悠然道:“你可知你已在剑图中待了十日?”
元衡之这才注意到泰明换了身道袍,还多了柄拂尘,与之前所见的邋遢老道形象大为不同,这才多了些得道高人的样子;但泰明所说仍旧让他一惊,“十日?竟有如此之长,弟子却是未曾察觉。”
“这剑图的玄妙,便是老道研究了一千年也不敢说了解万一,其中一瞬,外界百年,亦或其中日久,外界瞬息,尽皆可能,十日也算不得长了。”
泰明略整衣襟,满含深意的说道:“今日访客倒是不少,你若有何疑问,只管问他便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从木梯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以及衣角掠过地面时那恍如凉风拂过水面的轻漪。
元衡之正疑心是谁,便见道袍上那熟悉的纹缕,不由脱口而出:“师尊!”
来者乌发如漆,整齐的拢在檀木珠冠内;凤眼星沉,掩下漫天云霞。原本古朴简陋的万法阁此刻竟分明成了九天玉宇,仙家胜地。
清霄身形微侧,“师叔安好,我这劣徒想必给师叔添麻烦了。”
泰明捋着长须,连连摇头:“麻烦全不至于,此子天资纵横,历数各代,怕是只逊你半筹,其他再无可匹敌者,日后又当是宗门之幸。”
“师叔何必赞他,璞玉虽好,若是不打磨也不过废石一块。”他一双凤目这才转过去落在元衡之身上,“十日之间,可有所得?”
元衡之沉吟半晌,抬头凝视清霄:“弟子以为,持剑当坚忍不拔,便是一时失利,也该重整旗鼓,不言废弃。”
清霄走至窗前,窗外天穹澄如碧洗。
“是,也不是。你见苍穹无垠,天道威严,拟定天时轮回,便是修士也不可违逆;可若是天道与我道相背,即便身死,也当持我道本心,不为所扰。”
他语声极淡,然而莫名的有种让人笃信的力量,就像年有四季,虽无甚出奇,但却是纲行恒常。
元衡之双眉紧锁,并不十分明白,“弟子愚钝,那究竟何时该顺应天道,何时又该坚持我道呢?”
“这便是修士内在的修行。”清霄拂过鬓发,“所谓修士,修的不仅是法力,更是心境。上体下悟,寄神魂于大道,感悟的深了,自然慧心通明,不疑不失;这时你便明了自己的道,该如何抉择也就再无疑惑。”
元衡之在清霄的话语中陷入沉思,但他到底悟性非凡,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忽而眉头舒展,笑意渐生,周身气息一凝,显然修为有所进益。
泰明在一旁啧啧称奇:“清霄师侄,你这徒儿倒真是了不得。”他又看向清霄,感叹道:“看到你们师徒,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师叔若是专注修途,不再醉心杂学,三百年化神可期。”
“这可不行!”泰明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