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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时,便告了声不胜酒力,回房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早就黑得透了,起来洗把脸,去到厨下要了点酒菜,便进了风满楼。他知道谢天今天捞不着喝三弟的喜酒,心里一定憋屈,便想陪他喝上两盅。也不知怎的,自从那晚上跟谢天谈开茹月的事,两人没了芥蒂,心倒是交近了。
关好门,掌着灯上得三楼,敖子书轻声叫着:“二弟?二弟!”
很快,谢天就从黑暗中出现,敖子书把酒菜在桌上一一摆好,冲他招招手,“来,一起喝杯老三的喜酒。”
敖谢天见了,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坐下后拿了杯子跟大哥碰一下,一饮而尽,却并不夹菜,拿起酒壶又满了一杯。子书端详着他的神色,终于开口问:“二弟,那几个书楼失窃的事,不是你干的吧?”
谢天听他这一问,拿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苦笑着,“大哥你看呢?”
敖子书沉吟着:“你那晚上大半时间跟我在一起,我认定你是清白的,你实话告诉大哥,是不是方文镜?”
谢天坚决地说:“绝不是。师傅要来到嘉邺,一定会跟我联系,再说,落花宫的规矩是只偷书,不伤人性命。”
敖子书勉强笑着点头,有些警惕地打量着谢天:“那……你还要在这上面呆多久?”
谢天盯着子书,反问:“你信不过我?”
敖子书有些尴尬,赶忙摇头说:“不不,我只是怕别人发现你,终归这不是藏身的地方。我爹天天在楼外转,又招回那么多护楼兵来,弄不好会出事的。”
谢天叹了口气,说:“大哥,我住几日等风声小了点就走,我倒想跟你说件事。”迟疑一下,才道,“这两天,外面我几乎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茹月的影子,大哥,你心里就一点不急吗?”
敖子书并不答话,只盯着酒杯呆呆发愣。“三婶说的尼姑庵我也去过,师傅们说根本就没见到这么个人,她孤苦伶仃的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儿去?”谢天叹着气,索性不使杯子,拿起酒壶来猛灌了一气,“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敖子书抬起眼来看着他,幽幽地说:“二弟,依我看她还是走了得好,越远越好,在这个家门里受罪,跟了你她心里又不安生。还不如……就这样得好!”
谢天怔怔地看着大哥,叹了口长气,摇晃着站起,一歪身躺倒在地板上,心想果真这一次,我和她再也不会相见?
突然间,他们听到楼梯下门板哗啦作响,敖子书赶忙大声问,“谁?”
“大哥,是我!”传来的却是敖子轩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愣,谢天赶忙闪身躲到柜后,转眼一瞧桌上的杯筷,一个箭步过去,搂了一副又飞快地退回。
敖子书起身走到楼梯口,只见敖子轩依旧穿着新装,抱着一坛酒上来,两边看了看,这才抬眼看着大哥,“你刚才好像在和人说话?”
敖子书赶忙摇头,“没有,你怎么来了?不好好陪着你的新娘子。”
敖子书一眼看到桌上的酒菜,笑道:“你倒是好雅兴啊,读书时也要喝上两杯,就差红袖添香了……”想到大嫂失踪,赶忙闭口,把酒坛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身子歪躺在椅子上,随手把一本书盖在脸上,深吸一口气,“在国外时,好多次我都梦见这里,想起爷爷教咱俩念书的日子。这书的味道真亲切啊……”
敖子书咂摸着他的口气,问:“你既然喜欢这里,为何要你接时又推却了?”
“大哥,怀念可不等于是喜欢,我永远不属于这个楼。我不爱它,也不恨它,我刚才说的那话,只不过怀念小时候的那段日子。大哥,我一直是崇拜你的学问的,小时娘教我,大丈夫当志在天下。八岁那年她把我送出去,当时我不懂事,只知道好玩,现在我才明白我娘那时候心里一定很难受,但她还是坚持送我出去。为什么?”
子书思索着,“三婶确实和旁人不同。”
敖子轩闭着眼喃喃地道:“我有时候在想,我娘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迷了路,才来到敖家,便遇到我爹,然后才有了我……”
敖子书入神地听着,心说,三叔娶了三婶,何等的福气!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谢天此时也靠着书架坐下来,闭上眼睛默想着三婶往日的一言一动,书楼里静下来,只能听到外面传来敲梆子的嘚嘚嘚声……
敖子书想着想着,突然激动起来,拿起桌上的酒坛子,擎起来倒了一杯酒,仰脖子灌下去,呛得满脸涨红,抓着子轩的肩膀说:“好兄弟,你今日把周姑娘娶到了家,一定要好好对她,女人的心若是在你身上,八匹马也拉不走,若不在你身上,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知道吗?
