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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轩听了,眼泪却脱眶而出,“可是爸爸,你知道你所作所为害了多少人?更害了雨童?
”孔一白听了这话,脸色苍白如纸,颤声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雨童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害她?”
敖子轩含泪说:“我虽然愚笨,但这些天守在雨童的灵前,也多少想通了些事。您也知道,子轩父亲早亡,一向缺少父爱,这些天与您朝夕相处,我竟然……”他说到这里,抹了把眼泪才继续说下去,“可是,当我发现了这些藏书后,我便都想明白了。原来前段时间,是你派人冒充落花宫的弟子去骚扰各大书楼,为的是加大几大书楼对落花宫的仇恨,您也并不希望我举办的赏书大会顺利举行,如果那样嘉邺镇的藏书业便会兴旺,所以你又派人在那晚趁乱烧书,造成书被烧毁的假象,嫁祸给落花宫,真本却全都秘密送走,可是,您为何还要枪杀雨童……”子轩说着,眼泪又滑下来。
孔一白眼里已露出了惧意,“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枪杀自己的女儿?”
站在子轩身后的沈芸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猛听方文镜大声道:“孔一白,你不是一口咬定是敖家的人杀你女儿吗?好,我便给你看看证据!”方文镜朝着敖少广一点头,马上便有家人抬了一面大鼓过来,鼓面上写着大大的“敖”字。方文镜指着鼓说,“这鼓上有三个弹孔,那一晚一共放了五枪,雨童身上中了两枪。这是打在鼓上的三颗子弹!”他摊开手掌,手心有三颗子弹:“子弹正是从敖家东面的高墙方位射过来的!”
孔一白呆呆地站在那儿,脸色阴晴不定,胡林突然大声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敖家的护楼兵就不能在东面高墙上开枪吗?”
“当然不一样!”敖少广大步站出来,“各位,你们都知道敖家前段时间买过二十支长枪,可是,我们子轩媳妇身上所中的子弹,只有手枪才能用的。”
此言一出,台上一片哗然,孔一白脸上的肌肉一个劲地痉挛,狂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猛地跑到鼓边,狠命地抓着鼓面上的弹孔,敖子轩已是泣不成声,沈芸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眼睛也红了。
方文镜叹道:“那天,你不是派了一队护卫去帮着敖家守楼,用意不过是要他们帮着向外偷运藏书,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要作隐秘才成。所以你手下人见到谁发现真相,都会开枪的!”孔一白身子颤抖着,大吼道:“别说了!”方文镜不管不顾,依旧说不下去,“天那么黑,又隔得远,他们根本看不清那在凉亭里擂鼓的人是你女儿。孔一白,你的女儿实际上是死在你的手上!”
4、总楼主大会(6)
“不可能!不可能!”孔一白猛地抱住头,痛苦地大叫起来。胡林和一班护卫都惊恐地看着他,敖子轩猛地凄喊一声雨童,放声大哭。那几个楼主没想到里边还有这等曲折,都有些惊呆了。
方文镜道:“孔一白,事到如今,你还是放下屠刀吧!”孔一白的身子抽搐着,心里已是绝望,他哆嗦着张开手掌,恍惚中上面全是鲜血,正是这双手杀死了雨童,她再也不能跟他撒娇,对他微笑,她这朵花才将将绽开就凋零了,而这恶果却是自己种下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刀割了似的,猛地一跃而起,蹿到胡林跟前,咬牙切齿地喝道:“开枪,给我开枪,别让他们一个活着走出孔家大门,都留下来给我女儿陪葬!”
各家书楼的护楼兵见他发疯般地吆喝,都举起了长枪,这次连太月院的人也把枪口瞄准了孔家的护卫。胡林眼见己方处于劣势,慌乱地看着孔一白说:“义父,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
孔一白狞笑着,喝道:“你这小畜生也敢反我吗?”挥手一巴掌将他打个趔趄,他转身瞪着方文镜,叫道:“罢罢罢,我便先灭了你这祸根再说。”身子猛地平地旋起,像个陀螺般转到方文镜的面前,伸手抓去。眼看要得手,猛见白影一闪,沈芸已跟朵梨花般飘到跟前,也平地狂旋起来。
两人在空中接连对掌,又迅速地分开,像两朵落花般旋下来,孔一白被这几掌震得气血翻涌,好容易才控制住胸间的震荡,惊道:“你何时也练成了《落花诀》?”