”他哽咽着,含泪不再说下去。
敖子轩担心地扶住他:“好大哥,你这话我记下了……好,过了今晚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就让我再陪大哥好好喝一通。”
敖子书忙摇头,连连摆手:“不用!你还是下去陪弟妹……”
敖子轩已经举起酒坛子给他倒了一杯,“大哥,干!”自己则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两人的量都浅,白日里原已有几分醉,不多时身子便摇晃起来。谢天看着大哥和小弟的醉态,又瞧瞧搂在手里的杯筷,不觉暗叹口气。
3、三兄弟(2)
敖子轩与敖子书已相互搀扶,走到窗前,望着红灯闪晃的家院,同时大笑起来。敖子书把着窗格说:“三弟,我这辈子……我敖子书这辈子就为风满楼活了……我死了,也要埋在楼门口,我守着它,就跟爹养的那只‘的芦’一样……”
敖子轩摇头大笑,“大哥啊,你真是迂腐之极!我看你不像那条大黑狗……倒像另外两种活物。”
敖子书打了个酒嗝,转过头好奇地看着弟弟,结巴地问:“哪……两种?”
敖子轩抱着肚子笑着,竖起两根指头,“一种是……哈哈……是蝼蚁,一种是蛙。”
敖子书推开子轩,瞪着他,指着他问:“此话……怎讲?”
敖子轩笑着,“不是为别的,这两种活物说你两个字!痴和狭……痴就说你嗜书如命,旁的一概不管不问!跟这蝼蚁一样,只顾低头忙自家性命,却忘了世界何其之大!那蛙就是说你狭,便是目光短浅所致……大哥不知,有多少……比你这风满楼大的多……的书楼,那里的藏书……比你这楼多上百倍上千倍!天下之大,你怎能甘做这井底之蛙!哈哈哈……”
敖子书脸色极其难看,他一把推翻子轩,子轩也急了,抱住哥哥的腿也将他掀翻在地,两人就地滚起来。子书骂道:“你个小畜生,你敢骂我……”子轩喊着:“你就是蝼蚁!你就是那井底的蛙!”两人一起趴在地板上,大声地喘息着。子书死死地扒住弟弟,“我让你再胡说,让你再……”
敖子轩哧哧笑着,“大哥,不闹了。我不说了。”敖子书松开手,一翻身,大仰八叉地躺在那儿。四下全是书柜,黑压压寂静无声。谢天藏在角落里,看着两兄弟疯闹完,心里也是暖融融的,白天他给子轩送去的那幅画,画的还不就是孩提时他们嬉闹的景象?现在想想,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这眨眼间,便过去了十年,子轩今天都成家了!
正自畅想,谢天忽听子轩轻声说了句,“大哥,二哥一直没回来过吗?”
谢天心中一动,便看到子书忽的坐起来,下意识地朝这边望了一眼,颤声问:“你问他干什么?”
黑暗中,谢天听见子轩笑起来,“你别那么紧张,二哥不会偷你书的。他们都是胡说八道!
二哥怎会是那种人?”他心里顿时涌出一股热流来,毕竟是他谢天的弟弟啊!
又听子轩轻声叹道,“大哥,我很想他。十年前我走的时候曾经跟二哥许过愿,说我会给他带一个媳妇回来。那时候,茹月嫁你,二哥心里很难受。你知道吗?”
谢天听了这话,心里一酸,听子书说:“三弟,都过去了,不说当年!”子轩又道:“我太想见到二哥了,今天我成家了,真希望二哥能来看看。我这个从前老骑在他背上玩打仗的孩子也成家立业了,二哥要能看到,他一定会很高兴。”
谢天的眼眶一热,泪花已在里边打起了旋儿,只听子书颤抖着声音说:“不说他,不说了……”
书楼里又静下来,能听得他俩人粗浑的喘息,突然,谢天听子轩问道,“二哥,你在这吗?
”
他一个激灵,险些答应,他迟疑着,又听子轩说:“二哥,你若是不想见我也就罢了。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