沈芸微微一笑,说:“你不是想见识一下落花神功的臻境吗?”孔一白大叫一声冲了上来,越打越快,拳风呼呼作响,沈芸却是越打越慢,恰如闲庭漫步,全凭借力打力,孔一白出掌力道越猛,反弹得越厉害。敖子轩等人在旁边看到凶险处,都替沈芸捏了把汗,只有方文镜瞧出其中的妙处,忍不住喊声好。
孔一白激怒之下,越打越乱了章法,像只发疯的野兽般,沈芸喝道:“孔一白,你作恶多端,我今天必须废掉你的武功,灭掉你的邪气!”孔一白喘息着,嘶喊道:“来啊,我要杀了你们,让南湖楼天下独尊!”
沈芸心中暗叹了声,猛地在空中一个回旋,点中了他的“神藏穴”,孔一白顿时僵在当场,沈芸毫不停顿,又运气连点他的灵虚、神封、步廊、幽门、通谷、阴都、石关等穴位,又抓起他的左臂,一口气点上了他的天象、曲泽、间使、内关、大陵、劳宫等穴位,孔一白顿时如一团乱泥般瘫到台上。
孔家的护卫眼见主人被制伏,吓呆了,手里的枪都垂下来,胡林眼见几大书楼的人步步逼近,猛地向前两步,双膝一软,朝着方文镜和沈芸跪下,哀声道:“方先生、三奶奶,我义父虽然犯恶,但如今已成废人,望你们能放他一条生路,胡林愿意用这条贱命来换。”说着,泪水便涌出来,双手俯地,咚咚地磕起响头。
沈芸没想到孔一白的这个义子还是这么一个重情重意之人,倒有些意外,转头跟方文镜相视一眼,转身朝向几大楼主说:“各位世伯世兄,这孔一白虽然可恶,但念他南湖楼当年败落,你我都有错处,所丢失的珍本又都寻回,便放他一马如何?”
几个楼主眼见事情如此收场,多亏了沈芸,哪里还会反对,都纷纷赞成,“三奶奶,说起来我等的命都是你救的,何必还跟我们客气。”西风堂主则对敖子书说:“子书啊,你家三奶奶巾帼不让须眉,咱们嘉邺镇若是由她来做总楼主,以后可就太平了!”
眼看着孔一白瘫在那里不停地呻吟,众人都叹息着,默默退下台子,向庄外走去。敖子轩被娘牵着手,看着院中一花一木,想起当初孔一白牵着身穿婚纱的周雨童款款走出来时,密密匝匝的蝴蝶上下飞舞,她看上去便像个美丽的仙子。秋风凉了,花朵残了,蝴蝶也不见了,伊人的一缕香魂不远,此时想必也能听到他心中的呼唤吧!
5、尾曲
秋风一阵阵萧瑟起来,南湖的花木也都凋零了。草变成了黄色,荷池里,除了几根零残的荷根而外,只有一波波的水在那里迎送秋阳。这已是总楼主大会后的第七天了,孔家的护卫依旧持枪在院内巡逻着,跟以往的情形没甚两样。曲廊里,挂着几只鹦鹉笼子,不时地还在叫两声:“南湖楼,独尊天下!”木廊的另一头,慢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青色长袍,头戴白色礼帽,一个则身穿法兰绒西装。鹦鹉们见了,又一起叫起了先生,先生!
那个穿长袍的人伸手抬抬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随手喂了鹦鹉们几块食物,脸上现出几丝得意,赫然便是那个胡林,如今,他不论从打扮还是动作上,都像极了孔一白。他转头问跟在身后的青年:“那个人现今怎样了?”
青年忙说:“已经不像前些天那样大吵大闹,估计火性也磨得差不多了。”
胡林嘿嘿笑道:“很好,小丁子你要给我记住喽,不管如何了得的人物都耐不得一个困字,狮子老虎凶猛吧,关在铁笼里照样变成病猫。”那人恭恭敬敬地说:“先生说的是!”胡林又伸出两根手指,“这第二条嘛,自然便是个诱字,人的性子给磨疲沓了,意志就变得薄弱,若是再加以诱惑,便不难有所斩获。”一抬手,提高嗓门,“好了,我们现在便去见他一面,有些事情也该完结了!”
他们径直走进天井,开了假山中的那道小铁门,小丁子举着灯笼先进,胡林随后跟着,在昔日囚禁方文镜的地方,有个穿青布衫子的人正侧卧向里。小丁子把灯笼往洞壁上一插,从裤兜里掏出雪白的手绢铺在栅栏旁边的平石上,请胡林坐好。床上那人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胡林掏出香烟叼了,